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盯着这个院子,这还是第一次来人吧?
——不仅如此,消失已久的神武王居然也再次出现了。
——那可是需要通知隐君,通知家族了。
白衣女子完成了思索,她小心地从怀里抓出一张画卷样的长筒,这是吴家的高等空间法器——咒怨图,是老祖赐下的重要法器。
法器原理很奇异:
挑选九名生活幸福的活人,然后以其家人为祭品,再用最恶毒地方式将这九人折磨至死,以产生怨气。
九道怨气结合归一,再以这咒怨图里本身藏着的邪恶精神,从而使得形成超过恶灵的存在,此为咒怨。
咒怨会在自己被折磨至死之地永恒徘徊。
而,咒怨图可以将咒怨收容,持有此图之人,只消一念就可以利用咒怨返回到固定地点,然而咒怨却无法伤害持有此图之人。
这咒怨图不仅难做耗时,同时也如其他法器一样,存在着使用消耗,和使用间隔,并且携带此法器的人会受到图中咒怨的影响,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白衣女子决定返回去汇报。
她敞开了图,惨白的手掌往图上压下。
忽然...
她身子僵住了。
一阵剧痛传来。
然后,她只觉得自己的右臂整个儿已经粉碎了。
那是一把飞刀,从她掌心飞出,同时已经震碎了她体内几乎所有的经脉。
白衣女子对于疼痛的忍耐显然达到了可怕的地步,
她愣了短短几个刹那,左手已经向着咒怨图按去。
只要法器还在,只要按到图,她就会立刻遁走。
但,她想多了。
天空忽然暗了,数里黑云化作一道矫健的魔影从远而来,空气里仿佛于这一瞬间充斥了金戈铁马的激昂,数千数万黑甲铁骑奔腾过长空,气流在长锋之间被撕裂,而纵横呼啸。
白衣女子只觉心底一寒,原本的重伤,加上此时那不知名威压的摄魂,让她动作又慢了一拍。
这慢的一拍,她就看到了那魔影的真容:
漆黑,缠绕着冰冷魔烟,双月牙,丈八的长戟。
撕裂了空间。
将数百丈距离化为咫尺之间。
她目光才看到,凶戾的黑戟便以到了眼前。
而下一刻,长戟贯穿了她的胸口,巨力带着她往后远远地凌空而起。
同时,一道狂霸的身影从远而来,那身影凌空,右手抓住戟末,俯瞰着她,同时手掌翻转,带着长戟往地面狠狠一压。
铿!!
她整个儿已经被钉死在地面上。
夏极左手一招那咒怨图,图册收卷,回入筒中。
白衣女子惊恐的眸子里,看到了那一身蟒袍的少年。
“世家的人?”
夏极余光看了看身后的主卧,母亲才刚刚睡熟。
于是,他手中长戟一挑,一射,黑戟带着这白衣女子,直接射向远处。
半空里,黑戟疯狂吸收着那女子的精血,待到落地时,女子已经彻底死去。
夏极抬手一吸,黑戟又落回手中。
“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我也不浪费时间了。”
而此时,门扉忽然从里打开了,苏临玉探头,看到自家儿子手中抓着一把恐怖的黑戟,黑戟升腾着如焚的魔气,而自家儿子周身的气势更是如同深沉大海,她一时间竟是看的呆住了,竟忘了开口说什么。
夏极心念一动,气流便推着尘土覆盖了地上残存的鲜血。
“娘,我在练武呢,吵醒你了?”
苏临玉:“没有敌人吗?”
夏极笑道:“怎么会有敌人?您放心去睡吧。”
苏临玉招招手。
夏极收起黑戟,又随她进了屋子。
苏临玉虚着眼看向他,盯了半晌,忽然道:“床前明月光。”
夏极露出疑惑之色。
这一世就是这一世,管穿越干什么?眼前的女人怀他,生他,养他,自己也会尽孝,这就够了。而且娘看起来并不是很靠谱,也不像是个很能守住秘密的人。
于是,他问:“娘...您要作诗?”
苏临玉道:“大河向东流啊...”
夏极:“娘,你怎么了?”
苏临玉又猛然道:“天王盖地虎!”
夏极:...
