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在昔阳时,他出了不少力,也受了不少伤,可听一些人说,他原本是药王谷的谷主?”
夏萧点头,在夏惊鸿惊愕时,道:
“他欠我一个人情,所以才来帮我,平时对他尊敬些就好,不必在意其他。”
夏惊鸿点了点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药王谷可是老一批五大势力,作为谷主,他既然会帮夏萧投身到俗世的战争中,那个人情该有多大?夏惊鸿想破脑袋也猜不到,那个人情险些令夏萧丧命,而他看向后者的目光,多了些东西,是敬佩也是几丝看不透。
第六百六十五章 近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夏萧留在斟鄩的倒计时离零越来越近。所以夏惊鸿没有告诉他关于夏旭的事,只希望他在家中开心的度过最后一段时光。就像阿烛常说的,下一次回来还不知何时,兴许几个月后,那算短的,兴许又是好几年。其实能回来就好,他们只希望夏萧少受些罪。
世间的人大多一个样,时间越紧越珍惜,越是稀少的东西越宝贵。正如很多人常年不回家,在父母兄弟死前才开始争分夺秒,想见其最后一面,不知是因为仪式感还是真的思念?
说来也是悲剧,可每个人无形当中都在效仿。夏惊鸿和萧蓉倒不算那类人,他们放下所有事来陪夏萧,阿烛更是寸步不离,令夏萧有些不舒服。可今后独处的时间多得去,不必现在强求一个人静静。
冬日深了,一场大雪帘卷夜里的斟鄩,呼啸着挥鞭,赶走最后几丝余热,令这座本就庄 严的城市雪白一片。
雪一来,大户人家便端来一盆盆火炭,本就不算薄的被褥再厚几分。每日洗漱,非热水腾腾而不用。
这样的人家无论哪种季节都很舒适,可毕竟是少数,大多都紧闭着门窗,几块潮湿的木根熏得漫屋都是黑烟,可只烧热炕上屁大点的地方。那种位置,大多都是孩子的天堂,拿几块木匠不要的木头,一搭即是梦想中的大房子。
夏萧此时的生活比很多人家还好一些,家中日日有读书声,夜夜有按摩引起的舒适叫唤。等夜深,蜡烛凝固,仔细去听还有一些男欢女爱的缠绵之音。夏惊鸿和萧蓉知道后不好言语,可夏萧这小子,也不怕出事?
素无经验的夏萧确实很怕,因此点到为止,可时间这东西,就算阿烛一直睁着眼睛不睡,都留不住它们。她的脑海里满是夏萧会离开的现实,因此无论梦里还是白日,眸子里一霎就有泪流下。
从夏萧需要依靠她的能力才能离开学院起,他们就从两个陌生人不断靠近,之后确立关系,共同展望未来。一直以来,阿烛虽说实力差,可夏萧在哪,他就在哪,从未丢下过彼此。可现在要分开了,最夸张的是看不到任何归来的希望。
夏萧和阿烛相搂在后院赏雪,桃树上雪白,似满是梨花。就是这梨花太茂,压得树枝朝下,硕果累累又无法收获,但夏萧和阿烛只看景中意,不顾其他。
雨天时,雨落声掩盖人世嘈杂,雪天则白雪埋葬喧哗,一切极为宁静。换茶的侍女都躲在走廊一角不敢说话,见着人来,连忙将其拦下。她们小心翼翼的伸出头,看三少爷和阿烛姑娘,他们似神仙眷侣,披着雪白大氅,久久注视着院子,其中树木石桌皆成了雪。雪中又无半点杂质,纯净的样子有些像他们自身。
夜因白雪明亮,更别说白日。一个脚印都没有的后院令夏萧和阿烛心中宁静,暂时既什么都没想。可许久之后,小雪再次飘大,令阿烛眼前极乱。鹅毛大雪从天上来,在眼前不断落下,丝毫不问其感受,令其眼眸一眨,又是一滴豆大的泪滑下。
“只有两天了。”
两天后,是相隔万里,也是不知消息。到时,她连夏萧的半点气息都感知不到。夏萧倒没有将护腕取下,而是抬起手说:
“等哪天你突然通过它感觉到了我,我就回来了。”
阿烛点头,夏萧则在心中叹了口气,可那对眼眸中的坚定,没有因半滴泪水动容,也没有因大雪变乱。
时间是近了,夏萧锁着眉,如出鞘的两把朴刀。他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起初还有少许畏惧,可现在心里坦然,似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云国人的本事他已经见到过,现在便是以战为守,以进为退。他上前这一步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雪影下的黑暗。小小一片影子里,就有他们可容身的场所,所以他要走进去,成为一个特殊的来使。
