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谓,云国人对他的态度怎样也无关重要,只要黑煌和他想得差不多就行。
将夏萧从床上拽起,两人快速洗漱,在夏萧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已和阿烛到了厅里。
“快来快来。”
萧蓉让夏萧和阿烛赶紧坐下,餐盘里满是糕点和小菜,甚至有温热的烤肉。
“娘,这顿早餐也太丰盛了吧?”
“当然了,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多吃些啊,想喝粥还是喝鸡汤?”
“瞧你说的,都喝些,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尝到。”
“爹说得有道理,都喝!”
夏萧亢奋的样像要把满桌子菜吃完,他确实有那个本事,就是暗自看一眼娘,后者微肿的眼袋和阿烛一样令人瞧着心生爱怜。这么一大桌子饭菜,也不知从几点就开始准备,但都是极大的心意。
昨晚阿烛哭了很久,夏萧也哄了很久,这是他们睡到现在的原因。都有些饿的他们一开始吃得很快,阿烛有所收敛,夏萧才不,一口一块糕点,可吃到最后,大碗小盘皆空,一块咸菜都要嚼上半天。
饭吃完,就意味着要离开……
若夏萧的心情一直压抑,全家人都不会开心,所以他强颜笑,道:
“爹,我们不能摆着手去吧?有没有准备绳子?”
“准备了,既然演戏,就得演的像些。”
夏惊鸿转身提出一把铁索,幽黑发亮,金属沉重感十足,其上还有两个锋利的铁钩,泛着寒光,似能从夏萧的脑袋钻到肚腹里去。萧蓉和阿烛看呆了,当即说不行,夏惊鸿也觉得有些不妥,可夏萧却说:
“就这个!”
“萧儿,这个铁钩……”
萧蓉红着眼,有些不忍心,她可不愿这般虐待自己的孩子,夏萧却抢道:
“以亲情为铁索,仁义为钢构,他们才能入戏。我不仅要到云国去,还要挣断和大夏学院的联系,让他们不能再找麻烦,所以让他们看看我的惨状也好。”
“那就到皇宫再上铁索。”
“爹,我们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从离开夏府起,就开始召集斟鄩百姓。事情闹得越大,越能显出你的大义。”
这些先前都已说过,夏萧也不啰嗦赘叙,拉开屏风就让父亲下手。他不忍心刺下弯钩,夏萧就自己按住往深里插。看着鲜血直冒,夏惊鸿这等将军都眯起眼,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夏萧被绑住后,觉得有些松,让他再紧些。
夏萧是个老戏精,为了装的像些,以元气震乱自己的头发,嘴角也咬出一口血,双眼因魔气的微微催动变得血红,似头穿着衣服的凶猛野兽。
“看我装得像不像?”
萧蓉和阿烛心里忐忑,见着此时夏萧狼狈的样捂住嘴便是一阵眼泪直落。
“我今天也去,为你送行。”
妇道人家,且不是朝中重臣,本不该去皇宫乱转,可今日情况特殊,夏惊鸿也同意,便跟着他们一起出发。
一出门,夏萧见着明媚的光,嘴角咧开一笑。他要从光明当中去黑暗,又从黑暗中将其刺穿,把光引进。
“召集全府上下,告诉斟鄩,我夏府,抓住重罪潜逃的夏萧了!”
夏惊鸿说罢,侍卫道是,带着人从侧门冲出,他则走在夏萧身前,从正门登上马车,前往皇宫。
马车中的四人皆面色凝重,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比起萧蓉的不断祈祷,夏惊鸿只是沉默。阿烛抱着刀,看着夏萧对她挤眉弄眼,微微一笑,可又哭了出来。离别是世间常有的事,可没有归期的分离,令人心慌。
夏府的侍卫婢女,包括后厨都动了起来。普通人看到一辆马车自然不会注意,可他们跑向各处,迅速吸引西城的百姓放下手中的活,跑到皇宫外头,好奇起云国人要如何处理夏萧。
今年内,除了南商进攻大夏,就属夏萧闹出的动静最大,当初在战场杀了二十万人,虽说现在有传谣,说并非他一个人的功劳,可也足够震撼人心。除此之外,便是他入魔的事,在所有人都觉得一个英雄人物就此没落时,既令战况缓和。
这对大夏而言是件再好不过的事,因此赢来很多人的尊敬,只是他逃离在外,既被夏府人抓住,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传言无需助力,一人一张嘴足以翻天。很快,一个版本在数万人中流传。
“听说夏萧刚回家就被夏将军控制住了,已进皇宫。”
“他那么强,夏将军能将其管住?”
