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赵琛给她说亲
屋里通底黑,也不知他来了多久,今日走得早,她未关窗,外面乎乎吹的风飘了进来,屋里冷,她赶紧关窗,点灯。
“你身上这是?”
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看她的眼神越发幽暗起来。
“哦,是大皇子见我冷借我披的,你既然来了就帮我还回去好了。”
海胭脂解下赵益的披风弹掉雪花再放在衣架上。
那人的眼神幽暗,好似生了气。
“你让我替你还东西给别的男人?”
海胭脂皱眉,怎么他的语气这么奇怪,有点暗讽她呀。
“他是你哥,你把衣服还给他有什么,你不愿意我自个去还就好。”
来人,赵瑾,几年不见,他已经高她好多,少年的眉眼长开,他越发俊俏,也越发像他。
啊……
她不能这样,这不是前世,他也不再是他,那个恨她的,她恨的人。她亲眼见他入了棺。
“我竟不知,我不在的几年里,你勾搭上了赵益,你的本事越发好了。”
“你说啥,什么叫勾搭,我与他只是朋友,难道我不能有朋友吗?”
海胭脂莫名,她的眼红了,赵瑾欺人太甚,夜里不在他皇宫里睡觉,跑这来干嘛。
赵瑾听了微楞,他起身站在海胭脂的面前,两人的距离不过半尺,他温热的呼吸声打在她的脸上。
“那你我什么关系?也是朋友吗?”
啊
疯了,他赵瑾果然是个魔鬼,前世虐她千百遍,如今他不过13年华,刚长开的毛头小子竟然调戏她这个加起来百岁的老阿姨。
什么关系?
朋友?恋人,还是夫妻?她不会忘记他杀了她全家。
仇人。
“自然是有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而已,你堂堂赵国三皇子,我低贱的丑女怎能攀高枝与您做朋友,三皇子如今你我已不是5年前的小孩子,你身份尊贵,而我已到了说媒的年纪,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这是海胭脂对赵瑾说过最长的话,不带喘气说这么多,赵瑾唯独听下:
娶妻,说媒,还有麻烦。
她说他是麻烦!
他也是入魔了,海胭脂于他不过年少时几顿饭的情意,而他于海胭脂可能什么都算不上,他今日白天去寻找大哥却被告知大哥出了门。
他尾随而来,就见海胭脂与大哥羞涩的待在一起。
羞涩,她的脸绯红,如今她初成少女身段,声音也甜腻软糯。
他不知哪跟筋不对,竟然找到她家,只为看她一眼,他想过他们见面的场景。
两人可能会抱着大哭一场,也可能海胭脂被他美色吸引,却不想对方冷着脸。
他是入了魔才相信海胭脂还念着旧时的情份,可能于她而言,他赵瑾就跟大街上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让他将大哥的衣服还回去,他恨不得撕了那衣服才好。
“你要说亲?”
沉静良久,赵瑾问。
“啊……”她什么时候说她要说亲了,她这样子也没人要呀,赵瑾的脑回路果然快。
“小时,我吃你几顿饭,曾许诺给你择良婿,这话不假,如你看上谁家儿郎尽请了去,就算赵益……我也能给你说成。”
啥,海胭脂头大,只低头不语,这夜里冻的厉害,脸被冻红了,她用手揉揉。
不想这在赵瑾看来,海胭脂果然恋上了大哥,一说到大哥脸都红了,他心中不爽,嘴里吃味道:
“看来你果真欢喜我哥,想不到你这丑丫头胃口还不小,想要吃个大的,再过几年我去说了就是……”
海胭脂:“哎……”
“你不必谢我,就当我还了你人情,以后不必见了……”
说完嗖破窗而出。
“哎,衣服……”你好歹将赵益的衣服拿走不是,看着破窗而出的背影,海胭脂苦笑。
你这自大的毛病一点没变,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
初春,冰雪开始融化,树枝将要抽出新芽,她看着满山光秃秃的茶树忍不住感叹。
瑞雪兆丰年。
满山茶树被雪覆盖,她挑了枝头的雪,里面是脆生生的嫩芽,淡黄色的芽儿在这一片白里尤为喜庆,她忍不住叫来远处的爹爹。
“爹爹,快看,有芽了。”
海明堂抬头就见带着面具的海胭脂兴奋地对着他看来,她的眼如汪泉大海里的珠宝,璀璨钻石,如夜里深空繁星,明亮而清澈。
“傻孩子,再过几日这树抽了芽,我们有得忙了。”
因采茶将至,她与茶娘这几日待在一起聊天,唱歌,手不能去接触油烟物,十指不沾阳春水,厨房更不能去,怕油烟污了身,坏了春茶的味。
她听茶女说起风土人情,说这茶还有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许多年前有个放牛的二哥在山上见了一株开满山茶花的茶树。
那树真美呀,花期不落,二哥上山放牛累了,就在茶树下小憩,醒来就见一妙龄少女在泉水间洗那乌黑亮丽的秀发,一阵风来,茶树飘香,少女转头明媚的对他笑,然后就不见了。
日后日日为此,二哥与姑娘相恋,二哥不知姑娘家在哪,他们相恋久了,二哥就想挣了钱去姑娘家提亲。
可他一个放牛娃能挣什么钱,想着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挣了钱就回来娶她。
姑娘听罢,指着头顶那棵茶树说,这茶叶奇香,你采了做茶可以卖个好价钱。
二哥问,茶树这么小,能弄多少,姑娘说每日一两,可择万年。
果然,二哥每日只取一两,明日又生长起来,他将茶叶烘焙拿去镇上卖,浓郁的香气吸引了大批的顾客。
有家茶庄愿意出大价钱收购,只要东西够价格不是问题。
他想每日多采一点没事,他每日都会多采点,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生意越来越好,茶叶也越采越多,那茶树仿佛采不完一样,今日采了明日采,原来姑娘是骗他的。
二哥心中有些恼姑娘,对她也没从前好了,而姑娘的身体越来越差,皮肤越来越差,二哥开始嫌弃她。
后来二哥见一株茶能制作这么多茶叶,如果种满茶庄,那不是
于是他不顾姑娘的哀求,将茶树移植到了茶园。
他每日细心呵护,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茶树,而那茶树再也不曾开花,那年冬大雪纷飞,茶树死在了冬天。
姑娘再也不曾出现,他去山间寻找,怎么也找不着姑娘。
二哥有了钱,有了房,后来成了家,他却迷茫,他时常想起林间溪边洗头姑娘,她身上有茶花般的香气,她是那么美好。
二哥明白了,他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茶树,几年后枯茶树冒了新芽。
后来茶园越来越大,他再也没见过他心爱的姑娘,而茶树也没再开过花。
二哥留给后人的话,这茶一年只能采摘一次,一次只能挑最细的采。
这片古茶园才保留了下来,在历史的长河里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