夏萧从斟鄩夏府去,也从学院山腰去,更从走首教会的马车和前辈们的期望中去。他将提刀持伞闯入漆黑的世界,试将一切逆转,将其残忍的刨开,令雪花可飘进,阳光可射入,世人可望见。
早从前几日起,在家吃饭的次数便双手可数,因此就算早点,四人也一同进行。虽说夏萧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但阿烛没有拒绝,他也没说什么,反正差别不大,只是阿烛要先洗脸。
这丫头对他管得比较严,说必须讲究卫生,自己倒不注意。所有人都这样,对爱人的期待高于自己。
每晚,一家人都要坐在一起喝酒,虽说不会烂醉,可也差不多。平时他们喝完,一觉睡醒就会将酒精排出,可这两日刚喝完回房,便赶忙清醒过来。时间这东西,还是得一点点挤着用。
阿烛紧抱住夏萧,躺在他身上压着他睡。也幸亏阿烛不重,不然夏萧可受不了,他在那点重量下睡着,等一觉睡醒,伤感不禁源源不断的涌出,比平日还要强烈。因为等明日这时,他们就真的要告别了。
明日要走,白天便开始收拾,可夏萧没什么东西,甚至连那把刀都不想带走,唯恐在黑暗中弄坏。
晚上,夏惊鸿按计划告知圣上,他又报给学院教员。在其不慌不急的通知四处时,将有一出好戏于明早上演,夏萧是主角,也是导演。
云国人的脸色定无比难看,清寻子和副院长有些期待。不知廉耻的家伙,幸亏被夏萧教训,否则他们心里还有些意难平。作为和夏萧有关的人,他们二人必须出面,可皆不急,等天亮再说。
云国人就没有他们这么慢性子了,从符阵中听到消息后,急匆匆看了地图,开始全速赶往大夏王朝的首都斟鄩。他们随天边的鱼肚白而来,猛地降落皇宫,吓得好几个太监尿了裤子。可姒易已等许久,此时披着厚重的大氅,从金銮殿中慢步走出。
“夏萧在何处?”
“正在送来的路上,还请稍等片刻。”
“那就备些热茶,招待吾等。”
云国四人行,除汪石杏,其他三位也是实力不俗的修行者。可此时出声的右边人语气不敬,令姒易抬起眸子,寒光尽显天子圣龙之威,冷彻直奔骨髓。
第六百六十六章 亲情为铁索,仁义为钢钩
“诸位风尘仆仆来斟鄩,招待自没问题,可尔等在天子面前不下跪行礼,有些不妥吧?”
此时说话的倒不是姒易,他身为一国之君,在外人面前理应有人守护他的尊严。而开腔的姒不温现身后,有十数位修行者不知从何处钻出,将四人包围。他们气势极汹,但汪石杏并未被吓到,淡然道: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敢自称天子,谁是天,你又是谁的子?我们间的差距,就是同为修行者,但我可一息杀死你所有人,你却伤不了我丝毫。”
“那所谓礼仪,就是朕亲自来迎你,你却出言不逊?”
姒易的话语里明摆着不屑,即便这几个云国人实力不错,但他瞧不起,又说:
“朕敬你们为大国,也怜你们死伤百姓,因此尽心尽力找寻夏萧下落,尔等的表现倒是让人失望,莫不是山村野夫,不懂规矩?”
“放肆!”
又是最右侧那人,他喝了一声,吸引姒易注意。身为一国之君,不说私情,姒易都有所不悦。在其眼神动时,殿堂当中冲出无数昏鸦,于叽喳喧闹中从姒易肩头迅速掠过,将那男人冲倒,喷出几口殷红的血。
鲜血浓过早晨的红霞,汪石杏扭头看一眼,未动手也未激动,只当这群俗人是在挽回面子,哼笑道:
“除了实力够强能赢来尊敬,乞讨也能,我不和你们计较,这次多谢你们。若气消了,便请我们进去等。”
姒易嗤之以鼻,有些鄙视,但没有穷追不舍,和其分个高下。现在的大夏正处于危难之秋,就低个头,不和云国结仇。毕竟夏萧一事出后,他们之间便有了矛盾,只是未曾引燃,还没爆炸。
转身,姒易自顾自的走回皇座,不顾台阶下云国人的讪笑得意神色。他们脸皮厚,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坐在外侧,似看到夏萧要第一时间将其抓住束缚。
汪石杏瞥一眼姒易,目光中满是狡黠,心想所谓的大夏王朝不过如此,就这点实力,他们再狂妄些也没事,反正没人收拾得了他们。因此,四人并无坐相,或翘起二郎腿,或瘫在椅上。
见有人盯着自己示意警告,他们也只是瞪回去,难成体统。可时间一长,率先坐不住的,还是云国人。若不是夏萧的气息被隐匿,他们也不至于找到此处。可半个时辰都已过去,按道理说怎么都该到了才是。
汪石杏以元气探了几个来回,又四处看了几眼,问:
“夏萧真的在此处?”
