D-不住了,在椅子上不断变换着坐姿。
桓郁轻笑道:“你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椅子上有钉子?”
桓际压低声音道:“我让北墨和东篱去办点事儿,也不知那两个家伙中不中用。”
“你该不会是让他们两个去帮你准备礼物吧?”桓郁打趣道。
“这你也能猜到?”桓际小小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就回过味儿来:“哦,我知道了,哥也有同样的打算。”
桓郁并不打算隐瞒,笑着点点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小九和晓寒离乡背井来到此间,咱们做得周到一点总没有错。”
“哥,你送的啥?”桓际好奇道。
“那你又送的啥?”桓郁反问。
“眼下已是三月初,好多花已经打花骨朵了,晓寒一向喜欢花,我就让北墨和东篱去找些漂亮的给她送去。”
“嗯。”桓郁点点头:“送礼就是要投其所好,你这主意不错。”
桓际追问道:“那你呢,小九只喜欢舞刀弄枪,你该不会又给她送兵器了吧?”
桓郁斜了他一眼:“白白让你和小九认识了那么长时间,谁说她只喜欢舞刀弄枪的?”
“啊”桓际险些惊呼出声。
他用手捂住嘴道:“你该不会是给她送吃食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夫妻之道,和睦为上
除了白彦祯,正房里皆是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
桓老郡公看向两个孙子:“际哥儿在说什么?”
桓际瘪瘪嘴。
说话的明明是两个人,祖父却只问他一个。
桓郁笑着解释:“大伯父和父亲迟迟未至,阿际难免有些惦记。”
桓老郡公笑道:“他们两个又不是四处乱跑的小孩子,把事情处理完自然就过来了,有什么好惦记的?”
兄弟二人齐声应是。
一连几日,桓家两位公子的礼物都准时送达倾茉园。
花晓寒的屋子很快就摆满了五彩缤纷的鲜花,萧姵的屋里则是香气四溢的各色小吃。
身为爱花之人,花晓寒对这份礼物自是十分满意。
与桓际刚认识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个粗粗拉拉的人,哪里像父兄那样既斯又知情识趣。
可相处越久,就越能发现他的好处。
天水郡的春天来得比京城稍晚,难为他竟能在这时节寻到如此多的鲜花。
更为难得的是这些鲜花全是即将盛开的花骨朵,插瓶一夜后便能盛放。
明日便是十六,她就要嫁给桓际了。
真正做了夫妻,两人之间便没有了距离,他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对她这么好,这么有耐心呢?
花晓寒轻轻抚着花枝,像是痴了一般。
“姑娘,您瞧那些迎春,比咱们从前在京城里见过的漂亮多了。”垂雪见她想得入迷,忍不住玩笑了一句。
花晓寒收回手:“净瞎说,明明都是一样的花,还分什么三六九等。”
“姑娘,郡主那边可热闹了,要不咱们也去瞧瞧?”流霞建议道。
花晓寒笑道:“你是被那些小吃食把馋虫给勾出来了吧?”
“走嘛,走嘛。”流霞挽起她的胳膊:“桓二公子送来的小吃食虽然多,但备不住吃的人也多啊,去晚了就没有了。”
主仆几人说笑着来到了萧姵的屋子。
桓郁十分了解萧姵,并没有给她送府里的大厨们精心制作的菜肴和点心,送的全都是附近几个郡的特色小吃。
六七日间送了足有上百种,次次不重样。
自打河东郡夜市后,萧姵还真是没有这般痛快地享用美食。
就连去年中秋夜,她也因为诸葛越一事影响了心情,满桌子的小吃只略微尝了几口。
这几日她无事可做,真是净顾着吃了。
花晓寒几人走进屋里,就见她歪在小榻上揉肚子。
“你这是怎么了?”花晓寒笑着坐在她身边。
萧姵懒洋洋道:“吃撑了呗。”
“若是桓二哥知晓你这么难受,肯定后悔给你送吃食。”
“鲜花配美人,美食配吃货。给你这样的小美人自然要送鲜花,给我这样的吃货么,美食就是最好的礼物。
桓二哥最是了解我,又怎会后悔呢?”
