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让人无从辩驳。
礼物当然要准备,甄妈妈那里也很有必要再去一趟。
日头已经升得老高,几名护卫寻了些简单的吃食送了过来。
几人匆匆用过饭食,离开了田庄。
桓郡公骑行在队伍最前面,整个人却是无精打采,甚至连坐骑都是蔫头耷脑的。
桓郁陪伴在侧并一直在引着他说话,试图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
萧姵则陪着桓老郡公在队尾,松开缰绳任由坐骑缓步前行。
桓老郡公伸手摸了摸黑色骏马的鬃毛,感慨良多。
“小九,你从赤都汗那里讹来的宝马的确相当不错。
老夫戎马一生,见过的良驹数不胜数,能与这两匹宝马相较的几乎没有。”
萧姵歪着脑袋看着他:“几乎没有,那就是有喽?”
桓老郡公收回手,并不打算回答她的提问。
萧姵轻轻哼了一声:“八年前您把冰魄赠与我,我就一直在考虑该孝敬您点儿什么好物件儿。
方才我还在想,若是您真的喜欢,我就把这匹宝马送给您。”
桓老郡公挑眉:“听你这意思,现下是不打算送了?”
“您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肯告诉我,还好意思收我送的礼物?”萧姵皱了皱鼻子。
桓老郡公笑骂道:“瞧你那个小气样儿!想听什么只管问,几句话换一匹宝马,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切谁稀罕呢,您的那些秘密就留着发霉吧!”
“你个鬼丫头!”桓老郡公咬牙道:“那老夫的本事也一并留着发霉了啊!”
萧姵嘿嘿笑着凑了过来:“别呀等我和桓二哥从武威郡回来,您一定要把所有的本事都交给我。
反正我已经是桓家人,也不算坏了规矩。”
桓老郡公笑道:“好啊,那老夫就先把做菜缝衣裳的本事交给你!”
萧姵像是吃了酸杏一般,小脸都皱了起来。
“缝衣裳就免了,我这五大三粗的就别去糟蹋衣料了,至于做菜么”
她自幼生长于富贵之家,几乎顿顿皆是美味佳肴。
但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多半还是那些看似寻常却非常可口的吃食。
不过,要说让她最是回味无穷的,还是桓老郡公亲手做的那些菜。
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她想起那些饭菜时依旧馋得不行。
可馋归馋,她却不认为自己能学会那一手好厨艺。
开什么玩笑,有那工夫她干点啥不行?
桓老郡公打趣道:“这就怂了?”
“谁怂了?”萧姵气鼓鼓道:“我想好了,桓二哥是您的孙子,各方面的天赋都与您最为接近。
反正我和他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您就把做菜的本事教给他。
他学会了,不就等同于我学会了么?”
桓老郡公抚额,这丫头真是鬼精鬼精的!
萧姵趁机压低声音道:“祖父,您应该知晓那伊人笑的事儿吧?”
桓老郡公挑眉:“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那您告诉我,婆母当初是不是与姬凤濯达成了什么协议?”
“你为何会这么想?”
“我就是瞎猜的,您先听听看有没有道理。”
“你说吧。”
“父亲与婆母之所以选择在军中成婚,本意是不想暴露身份。
毕竟父亲是郡公府的世子,若是回到天水郡大婚,势必举行一场极为盛大的婚礼,难免引起锦国细作的注意。
可大婚之前,姬凤濯的人就寻了来。
他的野心是明晃晃写在眼睛里的,婆母又如何看不出来?
她既不愿意拖累桓家,势必对弟弟加以规劝。
那姬凤濯是个十分执拗的人,又怎会轻易收手?
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后来他似乎并没有继续纠缠,而是放手成全长姐的幸福。
这里面若是没有利益交换,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你指的是那天目泪的解药?”
萧姵点点头:“我不得不这么想。桓二哥是五月底的生辰,也就是说伊人笑的果实成熟时,婆母行动已经十分不便了。
可她为何要硬撑着将那解药制作完成?
