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和夏萧很久以前便知道的喧哗与宁静一样。人世喧闹,永远停息不得,可片刻的安静便是永恒。
两人将惬意写在脸上,令长老觉得他们没有隐瞒的事,可他们有,只是心再沉重,有的风景也不能错过。
落霞是一天的结束,无等孤鹜,日日独飞。夏萧和阿烛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没了话,便悠闲的靠在一起。话是肯定会说完的,说完了便不说,乖乖等着晚饭就好,今日的重头戏,并不在天亮的时候。
等天麻麻黑,便没了多少可看的彩光和风景,两人也开始收拾东西,像无数寻常百姓家,吃饭洗漱,最后躺在床上。
夏萧身上的绷带都已拆掉,因为伤痕大部分已愈合,只是他精神欠佳,于是今晚便有了两人的鼾声二重奏。夏萧负责高声,阿烛在后面衬托,这么一唱一和,倒是有趣。可当半夜,夏萧独自醒来,一个人上了房顶。
因为这里无雨无雪,房顶大多都是平的,夏萧因此平躺在上面,面孔朝天。
云国之上尘埃极少,夏萧也不怕衣服被弄脏,可他看着满天璀璨的星河和高挂着的一轮残月,不知从何处下手。就算他知道灵契之祖在月亮上,也知道月亮不止一间房子那么大,其中的奥秘不浅呐!
最终,夏萧还是行动起来,这么看可看不出什么名堂,得催动元气才行。
盘坐起来,凝神静气的夏萧抬头结印,试图催动背后的烙印,可没成功。这在意料当中,因为烙印只会被动施展些功能,还从未主动被夏萧操控。
光这一点,夏萧就想到那个黑暗中的女人,她说烙印是通道,夏萧将其理解成吸管口,灵契之祖会不会在月亮上插一根吸管,就将自己吸干?
夏萧越想越有那种可能,可自己这个容器里装的水还不够多,因此就算在她眼前蹦跶,她也应该不会发起多么沉重的警告。如果她知道当今的局势,应该只会藏起来,不让自己发现。可夏萧就要看看,月亮上究竟有什么。
瞪大眼睛,元气朝其中涌,夏萧与灵契之祖微弱的联系令其神思开始跳跃,可无论如何跳,都无法令其看到月亮上的东西。
若是能走上去就好了,夏萧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就算是前世,成功登月的人类也花了不少功夫,更耗费许多人的毕生精力,夏萧现在以一人之力根本上不去,即便师父都突破不了大荒的束缚前往太空,更别说他。
夏萧所在的位置已很高,可月亮依旧是老样子,以微微的光亮在夜里静立,似一位高冷的俏美女子,身袭一条月光色的长裙。夏萧站在人世,抬头看它,似想见着她的眸子,可这位只留背影的女子从不听任何的呼唤,也从不展现自己的另一面,面对任何人都只留下一道孤傲的背影。
若是一般不必须物,夏萧探知不到就算了。可这道背影关乎着很多,夏萧因此要成为痴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希望从华丽的裙底看到些东西,或者将其扯下来也好,总之必须看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必须看到她的眸子。
夏萧坚持之物始终没有改变,刚知道灵契之祖的事时,他便想去南海。现在南海已去,没有结果,又来云国,只能靠自己得到些感悟。他要知道的不多,只要确定灵契之祖在上头就好,只要将隐藏着的她看到就好。他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可精神力和感知所用的元气越来越多,到了后半夜,夏萧低头时,脖子似被锯断。
若是阿烛在场,夏萧肯定要说是她偷偷打了自己,骗她来给自己揉脖子,可现在只能躺在房顶,咬牙切齿的再将残月收入眼中。它蒙着一层光晕,似脸上的面纱,夏萧伸手想将其摘掉,可当前的实力做不到,每次伸手使用元气,都只是刮起一阵大风,无法调用空间。
“他一整晚都盯着月亮,人皇在上面?”