“奇变偶不变!”
夏极:...
“哪里痛!嗓子干!”
夏极:...
苏临玉不死心,忽然道:“doyoufromearth?”
夏极:...
他很想告诉娘,不该说“doyou”,而是该说“areyou”,另外“earth”前是不是要加上“the”?
看来娘的学习成绩并不好。
但他没说,从头到尾一副困惑的表情。
苏临玉面色愕然,喃喃道:“居然不是金手指嘛?”
夏极奇道:“金手指,是什么法器吗?娘,你怎么怪怪的?”
苏临玉略作沉吟,“是娘想多了。”
旋即,她又担心了起来,凑近了小声道:“小极,你和娘老实交代,你小时候又没练武,怎么忽然这么强了?”
夏极肃然道:“仇恨,让我变强。”
苏临玉:“可是这也太强了吧?”
夏极道:“娘,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而且孩儿还有一些奇遇。”
于是,他又把别人编的那个“神武王算什么,不过是从雷音寺获得了灌顶传承而已”的故事,声情并茂地讲了一遍。
苏临玉知道这个世界很神奇,她听了一通忽悠,觉得前后逻辑畅通,这才点点头,重新回去睡觉了。
夏极想想不太放心,又取了一串如来手串给她,然后出了门,目光冷冷地扫着白衣女人的方向。
...
次日,午后。
夏极御着一辆马车,带着苏临玉入了皇宫。
皇宫守卫们只知道这位江湖神话一直在修炼,所以看到他从外而来也不惊讶,纷纷跪倒,恭敬地喊着:“见过神武王。”
马车入了皇宫,然后入了后宫。
这是神武王的特权。
在皇宫里,他与女皇是唯二百无禁忌的人。
夏极牵着苏临玉的手下了车,停在了御书房的拱门外,
他看了一眼母亲,
苏临玉眸色有些闪烁,显得有些不想见这位捡来的女儿。
夏极捏了捏她的手,苏临玉这才点点头。
此时,御书房的门打开了,穿着金色龙袍的女皇走了出来,苏临玉也摘下帽兜,母女对视,夏小苏忽然就哭了起来,虽然昨天已经听兄长说了,但她还是难以置信,此时扑到母亲怀里。
苏临玉这一刻也寻到了亲人的感觉,她轻轻揉着女皇的头发,温柔道:“辛苦你了。”
夏极看到这一幕,露出了微笑,这才是他想要的家。
...
几天后。
他又坐回密室,手中抓着那张咒怨图。
与苏甜相处的日子,他可是对法器,对世界有了更多认识。
若是之前,他是决然不认得这东西的,但他现在不仅认识,而且会用。
这等邪异的法器,当真是丧心病狂,没有半点人性,这让他心底生出了杀意。
“那白衣女人应该是吴家人,
她之所以监控那府宅,
应该是夏姬让她这么做的。
夏姬与太子古尘是亲兄妹,她知道这府宅的存在不意外,而监控这座府邸也许就是收回其余地府面具的契机。
再换个角度,夏姬很可能知道我与太子的联盟关系,而我消失了那么久,她定也是想通过广撒网的方式,来获得更多信息。
毕竟,她现在是吴家的隐君。”
夏极穿着蟒袍,盘膝在静室里思索着,良久,他眸子里有了光,再度看向那咒怨图时,忽地一抬手往着这图压了下去。
无论这出口通往何处...
吴家,我来了。
《皇兄万岁》来源:.
正文 175.恨力有不足,不能斩这茫茫乱世(两章合一-6000字+)
叮当~~叮当~~
铁链来回互碰着,撞击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而随着这声音,铁链下的一个个铁囚笼正来回摆动着。
每一个囚笼里,都装着一个男人或女人,
男人无不健壮强大,女人无不年轻美丽。
这些人也许曾经都有过自己辉煌的人生,但此时却只能被关在笼子里,成了供人亵玩的囚徒。
这里是一个湖上庄园,往北是高山,往南上了岸,最近也需再走数十里才有人烟。
当当当!!
当当!!
剧烈的摇晃声响起。
那是一个少年,他满脸血污,但却犹然不屈地双手抓着铁笼狠狠晃着。
嗖!!
