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亲王_分节阅读_第13节
要再次谢过姨妈才是。”
长者赐不敢辞。
虽然大家都有份,并非是他独有,但是该有的规矩礼节,贾环却不敢有丝毫错漏。
薛姨妈见贾环这般恭敬,顿时自嘲笑道:“哎呀,这么知礼又爱读书的孩子,我可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要是我家那孽障能赶得上环哥儿半分,我可就烧高香了。”
贾母人老成精,自然清楚薛姨妈不过是谦虚罢了,她也不说什么。
而贾环这个孙儿,她虽然不喜欢,但到底是荣国公的后代,有着血脉之亲的。
一旁,王夫人眉头微皱,眼中恨意横生,脸上却面无表情道:“既然收了姨妈的礼,谢是应该的。
平日里家中亲戚来往虽然也不少,但到底隔了一层关系,如今你姨妈来我们府中居住,你切不可冲撞了她们才是。”
话音落下,贾母眉头微皱,心里暗道这个二儿媳妇不给面子,虽然薛姨妈是她的妹妹,但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客人罢了,哪有在客人面前这般说的?
她身旁薛姨妈同样和贾母的心理一样,暗道自己这个姐姐变蠢了,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庶子,可也没必要这般当着众人的面说才是。
一瞬间,屋内气氛有点僵,薛姨妈快速笑道:“这样的哥儿我宠他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这才让众人的脸色好了许多,圆了过来。
上方,贾母也是笑道:“要说这些孙辈之中,三个丫头且不说,其他的孙儿,老婆子我虽然也喜欢,但我最喜欢的,就是两个玉儿。”
这话就有讲究了,这老婆子的心尽然已经偏到这种程度了,而且还当着薛姨妈的面,可见贾母内心之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下方,贾环面色不变,仍然微笑着看着众人,身子也是悄悄往后退,不挡着众人的视线。
一旁,贾母和薛姨妈都将目光落在贾环身上,在三春脸色微微难看,黛玉没影响,贾宝玉怡然自得,但是,唯有贾环脸色始终平静柔和。
二人心下震惊,却也不再表露。
正当贾环以为没他的事,便准备去抱小惜春时,王夫人再次开口道:“环哥儿,平日里常常听到你院子之中吹曲弹琴,你姨妈平日里最爱这个。
你宝姐姐也懂音律,叫你来一是能够认识一下,其次也是想听听曲子,不如你给大家表演一下,也让你宝姐姐指点你一二。”
话音落下,对面的宝钗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而薛姨妈和贾母二人,同样眉头皱了皱。
王夫人这表演二字,着音极重,变达的意思也太过明显了一些。
这个时代,兄弟姐妹一起,朋友高乐,善音律能够提升大家的兴致。
但是,当着客人,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说法。
什么人才叫表演?
唯有戏子。
而戏子的地位,可以说比奴才下人高不了多少。
让贾环表演,这是羞辱啊。
贾环并不动身,王夫人顿时怒道:“环哥儿,难道我这个嫡母也支使不动你不成?”
贾环低下头,眼眸之中寒光闪动,他之前还在想,以贾母的性格,这样的场合根本不可能想得起他。
这下印证了,王夫人的主意。
贾环抬起头,眼中冷芒散去,好似没有听懂一般,看着王夫人微笑道:“太太严重了,既然姨妈喜欢,宝姐姐也善音律,不如这样,明日我去拜访姨妈和宝姐姐,正好带上我的白玉笛。
一来能够和姨妈宝姐姐她们亲近一番,二来也能够讨姨妈的东道吃。”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大家都在,至于你的白玉笛没带没关系,我已经让人去取便是了。”王夫人眸光阴冷道。
话音刚刚落下,袭人便快速走了进来,手里提着贾环的白玉笛,不仅如此,还有两个小丫头手里还抱着贾环录写的《射雕英雄传》的手稿。
???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危机显祸水东引
西边乌蒙提示您:
荣国府,贾母处。
随着袭人带着两个小丫鬟的到来,贾环藏在袖袍里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中冷芒闪烁。
“太太,白玉笛拿来了,只是奴婢见环三爷屋内放着一些手稿,心下好奇,便打开来瞧瞧。
只是奴婢只识得几个字,不明白这是不是环三爷的课业,如果真是的话,可以借给宝二爷学一学,老爷一直都说环三爷读书读得很好,奴婢想着...”