姒易未放下手中奏折,头也未抬,冷声说:
“你们自己抓不住,还敢否定他人?稍后教皇大人和学院副院长会亲自前来。若等不住,回云国就好,何必迟疑多话?”
“他们来了正好,否则小小一个大夏,还无法替他发言,也免得你大夏人说我们云国仗势欺人。”
汪石杏早已嗅到姒易的敌意,此时说话更是大胆。后者身旁的姒不温正要维护大夏的尊严,却被姒易制止。
“我大夏是小,可夏萧这小子,令你云国损失多少?倒下的楼宇新建否?”
汪石杏暗哼一声有趣,怪声怪调的说:
“小小毛孩当帝王,当真是口无遮拦,莫是无人管教?”
“向来都是朕管他人。”
姒易说罢,继续翻折子,在汪石杏的不屑鼻音中沉默。云国人生性高傲,不知廉耻,他懒得多说。
汪石杏眼皮一落,开始闭目养神。这些大夏人动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不赖,可阻止不了他带走夏萧。
只要将夏萧带走,汪石杏就算完成任务。可等了片刻,依旧没人来,他才满腔愤懑的说:
“我们寻找夏萧近两月无果,你们却轻易抓住,是有所预谋吧?”
姒易微微抬头,准确来说是抬了下眸子,尽是疑惑不屑。汪石杏见之,眯眼而生怒气。
“说抓住又不送来,是何居心?”
“等不住就请回贵国。”
姒易还是这句话,漫不经心的样令汪石杏握住茶杯摔碎,惊得四周太监宫女微微耸肩,可吓不到姒易。在他眼里,汪石杏也就是挑软柿子捏罢了。
“这副德行,该被南商灭掉才是。”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再打十年二十年大夏也不会亡。战争考验一个民族的团结和耐性,而我大夏人足够谨慎,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至于你们,别以为高高处在云端上就能安然无恙。”
“莫非你能上去?”
“总有人能。”
姒易面色冰冷,敛眸又返至奏折,开始继续批阅,并不搭理四人。他一直在担心龙虎要塞的事,那里兵力聚集,人数极多,粮草却怎么都不够,这是开国库也解决不了的事。看来,又得调动百姓之粮,可现在正是冬日,这等行为实属要了百姓的命。
思忖许久,姒易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是低叹一声,将其放到难以解决的右边。这等事,还是得召集苏忠谋等大臣谋士商议,可夏萧为何还不来?是在交代事,还是和阿烛抱在一起告别哭?反正不是临阵脱逃,他对夏萧有些了解,他做不出那种事来。
姒易哪能想到?夏府中的夏萧,此时还在熟睡。
抱着阿烛,夏萧和她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极为默契。门外的夏惊鸿和萧蓉倒没那么轻松,反复的看着冷空中的明日,心急如焚。
“怎么还不起?”
夏惊鸿心中,夏萧可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下去,圣上会很难堪,况且暴露他一直在家中的消息也不好。萧蓉也急,可和夏惊鸿担心的内容有所不同,她鲜有的责怪起夏惊鸿,这是去刑场,又不是去郊游,睡个饱觉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萧蓉恨不得夏萧在家多待哪怕一秒。
夏惊鸿再三考虑,还是决定敲门,萧蓉欲拦,可门内已传出夏萧的声音。
“爹,别急,马上洗漱。”
“你也别急,时间还早,娘给你备了早饭,过来吃完再走。”
萧蓉将夏惊鸿推开,屋里的夏萧则坐在床上,看阿烛匆匆忙忙的穿起衣裙。瞧他傻愣愣的样,阿烛急忙道:
“快起来,时间晚了!”
“急什么?又不是去投胎。”
“快点!”
阿烛不想送走夏萧是真,但叔叔昨天说过,今天还得演一场戏,必须得重视,可夏萧这么懒散,显然是没放在心上。他如何走倒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