“你傻呀,那是他亲爹,三少爷虽说入了魔,可肯定有理智,不然身边一直跟着他的小姑娘早就命丧黄泉。捆住三少爷的也不是绳索,而是亲情,不知夏将军和夫人劝了多久,既这般狠心!”
“说得也是,学院包庇他兴许就是因为他拥有理智,不像普通坠入魔道的修行者一样只晓得吞食生灵。可夏将军大义灭亲,当真是我等效仿不出来的行为,且这一上报,等待三少爷的就是死刑!”
“夏将军龙岗时忍辱负重,回到斟鄩后不夸大不求功,反而又去北部镇守蛮人。只有这样的忠臣变多,我大夏才能昌盛!不过为何不藏段时间,好给我们一个反应的机会?”
“现在正是危难时,若再得罪云国,我们岂不是要被双重夹击?这才是将军考虑的事,至于我们,只是些草包罢了。但我真心祝福夏家能逃过此劫,也希望教皇大人和副院长能留住三少爷。”
此话一说,那人又沉默,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人数的聚集令此处很快热闹起来,顿时人声鼎沸,空中尽是呼出的热气,没了半点寒冬之意。聚集在皇宫四处的人数还在增长,并未停息,无数大臣驾马而来,呵斥着开出一条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此时情况。
第六百六十七章 无耻之人说无耻
“让开!”
皇宫门外,百姓聚集成片,被喧哗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忘了规矩。苏忠谋在其后怒吼,可丝毫没用,只能示意身后的修行者冲出一道元气气浪,骇得众人让出一条路,他才驾马而去。
今日非举国盛典,甚至南商的危机都还没解除,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是好是坏。可当前远道而来者的危机令他们十分关注,始终盯着那扇门,等着有人出来宣布消息。大夏好不容易出了个人才,谁都不希望被毁,但坠入魔道之际,其实已被毁掉。
“看天上!”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杂乱的人群既停止七嘴八舌的讨论,纷纷抬头看天空。今日晴朗,云薄且少,可还是被一南一北的流光划破,踪迹可寻。流光眨眼而至,皆划破空间而来,从人群上空到那大殿,引得所有人注目。
殿中已有不少人,文官武将各有所位,盯向云国四人时目光骇人,如要将他们吃掉。见鹤发童颜的老翁和少年来,汪石杏起身迎接,同时瞥一眼这殿中众臣和皇座上的姒易,讥笑道:
“若二位不来,大夏人还以为是我们错了。”
夏萧站在殿堂中心,身后是爹娘和阿烛,他当初见着汪石杏时,后者还算话少,现在废话多且不招人待见。不过师父和副院长并未回答他,本身就是云国人错了,阿烛可是主神神识,他们却如此不敬,想用其造神,真是可耻。
迈步向前,清寻子和副院长先与圣上行礼,后走起流程演起戏。汪石杏紧捏拳头,听清寻子问:
“何时抓住的夏萧?”
“昨晚他突然回家,被我扣在了府中。”
夏惊鸿面色严峻铁青,像模像样,似恨铁不成钢,也有一股割舍的大义之感。夏萧见着师父还好,和副院长对视时既有些尴尬。若大师姐来就好了,他和副院长没见过几次面,不知怎么开始对手戏。
“在被云国带走前,我有话要说,也有事要问,诸位没什么意见吧?”
副院长虽说人小,可威名在外,作为大荒唯一一个真正见过神的人,他的修为和剑术宛如神话般的存在,无人敢违逆。
扫视一遍大殿中的人,见无人反对,副院长才将目光放在汪石杏身上。后者第一次和他对视,那对永久宁静,不会泛起涟漪的眸子令其内心一颤,似被看透野心,也被击碎所有骄傲。
在副院长眼中,云国算不得什么,撕去神秘的外纱就只是个普通小国,修行者少之又少。
“副院长请讲。”
汪石杏在其气场下既结巴起来,令很多人见着冷哼。高傲的云国人,就该被打击一下才是,那一张张脸看着就来气。
扭过身,副院长看夏萧,道:
“清寻子虽说是你师父,我也是你的副院长,可今天谁都保不住你,你必须跟云国长老回云国。从今往后,你犯下的罪行和大夏无关,和我宁神学院无关,和走首教会更无半点关系。”
“是。”
“回答我,云国之后,你去哪了?”
