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为什么信任我
迷迷糊糊中,姚笑笑从美梦中睁开了眼睛。
这才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忍不住嘴角一笑,可是探出手,却发现身边一片冰凉。
她以为自己是做梦,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有留在身上他的气息,又不像在做梦。
是外面的翠娥敲开门道:“陛下,瑾王殿下让你多睡一会。”
“他去哪里了?”声音有些疲倦,还略带着失望。
还没有等人回答,就有一个身影越过翠娥,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衫,身体好了一些,可仍然一眼就能看出受过重伤。
又加上昨晚一晚上折腾,今早起了个大早。
李墉整个人看上去实在有些苍白,却还是勾着嘴角,柔软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前一刻还在犹豫是不是梦的人,看到他的一瞬,羞得钻进了被子里。
看得人莫名其妙。可他也只是走到床边,轻轻拽开她的被子,“怎么了?昨夜我怎么记得你很主动。今日这是打算不认账了?”
他的话刚落地,就被人用手捂住。
姚笑笑的眼神里都是威胁,声音却低的不行,“还有人呢,你干嘛?”
“人?昨夜她们都不在门口伺候,今日倒是出现的及时。”李墉嘴上笑意更浓。
分明就是在逗弄她。而她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你大早上的,去哪里了?”
李墉将旁边的人都屏退。又自顾褪去了长衫,重新躺回她的身边。看上去很恬淡,似乎不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可当他怀抱着人,才脱口而出,“殷戎醒了。”
人一屁股坐了起来。满脸的诧异,直击重点,“他说什么了吗?”
悠然的人随意颔首,却依然没有直接开口。
而是将她抱了过来,再次躺回他的怀里,轻拍着她。
他这样的行为,不仅没有让她放松,反而让她更加着急。李墉的态度,更像是出了非常大的事,才会有的故作镇定。
于是,姚笑笑轻松一句,“说吧,是什么我都能接受的。”
“我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他终于开口,拍她的手也骤然停止。
姚笑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躺着,不打算回答,让他继续。
“你从城墙上摔下来以后,为什么突然就那么信任我?”
怀中的人窃笑一声,指出了他的错误,“我明明刚开始怕你怕得要死吧。是后来因为很多事情,才渐渐觉得你确实值得信任。”
“为什么?”他今日好像尤其好奇。
姚笑笑撑起了脑袋,用下巴枕着他,只想看着他的眼睛说:“从前我认识的瑾王殿下,是个为人正直,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侠客。更是知世故而不世故,搅动满潮风云的亲王。”
“我觉得你人品好,绝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他却摇摇头,直觉觉得他说的不是真话。
于是换了一种问法,“你从哪里来?”
这话,几乎是已经认定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是一朝夺走了李甯玉的一切。
一时间,姚笑笑反倒是愣住了。笑容凝固在脸上,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是笑了笑,想偏过头。
可利用并不打算放过她,又问,“你又是怎么认识从前的我的?”
“瑾王殿下的威名响彻这个大陆,我听过你的名字,并没有奇怪的。”
他很满意这个答案,从喉咙里发出肯定的声音。却不罢休,“那我再问你,是不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相信我。”
这个问题,让姚笑笑再看向了他。试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许的答案。
但是对方隐藏的很深,只看到他很渴望一个让他不会伤心的答案。
这又有何难,姚笑笑微微淡笑,“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
“我不会想要杀你,对皇位更没有想法。从前我一心想报仇。如今,我的仇怨好像已经得报。所以我只想好好保护你。”
他絮絮叨叨就是不说重点。
还想再言语什么,被人打断,姚笑笑捧着他的脸,严肃问,“李墉,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个问题再次沉入了海底般,无人应答。
良久后,李墉继续顾左右而言他,依然是对他提出问题,“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我要听实话。”
姚笑笑想要让他安心,纠结再三,还是点点头。
“你知道到哪个程度?”他的声音明明是审问,却温柔地让她想打瞌睡。
只是此时,她却毫无睡意,只长叹一口气。眉头微微一蹙,再那么问下去,他什么都该知道了。
可是,既然要让对方放心,她也不打算隐藏,“其实,送你的梨花并不是巧合。”
这话,像是直接在整个偏殿内炸开。她能感受到环在自己身上的手一瞬收紧,又再次放松。
吓得她赶紧把手压在他的手上面,只得解释,“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就是言家的遗孤。我甚至还知道,当初是你在城楼上杀死了李甯玉。”
只见李墉的脸色从一点点不可思议逐渐扩大。眉毛全都拧在一处,却无声听着。
“当然,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所以一开始我才会害怕你。”
“因为你觉得我要杀你?”李墉反问。
人只是愧疚地点点头。这个秘密,到现在她也还是不想说。毕竟要解释她的来历,恐怕更是说不清楚。
不等李墉继续问些不该问的,她自顾打断,“说到底,我对殿下的信任是超越了层层障碍,真是可以高于生命的。”
这话的语调是那么轻松。
却一下又一下沉重击打着李墉的胸口。
他的眼光中,似乎只剩下了她。连曾经最骄傲的东西,如今也可谓弃之如敝履。
“告诉我吧,殷戎跟你说了什么?”
姚笑笑凑近了些,整个人已经是平视着他了。就生怕自己错过了他任何一个细微的情绪。
以为还要在周旋意义,谁料,他长舒一口,随后人凝重一句,说出的话仿佛就是他的耻辱一般。
缓慢又羞愧,“瑞麟军似乎,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