夏萧的一举一动都被简秋和长老看在眼里,作为简家的天地,他们小算盘打得很好,就等夏萧有发现。长老更能沉住气,道:
“别急,没那么快,如果他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肯定会想办法离开云国,到时我们再逼问也不迟,现在不能惊动他。”
“是,长老。”
“你明日多去他们面前转转,为他们提供些帮助,只要不是有损于简家声誉的要求,都可以满足他们,令他们安心感悟人皇的所在地,顺便问问那个女孩的事,大不必撒谎,如实问就好。”
虽说他们在半夜窥探夏萧的动静,但只是小心谨慎,算不得卑鄙,也没有谋划陷害夏萧。双方都是陌生人,作为一个小家族,就算夏萧再特殊,也必须认真看着,若是出了意外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们可承担不起。
小家族就是这样得事事注意,不能凭着一颗大心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夏萧一晚就躺在那,像换了个地方睡觉,可双眼血红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进屋,蹑手蹑脚的生怕把阿烛惊醒。
天边已亮,阿烛睡得迷迷糊糊的,拉着夏萧就要去找灵契之祖,后者捂着眼睛说去过了,想睡一会。
只要夏萧开口,阿烛便不会阻止,只是她睡够了,便玩起夏萧的脸,时不时戳一下,又躺在被窝里不想出去。
等夏萧翻身,眯着眼看了下阿烛时,她像只小猫蜷在被子里,连忙问他。
“找到了吗?”
“没有,月亮的裙子太厚,瞧不到里面有什么?”
“那要掀起来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撕开。”
那也太暴力了,阿烛这么想着,但夏萧可不会客气。那层厚重的月华挡在他和月亮中间,像极了灵契之祖故意设下的阻碍,夏萧要想见到其后的她,还要费些功夫,可云国对月的探究令其能受益,只是那个消息得由简秋带来。
第六百二十四章 对神的最高崇拜
简秋来得很安静,似深秋树叶,只有落时的微弱声,夏萧和阿烛正结束修行,坐在房间里喝茶等饭。他们总是如此,表现得像从未吃过,但在荒原上走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次咸肉粥,是该吃点新鲜的饭菜,不然嘴巴都咸了。
云国的饭菜没有任何一国的特色,但少油少盐,色香味还算不错,夏萧和阿烛吃着也算开心。每日都有新鲜的蔬菜和荤菜,论谁也伤心不起来,否则就是太不知趣。寄人篱下,毛病不能太多。
简秋提着糕点来,端给夏萧和阿烛。这俩名字他总觉得一念起来就很顺,将这想法一告诉他们,立即引得阿烛高兴,连忙为他倒茶,算是奖励。
阿烛近距离的接触令简秋猝不及防,心跳的速度剧烈加快时,脸上通红。阿烛见着奇怪,夏萧却笑道:
“阿烛这么漂亮的女孩,想必云国也不多吧?”
“千万别误会。”
简秋一口茶险些喷出来,挥手忙令夏萧别瞎想。作为神使,就像一个出家人,一生到尽头都有自己的使命,岂能谈情说爱?如果他不是神使的话,或许会为阿烛所动,这么可爱的女孩引得人不由自主的喜欢,可他除了死,都将执行落于肩上的使命。
“我所行只是想问一些事。”
“问吧,别听夏萧胡说!”
阿烛倒是挺喜欢简秋的,虽说他长得不算特别帅,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可阿烛觉得他人不错。女人的直觉很准,准到吓人,比如夏萧现在在吃醋,她闻到了,可酸可酸,但她要作一下。
“可曾有人说过你比较特殊?”
“有啊,你是觉得我特别漂亮呢,还是特别有气质?”
“我觉得你很奇怪。”
“你真是个直男。”
阿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引得夏萧直笑,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幽默风趣。还多亏以前闷骚,积累了不少有趣的事,慢慢知道怎么讨女孩喜欢,不然他也和简秋一样,一句话能把人噎死。
曾经直男的日子,想想就尴尬,特别是和女孩在一起,一秒就原形毕露。现在他学会了拍马屁,或偶尔做个舔狗,使劲的夸阿烛,只为阿烛的好心情。她为自己做的事,令其一辈子都将感激,他这样倒不算什么。
阿烛的眼神和夏萧的笑令简秋有些尴尬,可他擦了擦鼻子,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忧。
“夏萧,你别担心,我虽说对阿烛有感觉,但那种感觉我苦思冥想,觉得不是儿女情长,而是一个忠诚的信徒,对神产生了某种强烈的反应。”
简秋不相信自己经历了家族仪式还会爱上某个女孩,所以这是唯一的可能。虽说将阿烛和神化为一谈有些疯狂,但阿烛当即称赞的话令其兴奋起来。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打破规矩的神使。
“厉害呀,这都被你发现身份了,我确实和神有关系,所以好生招待我们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阿烛像个江湖骗子,挺起胸膛,吹捧着自己有多厉害,可她确实如此,有那个资本。
一听她真的和神有关,简秋当即起身,走到她面前,迫不及待的问:
“什么神?”