还未等贾环有其他的动作,袭人就开口回禀王夫人了,看二人的眼神交流,就知道这似乎有所预谋。
然而,袭人还未说完,只见贾环立刻上前两步,一下子将小丫鬟手里提着的手稿包夺了过来,随后看着王夫人说道:“太太,您是嫡母,我也尊重您。
不过,袭人这种不知道规矩的贱人去翻我的东西,我想应该不是太太授意的吧?”
贾环直接撕破脸皮了,他知道王夫人为什么会派袭人去翻他的房间,但是袭人拿来的东西,让他步入了危机之中。
虽然不致命,可终究很被动。
重活一世,贾环没想过要权倾天下,也没想过要主宰任何人。
他只想能够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管是谋赵国基的卖身契,亦或是写书去卖,直接狮子大张口也好,还是努力读书主动进入贾政的视线。
这些不过都只是预防贾家这棵大树倒下的时候,他能够将自己和身边的人护住,仅此而已。
而今天,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的危机被触发了。
对面,望着毫不避讳自己眼神的贾环,王夫人忽然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烧。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奴几辈家生子生下的孽种,会敢这样质问她。
而她之所以派袭人去翻贾环的房间,不过是知道这个孽障以前喜欢偷鸡摸狗,只要今天袭人能够找到证据,当着薛姨妈的面,贾母绝对会暴怒。
到那时,就算这个孽障有什么神鬼手段,也于事无补。
可如今的局面,袭人空手而归了,她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反而被贾环抓住了她的马脚。
这如何能忍?
王夫人勃然大怒道:“环哥儿,你是在质问我吗?”
“太太,非是质问,然确实想问问太太。”
毫不掩饰的一句,虽然没有明着回答,但是基本上也差不多,顿时让整个屋子里的人瞬间就吓坏了。
“轰。”
王夫人只感觉五窍生烟,气血上涌,全身上下似乎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
“放肆!”
“放肆,你个孽障。”
贾母和王夫人同时喝骂起来,这个时代的孝道,可是让人忽视不得的。
然而,面对二人的暴怒,贾环神色平静,慢慢走到贾母面前,平静地说道:“老祖宗暂且息怒,孙儿有话要说,等孙儿说完之后,如果老祖宗觉得孙儿错了。
那么,不管是什么后果,孙儿都坦然接受。”
贾母面色阴沉,铁青着脸说道:“你说,今日如果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应该知道祖宗家法不会轻饶了你。”
“谢老祖宗。”
贾环扣了一个头,随后站起身来,面色平静地看着王夫人,沉声道:“太太,环自小在府中长大,性格顽劣,不懂规矩礼数,得蒙老祖宗和太太仁慈,宽容于环,环不胜感激。
自二月初,环一病醒来,自觉以前行为顽劣,不该继续如此。
故一改之前陋习,奋发读书识礼,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只有颜如玉,环也十分相信。
前些日子,偶然翻得书本,《孔子家训》说,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
《琅琊王氏家训》上说,夫言行可覆,信之至也;推美引过,德之至也;扬名显亲,孝之至也;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临财莫过乎让:此五者,立身之本。
环深以为然,也是这般做的。
然今日,环却出言询问太太,太太生气,环能理解。
只是,太太让袭人去拿白玉笛,这贱人却罔顾太太吩咐,将我抄写的手稿拿到此处。
我这手稿乃是因为练字所誊抄,因怕人笑话环之字丑,故而放于书房柜子之中,且用锁锁住的。
而袭人竟然将其拿来,想比锁已被毁,此乃其一,不尊尊命。
见微知著,一叶知秋,袭人今日敢撬锁拿手稿,他日是否就敢拿金银,中饱私囊,此乃其二。
袭人虽然奉太太之命去取白玉笛,为何事先不告知于我?所谓不告而取是为贼,此乃其三。
有此三者,故而想问问太太,袭人这番作为,是否是太太所授意?”