夏萧不敢瞥师父,怕被看穿,他不知道师父和副院长有没有打过招呼,所以胡乱道:
“我并未离开云国,而是利用五行造了一处地下房屋,和阿烛待在里面,靠着她的能力躲过了云国人的搜查。我们待了两个多月,从将阿烛救回后就一直待在那,云国人脸皮虽厚,可实力有所欠缺。”
“放肆!”
夏萧和汪石杏对视,是针尖对麦芒,更似无情只知杀戮的天敌。云国人对阿烛做得事,即便还未对她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夏萧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要问的就这两句,学院素来赏罚分明,教出的学生都可独当一面,夏萧做错了事,照罚不误,后果他也自己承担,阿烛我要带走。可云国人,我劝你们低调些,别把手伸到我学院人身上。若有下次,我学院定不留情面。”
阿烛抱着刀,走到副院长身后,找到真正的靠山。这个看似小孩般的大人物身后若有一山,无比沉重且有天高,随着他的目光狠狠砸在汪石杏身上,令其一口气喘不上来。虽说见到副院长的人少之又少,可他威名极大,一记眼神便令汪石杏身体一沉,神色慌张。
在场人很多,人越多越想挂住面子,汪石杏如今代表的可不是个人,而是云国。因此,在身边二人的搀扶下,他逐渐站稳,有些畏惧的望向这个清秀的小男孩。汪石杏不知他如何修行,才站到如今这个高度,可他还是颤颤巍巍的问:
“莫非大人也觉得我云国不对?”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的颤抖,可越是狡辩,大概知晓事情经过的众人越觉得他们无耻。这个词形容他们再好不过,不知自我羞耻且不知礼仪廉耻,简直活到了人的另一境界,没脸没皮,此时既还要叫冤。
副院长虽说话少,脸上也无涟漪,始终都平平淡淡,没有展现多少内心的情绪,可丝毫不留情,狠道:
“莫非你们做得对?夏萧和阿烛初到云国,未伤及无辜不说,还救你一村百姓,可你们呢?伤夏萧以丢出云国,绑阿烛为一己私利欲令其受孕,这便是你们云国的待客之道,大国之风?若不是夏萧舍命救出阿烛,早已被你们所伤!”
“夏萧坠入魔道,留其一命便是好……”
“那阿烛呢?这丫头可曾威胁到你们?她可曾入魔?夏萧入魔后,我学院是有包庇,因为我们知道坠入魔道不等于杀戮成性,更不等于整颗心都被黑暗蒙蔽。看看你们那张贪婪可憎的面目,比魔道还令人生烦。”
“无论你怎么说,夏萧都杀了人,我们要个交代!”
“我跟你走!”
夏萧和爹娘示意,对师父副院长和阿烛微微点头,而后极为轻松的走向汪石杏。他眯着眼,眉头一拧,眼眸中生出涛涛凶光,极为骇人。这一去云国,兴许众人觉得他九死一生,可对夏萧来说,只是再闹一番罢了。
离汪石杏越近,夏萧眼中凶光更盛,身上铁索钢钩逐渐破碎,散作一地。实力比夏萧强很多的汪石杏下意识想退后,可腿脚定在原地未动。看着夏萧被钢钩洞穿之处快速愈合,汪石杏皱眉问:
“你想做什么?”
夏萧耸了耸肩,满脸不屑和傲慢,似说除了爹娘,别人捆不住他。若没见过夏萧大闹汪家,汪石杏还觉得他在故作强势,可他真有那个本事,还有他背后那个女人,令人胆寒。
今天受得气已够多,汪石杏不想再争辩,只要将夏萧带回就好。虽说阿烛弄不到手,可夏萧到手就行,这个满身罪恶的家伙,他们能一直控制住。只要夏萧在云国,他们造神的计划便能继续进行。
要想冒险成功,需要足够的把握和理论支撑,还需要避免夜长梦多的严谨手段。
见汪石杏束缚空间,令夏萧如塞囚笼,萧蓉一句萧儿悲喊出声,向前却被夏惊鸿抱住。这个柔弱的女人见到自己的孩子要被带走,失了所有聪明。可夏惊鸿何尝不心疼?但就像夏萧所说,一直逃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面对,然后解决。
男人怎为男人?又何为成长?答顶天立地,见招拆招的人为男人,成长即是能独立思考,考虑前后利弊并作出选择。
“既然夏萧已抓住,我等就告辞了。”
汪石杏正想走,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那股强横的力量令乾坤压抑,他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