一支短箭射来。
少年一双眸子冰冷而闪亮,他有着野兽般的直觉,此时猛一抬身,躯体竟在狭窄笼中进行了一次极限闪躲。
短箭射空。
啪!
扳机扣动声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支短箭射向那少年背后。
但少年仿是背后生了眼睛,以极度柔软的姿态猛然一个挺身,躯体拱成了桥梁,短箭又从他背下穿过。
嗖嗖嗖!!
随着一道道利箭的射来,少年在笼中挪腾闪躲。
但是他的双手都戴着“破气枷锁”,没办法运气,否则经脉会被直接被戳破。
而随着他的动作,悬空的铁笼摇摇晃晃,发出刺耳的声音。
活像一只蹦跳的野猴子,滑稽的很。
白衣男人站在树下,右手垂下连射弩,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华服少年显然见多了,他淡淡道:“吴嵍,我没骗你吧,买他回去之后耍着玩,比猴子好玩。”
那白衣男人一把丢下连弩,指了指另一个笼子里蜷缩着的少女,“那个要了。”
又指了一下远处笼子里的一个壮汉:“那条狗不错,可以陪我的宠物们耍耍。”
他看着少年:“这个也要了。”
华服少年道:“一百积分。”
吴嵍道:“怎么这么贵?”
两人顿时争执了起来。
这是吴家在外的“游乐岛”。
每年,他们都会做几份名录传回家中,名录上记载着商品的模样、身份等等详细信息,然后感兴趣的吴家人自然会外出采买。
吴家和苏家不一样,苏家处处都是适合人生存居住的环境,但吴家的一重天却不是那么好待的,所以吴家子弟不少都在外有着私人庄园。
这些私人庄园大多在人际罕见之地,庄园的设置倒是和苏家一脉相传,或者说所有世家都一样,以“爆炸狗链”圈着奴仆,只需主人一念,就可以让奴仆死去,而强行挣脱,也会导致爆炸与死亡。
那华服少年,正是吴家在这“游乐岛”的引导,而吴嵍则是来采买玩物,去充实自己庄园的一个吴家人。
...
此时,游乐岛深处的一处密室里。
兹兹兹兹...
阴冷的空气一阵波动,
显出人形。
夏极的身形被“咒怨图”里的力量牵引着,跨越空间来到了此处。
他目光扫了扫,观察四周,在扫到南边时停了下来,只见密室之南的铜锅里正趴着几具可怖骸骨。
只是这么一督,就大概能猜到这些骸骨在生前受过怎么样的折磨。
吴家固然歹毒。
但,苏家就不曾如此过吗?
他静站良久。
心底依然迷茫。
或者说,自从苏甜摊牌之后,就一直处于迷茫与思索的状态。
这迷茫积蓄很久了,
他一直在想,一直在迷惘,
他被苏甜有关长生种的念头给唬住了,
而苏甜又直接给了他想到的结果。
所以他迷茫。
但此时,这一切却忽地缓缓变得清晰起来。
他自嘲地笑笑,轻声道:“终究还是我太弱了。如果我能够面对所有老祖,面对一切上古留下的怪物们。如果我能独自进入六道绝地,面对数万年底蕴的各种力量,能够天上地下寰宇诸界唯我独尊,可以保护妹妹,保护母亲,保护一切我在乎的人,我又怎么会如此的...迷茫。”
谁都知道这不可能。
因为世家,因为历史,因为一切。
一个人,怎可能肩挑起一切?
天道无常,却依然只能顺大道而行?
滚滚长河,芸芸众生,多少英雄豪杰,还不是终究低下了头颅?
“恨吗?”
他看着铜锅里的骸骨,如是在问他们,又如是在问自己。
“当然恨。”
骸骨不会回答,
即便活着,也不知如何回答,
所以,他自己回答。
他再问:“恨什么?”