花晓寒道:“明日就是大婚了,还是这般口无遮拦。桓二哥虽然不会计较,但你也得注意些。”
萧姵笑道:“哎,我说你自从离开京城,简直是一天当做一年长啊,都快赶上花伯母了。”
“去你的!”花晓寒用手里的纨扇拍了她几下:“人家是关心才和你说这些的,你当谁爱唠叨呢!”
萧姵坐直身子靠在她肩上:“那你就说吧,爷洗耳恭听。”
“又来了!有本事见公婆的时候你也自称爷,我就算你厉害!”
萧姵吭哧吭哧笑个不停。
花晓寒无奈,只能继续道:“你有没有听老辈儿人说过一些洞房花烛夜的规矩?”
萧姵抬眼看着她:“你指的是”
“哎呀!你少打岔,我说的是老辈子传下来的驭夫之道。
你知道我爹为何被我娘管得服服帖帖的么?”
花候为何被花夫人管得服服帖帖?
具体原因萧姵并不知晓,但身份尊贵的男子甘愿顶着惧内的名头也不愿纳妾,甚至从不出入某些场合,必然是因为他真的爱自己的妻子。
否则花伯母再厉害,难道还能阻止花候有二心?
即便是武功高强的女子,也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什么意义?
萧姵摇摇头:“我哪儿会知道这些。”
“我跟你讲啊”花晓寒凑到她耳边:“洞房花烛夜时,新娘的被子一定要压住新郎的,衣服也得压住。
若是坏了规矩,这辈子就等着被人欺负吧!”
“噗”萧姵直接笑喷了。
花晓寒不满地看着她:“我是真心对你好才说这些的。”
萧姵调整了一下呼吸:“这种话你也信啊,世上那么多的夫妻,难道都靠这个来决定家中的地位?”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多做这么一步也累不着你,万一它管用呢?
这话是钱妈妈对我说的,当初我娘嫁给我爹时她虽然只有几岁,却是跟着我娘嫁进侯府的。
她说当初我爹娘大婚时,就是守着这规矩,所以才能把我爹给拿住了。
你在瞧瞧我长姐,因为顾及身份什么都不敢做,最后”
因为提及了花贵妃,萧姵只能把笑意给忍住了。
“明日洞房花烛夜,你还真要这么对付阿际啊?”
“那当然!”花晓寒毫不犹豫道:“他现在对我是好,可谁能保证他一辈子都对我好?
早些把规矩立下了,以免到时后悔。
你也是一样的,虽然你的武功很好,可桓二哥的本事也不亚于你,你得先下手为强。”
“知道了,我的姑奶奶。”萧姵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敷衍了几句。
以她和桓二哥的本事,若是真的闹到动手的份儿上,哪里还存在什么先手后手?
那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分出生死绝不善罢甘休。
说来说去,夫妻之道,终归还是要以和睦为上。
即便非要在洞房花烛夜争出个长短,她也不会用那些个压被子压衣裳的手段。
一直没有吱声的丫鬟们,终于发出了笑声。
她们虽然都没有出嫁,但花晓寒说的那些话也听老人们说过。
但就如同好些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一样,听归听,其实大家都未必相信。
只不过在面临那样的状况时,大部分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照规矩做了。
她们的主子明晚的洞房花烛夜,又会遇到怎样的热闹呢?
第二百章 兄妹情深,依依不舍
三月十六,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萧姵和花晓寒一早便收拾妥当,就等着两位新郎前来迎亲。
前院人声鼎沸,后院静谧非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于大多数的女孩子而言,离家那一日便要举行婚礼,伤心难过激动紧张都是正常的,甚至有好多人能把妆都给哭花了。
但对于离京已经一个多月的萧姵和花晓寒而言,所有的感受都在二月初十那一日经历过了,此刻显得非常平静。
花晓寒的乳娘钱妈妈不似贝妈妈稳重,不时叮嘱自家姑娘应该注意的各种事情。
吉时终于到了,齐嬷嬷和王嬷嬷为两人盖上大红盖头。
被萧家众位公子和花轻寒狠狠刁难了一番的桓家兄弟,终于踏入了倾茉园。
花晓寒只有一位兄长,自然只能由花轻寒将她背出门。
她本以为自己能一直平静下去,可趴在哥哥的背上,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花轻寒温声劝道:“咱们家不兴哭嫁那一套,姑娘出嫁就是要高兴,爹娘兄姐永远都是你的坚强后盾,家里的大门永远都为你开着。”
“哥”花晓寒哽咽道:“今后父母身边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你一定要好好孝敬二老。”
“你放心,哥一定会把爹娘照顾好的”花轻寒也觉得鼻子酸酸的,余下的话已经无法说出来了。
另一边,萧炫弯下腰:“小九上来。”
萧姵好奇道:“小五哥,咱俩关系是好,但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你吧?”