伊人笑的果实采摘的时间十分讲究,但制作解药却没有必要这般着急。
她完全可以等孩子出世,自己的身子也将养好后再行制作。
还有她强行为父亲纳妾一事,也十分蹊跷。
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问题,除却姬凤濯之外,一定还有人插了一脚。”
桓老郡公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才道:“大婚之前公主的确同老夫说过,她已经劝服了姬凤濯。
从那以后,姬凤濯虽然派人来寻过老夫几次,也与公主见过几面,却再也没有重提旧话。”
“祖父,伊人笑的果实十八年才成熟一次,云翎此时突然出现,除了我嫁进桓家的缘故,恐怕也和天目泪的解药有关。”
桓老郡公微微颔首:“这颗解药的确是吸引了太多人的视线。
好在伊人笑还在咱们的掌控之中,要想查出那插了一脚之人,倒也不是难事。”
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口气。
“从前老夫总以为公主小小年纪,背负的东西已经太多。
没想到事情真相比老夫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坚持绝不能把事情告诉岩儿,恐怕与那人有直接的关系。”
萧姵抿抿嘴。
有些事桓老郡公没有提,她却不得不那么想。
永徽公主强逼着丈夫纳妾,恐怕也与那人有关。
她或许是打算好与那人同归于尽,所以才想让同样深爱着桓郡公的乔氏进门。
没曾想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第四十六章 投怀送抱算是哪一出
一行人就这么慢悠悠地向着天水郡进发。
当晚他们在客栈歇下,第二日午后才回到郡公府。
萧姵回到鹔鹴园,晴照等人立刻围拢上来。
“郡主,您可算是回来了。”
“郡主,姑爷呢,他没有和您一起么?”
“郡主”
此时已是四月,天气已经十分暖和,加之又折腾了这么几日,萧姵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她懒得与丫鬟们说笑,只吩咐她们赶紧去备热水,一面又把外裳脱下,一面就走进了正房。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又吃了几块点心,萧姵歪在小榻上睡着了。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桓郁依旧没有回来,花晓寒却来了。
她示意晴照等人退下,缓步走到小榻边,轻轻推了推睡得正香的萧姵。
“嗯”萧姵翻了个身,把眼睛撕开了一条缝:“你啥时候过来的”
花晓寒在她身边坐下,轻笑道:“太阳都快落山了,你这是打算睡到明早太阳再次升起?”
萧姵手上微微一用力就坐了起来:“我就说呢,怎的屋子里都变暗了。”
花晓寒敛住笑容,问道:“云翎抓到了?”
“抓到了,就是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审问,有好些事情还没有彻底搞清楚。”
花晓寒略有些失望:“阿际这两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真是一刻也待不住。”
“你别担心,事情总会查清楚的对了,你不妨回去告诉阿际,父亲从未怀疑过母亲的清白,他从来都不相信那早产药是母亲自行服用的。”
“果真?”花晓寒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和乔氏相处的机会很多,也从她那里听到了不少桓郡公的事情。
花侯和花夫人相濡以沫几十年,她太清楚恩爱夫妻该是什么样子的。
可即便是她的父母,偶尔还有不相信彼此的情况出现。
桓郡公的情爱全都给了二哥的母亲,对乔氏只有责任,恐怕连亲情都谈不上。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奢望他能全心信任乔氏?