良久,他再答:“恨力有不足,不能开这九天十地,不能斩这茫茫乱世,不能一手遮天护这芸芸众生,不能一人独行通这唯我独尊之道。”
说完这句话,
他在火劫劫地被苏甜压下的心气,
终于如潜龙于渊,缓缓抬头,
他目光里恢复了光彩,
迷茫消散,
这一刻,
他终又做回了他自己。
这一刻,
缠绕在他身上的无形锁链,终又开始缓缓崩断。
就如他和琉璃所说,
“不要迷茫,变强就可以了。”
那时候,与这时候,画面重叠一起。
“没想到告诉你的东西,我自己遇到了,却还是不懂。”
他自嘲地笑了笑,右手一伸,
于黑暗里抓出魔焰滔天的大暗黑天戟。
戟身冰冷,
但血却火热。
万物皆静,
但心跳不止。
这即将孕育出灵智的黑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意,而发出砰砰地心跳,与他一致,如是要轰开这压抑空间,毁灭这说不清对错、看不清敌友的纷乱迷局。
“我非短生种,亦非长生种,仰不为诸天神魔,俯不为红尘众生...”
“欠,即还。”
“恶,即斩。”
“这世上,没有谁可以束缚我。天子不行,世家不行,苏甜不行,上古的怪物们也不行,这天这地这大道,都不行!!”
...
“我乃...神武王,夏极。”
...
...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怕成为天下的公敌吗?”那蜷缩在囚笼里的少女冷冷地看着脚下。
吴嵍优雅地拉了拉衣领,也不理她,只是看着游乐岛的引导说,“上好链子,驯好了,给我送过去,我就喜欢这种还什么都不懂的。够新鲜。”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吴嵍听到“王法”两字,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但他也不屑解释,既然买好了货,也就该回去了,世家子弟才是人,这些不过都是奴仆而已。
华服少年拍拍手,很快有两名黑衣仆从走出,他们开始放下囚笼,然后带着其中的货去受训,在交货前,得把它们的“野生”脾性给驯没了。
当当当!!
铁笼又是一阵晃荡,声音刺耳无比,诸多怒骂声传来。
然而,一名短发壮汉坐在笼中,看着身侧那挣扎地最凶的少年,他抿着唇,咬着牙,如是一头猛兽要把这铁笼撕裂,但无论怎么做,却丝毫没用。
这名短发壮汉叹了口气,道:“没用的,他们是真正的世家。”
那少年如是聋子哑巴,冷冷看了他一眼,继续疯狂地挣扎起来。
哐当!!
装着少女的囚笼被打开了。
继而,另一个健壮男子,以及这“哑巴”少年的囚笼也被打开。
“它们”都是这一次需要交出的货物。
“放开我,放开我!”少女尖叫着,她被一个黑衣仆从直接扛在肩上往屋里走去,
她如今被上了破气镣铐,和凡人没什么区别,何况就算没上,也绝不是这仆从的对手。
那少年和男子则没有这好运了,他们直接从笼子里拖入出来。
华服少年笑着,他显然看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了,今天也不会有变。
忽然,
庄园深处传来一声巨响。
巨石门粉碎,
一股威压覆盖此处。
华服少年皱眉道:“怎么了?!”
黑衣仆从,也是满眼迷茫,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是吴家的游乐岛,怎么可能出事?
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已经有不少黑影向着庄园深处扑去了。
旋即,一声声惨叫声响起。
华服少年急忙回头,只见远处如是黑暗降临,整个空间如笼夜幕,他心底愕然,莫不是敌袭吧?
世家哪还有什么敌人?
这想法刚落,
便是看到远处,一切房舍都在崩塌成墟,黑暗随着一道人影而行,那人影只是走着,而黑暗里却有着诸多的魔蛇,在四处乱窜,游走,吸着血啃着肉。
忽然,一阵尖锐嘶哑的笑声响起:
“闯我世家之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义军的人么,胆子倒是挺肥,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说吧,说了留你一条命做狗。”
华服少年舒了口气,吴旗大人出来,幸好他还没返回家族,有他在,一切都...
他的想法忽然被拦腰斩断。
就如同那吴旗大人被一杆长戟刺破了胸腔。
他大脑一片空白,
不敢置信地张大嘴,
就如吴旗大人此时亦是无法置信,他还有法器没用,他还没出招,怎么可能?
吴旗颤抖着往怀里摸去,想要抓出法器,然而下一瞬间,一股恐怖的力量从戟尖里传来。
嘭!!!
他五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