“神界的三大主神之一。”
“什么关系?”
“我是他搁置于大荒的神识,体验人间疾苦和幸福。”
“真的是主神?”
云国人比其他几个国家更注重对神的敬仰和关注,而对神的最高崇拜,便是变成神!
因此,虽说云国人对神界的探索只停留于猜想和分析,可神肯定也分等级,所以云国人大胆的想象,神界的神肯定也像一个国家的人被分为三六九等,其下是神民,其上是诸神,虽说并未提出主神的思想,可神话中有很多类似的存在。
若是主神,实力肯定极强,简秋狂热的想知道更多关于神的事。因为从来都只是理想状态中的存在,此时既真实摆在眼前。
一直以来的教导令简秋坚定不移的相信神真的存在,而云国的存在,就是为了集体向神的方向修行。可一昧埋头苦干是不行的,所以云国有了神使,他今后的任务就是向神祈祷,希望得到些指点,能令云国的大修行者蜕变成神,或他自己成神。
关于神的事阿烛知道的不多,但还是尽可能的满足,口水说干,喝一口茶继续讲。她很少有机会显得这么厉害,所以讲起学院主神的事。他的证明,是她一直想炫耀,却没对象说的话。在夏萧那她已经炫耀烂了,可身边只有夏萧,现在多了个人,还主动问自己,她可不会浪费这个好机会。
“那你的气息能隐匿,也是因为这个特殊身份?”
“肯定呀,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确实厉害,那你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主神的记忆,和突破大荒桎梏的奥秘?”
“这”
这种东西阿烛听都听不懂,简秋见其脸上的难色,没有放弃,放低些要求,又问:
“能和主神交流吗?”
阿烛回答不下去,看向夏萧,求助于他。简秋见之,再问:
“或者说,主神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有利于修行?”
咬一口糕点,夏萧道:
“别问了,这丫头虽说是神的一部分,可没有神的能力,也无法和其交流。”
“可惜”
简秋坐回椅子上,发起呆来。云国这些年风风雨雨倒是没多少,平静的像一汪没有半点涟漪的湖,可他们立志成为大海,这些年不断积累,但水依旧不够,拓宽不得,保持原样已是极好,没有被岁月打磨更算幸事。可信仰的力量正逐渐薄弱,要想继续坚信,必须看到神的曙光希望。
终了,简秋在一声叹息中离去。比起先前,他已知道的够多,这些信息都要告诉长老,令其放心。长老一听,也叹可惜,若是从她那再知道些关于神的事,恐怕他们真的能摆脱这东南边境。阿烛当时的反应不想在撒谎,这才是令简秋最觉得叹惜的。
云国东南处,一待就是数百年,简家一直没有翻身。他们和其他家族一样对神有着极为执着的热爱和坚持,原本以为能靠着这份执着和兢兢业业的态度走回繁华之地,可没想到情况一直糟糕,现在是好了些,且有了希望,但是否能翻身还不一定。
长老隐约觉得简家会有大变化,可希望是好的方面,而非往坏的方面发展。他两袖飘飘,站在窗前望树,有人来报,说起的,却是那俩家伙的饭量。这等反差令长老没了好心情,
“若这种事再报,你就滚回云田种地!我简家再不富有,还养不活两个人?”
“是”
来报的人期期艾艾,可夏萧和阿烛真的与神有关?神这一词与高雅紧连,可吃饭海吞胡咽的两个饿死鬼,令他没有半点好印象。可长老都这么说,他只有下去好生伺候,本以为昨晚的一碗又一碗面条和今早几十个包子已是结尾,没想只是开端。
菜陆陆续续的上,夏萧和阿烛坐在房间敞开肚皮吃。不算山珍海味,美味珍馐,但也是应有尽有,而且他们想不通,为何云国既然有海虾海鱼,莫非这里和通天峰上一样有着水球般的海洋?
简秋坐回椅子上,发起呆来。云国这些年风风雨雨倒是没多少,平静的像一汪没有半点涟漪的湖,可他们立志成为大海,这些年不断积累,但水依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