二哥是长兄,又是她的嫡亲兄长,这么重要的事情竟也愿意让给小五哥?
萧燦笑道:“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月小五为了争夺这差事,都快把我的院子给拆了。
看在他一片诚心的份儿上,二哥就让他一回。”
萧焰和萧烁也笑道:“我们两个也想争的,就是没打赢小五哥。”
萧姵笑骂道:“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萧炫催促道:“赶紧的,待会儿晓寒他们该上花轿了。”
萧姵也不拖沓,直接往他背上一扑。
萧炫十分轻松地把她背起来,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小九,九妹夫的小吃食果真补人,你这几日像是重了许多。”
萧姵在他肩上捶了一拳:“瞎扯什么?这话若是从二哥嘴里说出来还有几分可信,毕竟他背过我许多次。
你从来都不肯背我,又怎会知晓我有多重?”
萧炫笑道:“合着我这是自投罗网,竟让你得手了一回!”
萧姵又捶了他一下:“瞧瞧人家轻寒哥是怎么做兄长的?今后咱们就不能总在一处了,你竟半分不舍都没有!”
萧炫笑得更开心了:“有啥好不舍的,什么时候你想见我了,只管带着九妹夫来雁门郡。”
“滚滚滚!你这么可恶,我才不想见你呢!”
兄妹二人一阵吵闹,终于还是来到了花轿前。
萧炫十分不舍地将她送入花轿中,哑着嗓子道:“小九,五哥很快便要启程回雁门郡了,你一定要保重。”
萧姵鼻子有些酸酸的,但她实在做不出小女儿家的娇模样。
从盖头下面看准萧炫的靴子,她抬起腿干净利落地踹了一脚。
以萧炫的本事,躲过这一脚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却丝毫不躲闪,生生挨了这么一下。
萧姵有些懊恼:“你怎的不躲啊?”
萧炫笑道:“小九,这一分别至少也得一两年后才能见面了,到时一定带着小外甥来看我。”
一句“小外甥”,把萧姵心里那一点点的过意不去给挥散了。
她咬牙切齿轻吼了一声:“萧小五,你的嘴巴一定要这么欠吗?”
见她都快把大红盖头给揪下来了,萧炫赶紧按住她的手:“别闹,小心被九妹夫看见了。”
萧姵冷哼道:“这笔账我给你记着,等你啥时候娶媳妇儿一并找你算!”
“好说,好说。”萧炫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顺手将轿帘放下。
鼓乐声起,鞭炮震天,两顶花轿被依次抬出了倾茉园。
此间距离郡公府不算很远,但为了喜庆热闹,足足绕了整座城池一周。
看不尽的红妆,撒不尽的喜钱,今日的天水郡比过节还热闹。
昨日吃撑了的萧姵,颠簸了近两个时辰后,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
后悔啊
今日一早贝妈妈给她做了许多可口的饭食,她只象征性地吃了两口,为此还被一向挑剔的齐嬷嬷夸了几句。
如今想起那些吃食,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蠢毙了。
震天的鞭炮声再次响起,两顶花轿四平八稳地落在了郡公府门口。
一身大红喜袍的桓家兄弟纵身下马,从小厮们手中接过绑着红绸的弓箭。
两人皆是弓马娴熟,这一关顺利度过。
两位喜娘将红绸的一端伸进轿帘,萧姵和花晓寒稳稳下了轿。
跨火盆,跨马鞍,两对新人踩着大红地毯依次进入了郡公府大门。
行至喜堂拜过天地,新人们被送入了新房。
萧姵常年习武,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