“我还骗你不成?”萧姵揉着空空如也的肚皮:“桓二哥怎的还不回来,我肚子都饿得不行了。”
花晓寒还想打听一下其他事情,却听见了屋外丫鬟们请安的声音。
她忙站起身,给已经走进门的桓郁行了个礼:“二哥。”
桓郁一脸疲倦,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阿际已经回去了。”
花晓寒忙道:“那二哥赶紧用饭休息,我也回去陪阿际用晚饭。”
她冲萧姵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桓二哥,你想先用饭还是先沐浴更衣?”萧姵抬眼看着桓郁,只觉他眼中的哀伤刺眼极了。
桓郁把外裳脱下,轻声道:“我没有胃口,还是先去沐浴吧。”
萧姵道:“热水是现成的,你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用晚饭。”
换作平日,桓郁或许还有心思与她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今日他却只是点点头,缓步朝净房那边走去。
萧姵的心沉了沉,吩咐丫鬟们准备摆饭。
厨娘精心烹制的饭菜,完全合乎两人的口味。
可桓郁只是用汤泡了小半碗饭,就着小菜勉强吃了下去。
而那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别说是他,就连萧姵都只碰了一两下。
丫鬟们见二人都放下了筷子,也不好相劝,只能把饭菜都撤了下去。
萧姵扯了扯桓郁的衣袖:“桓二哥,这几日你也累坏了,咱们还是早点睡吧。”
桓郁温声道:“对不起啊小九,我没能控制好情绪,连带着你也没能吃好。”
“嗐!”萧姵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合着你这两日都是装的,我还以为你真这么看得开呢!”
桓郁苦笑了下:“父亲已经是那个样子了,我若是不装一装,他还怎么撑得下去?”
萧姵又捶了他一拳:“在父亲面前不得不装,在我面前就不用继续装了嘛!
就算你忍不住痛哭一场,我难道还会笑话你,还会出去给别人说?”
在桓郁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痛哭过,即便遇到再伤心难过的事,也绝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此时此刻听了萧姵的话,他竟有了大哭一场的冲动。
果然是有人疼的人才会想要流眼泪么?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别的男子会不会在媳妇儿面前哭他不知道,但他的媳妇儿非比寻常。
若他真的哭了,小九未必会取笑,看不起却是一定的。
两人漱了口又换上寝衣,并排躺在了床上。
萧姵替桓郁把被子盖严实:“晚上还有些凉,把被子盖好。”
桓郁突然揽住她的腰,把头埋进她的胸口:“小九,抱抱我”
萧姵有些懵了。
这这这
他们成婚已经半个多月,只要在一起的时候都躺一张床。
肢体触碰在所难免,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桓二哥的一张脸直接贴在她的胸口上,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虽然她的那啥比几位姐姐小多了,但毕竟是存在的啊!
她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好半天,终于还是轻轻落了下来,抱住了身边的男子。
“小九,自从乳娘和甄妈妈她们被祖父遣走,我还从来没有被女子抱过”桓郁喃喃道。
萧姵都快哭了。
大哥,表清白也不是你这么个表法好么?
好歹你三岁之前还被女子抱过,你家九爷自打出世就没抱过男子好么?
过了好半天,桓郁依旧不肯松手,萧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不会动了。
“喂!”她捏了捏桓郁腰间的软肉:“你不是说绝不让我轻易得手么?今日这投怀送抱算是哪一出?”
桓郁正难过着呢,被她这么一说,忍不住吭哧吭哧笑了起来。
萧姵炸毛了。
你大爷的!
好好待着已经够难受的了,弄这么大动静要死啊!
她一把将桓郁扯开,把被子一卷滚进了拔步床的最里面。
趁桓郁不备,她赶紧偷偷揉了揉胸口。
闹了这么一出,桓郁心中的郁气像是全都散尽了一般。
他闷声笑道:“九爷,你这是在不好意思么?”
“滚开!”萧姵反踢了他一脚。
第四十七章 扑朔迷离,前往武威
桓郁腿上挨了一脚。
他哎哟了一声,听起来竟有些惨兮兮的。
萧姵翻了个白眼。
这还装上瘾了?
她这一脚连三分力都没用,他那声音听着却像是腿都断了!
和自己比试刀法时的强硬,与敌人厮杀时的狠劲儿呢?
“小九”桓郁推了推她的后背。
萧姵实在忍不了了,翻过身吼道:“鬼哭狼嚎的干啥呢?!”
桓郁指了指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身子:“冷。”
萧姵把压在身下的被子抽出来,手一抖就把他罩住了:“我看你就是吃定我心软!”
桓郁笑着往萧姵身边挤了挤:“小九像个小火炉一样,今后我过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