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贾环这一番话,让贾母神色稍微松缓了许多,但是却让王夫人骑虎难下。
王夫人沉吟片刻,也不知道贾环一言以蔽之手稿是什么,有什么重要的,加上众人及贾母都在此处,她怎会承认是自己指使袭人做的呢?
承认了,她的名声必然有毁,说不定还会连累宫里的贾元春。但若是不承认,受苦的就是袭人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王夫人正色道:“并非是我授意的,我只让袭人去取白玉笛而已。
不过,袭人虽然有错,倒也是为了你宝二哥好,你读书读得好,老爷都是夸赞的。
你与你宝二哥本是兄弟,若是能够帮助他学好,又有何妨?”
王夫人言下之意很简单,虽然袭人有错,但是为了宝玉,错处不大。
闻言,贾环并不答话,只是平静地看着贾母,态度非常明确,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自己的怒火。
贾母虽有心偏袒,可是她知道不能够继续让场面失控了,且薛姨妈是客人,也是外人,家丑不可外扬。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说。
她看着始终一脸平静的贾环,心里感到一阵害怕,以八岁之龄,就敢剑锋直指嫡母,且让人抓不住半点错处。
她虽也是心狠手辣之辈,可贾环终究是荣国血脉,大房二房,血脉就剩下这些,贾琏虽然能够处理外事,但终究无缘官场。
宝玉虽得自己喜爱,可依着她这些年的观察,若贾家能够维持现状,倒也无碍,做个富贵闲人问题不大。
贾兰太小,暂时不知未来。
贾赦虽然顶着荣国府留下来的爵位,可真的只剩下爵位了。
贾政顶着一个工部员外郎的官职,不过也就是五品小透明,取不了大作用。
而眼前这个孙子,虽然以前顽劣,不堪重用,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贾家三代之中,他可为翘楚。
想到这里,贾母沉声道:“袭人不听吩咐,擅自做主将环哥儿的东西拿来,但念在心向宝玉,坚守本分,打二十大板,罚银两月,降为二等丫头继续服侍宝玉。
环哥儿,你可同意?”
说完,贾母用眼光扫过贾环手上提着的手稿,意思是你这鳖孙,差不多得了,再闹起来,我们就来讨论一下你手上提着的东西。
随后又看向王夫人,示意到此为止,你自己就给人家把柄,怪得了谁?
王夫人明白,不再做声。
而贾环本就是敲山震虎,祸水东引,转移视线罢了,于是朗声道:“全凭老祖宗做主便是。”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荣国府众生百态
西边乌蒙提示您:
“全凭老祖宗做主便是。”
荣国府,贾母处。
随着贾环开口妥协,王夫人虽然很不满意这个结果,面色很冷,心里着实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本想着借贾母之口,让贾环前来,随后又扯着薛姨妈一家做筏子,好有理由让袭人前去。
没曾想,袭人空手而归,不仅没能够找到贾环的罪证,还带回来一个不知所谓的手稿,被贾环抓住马脚。
真可谓是赔夫人又折兵。
然而,就在这时,贾环看了一眼正恨意暗生的袭人,这丫鬟正咬碎银牙一般地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生吞了一般。
见状,贾环朝她微微笑了笑,随后冷声开口道:“既然老祖宗已经开了口,来人啊,将袭人拉去打二十大板。”
话音落下,院子里的妈妈们也不敢说话,要知道和袭人最好的人,可是贾母身边的金鸳鸯,现代俗称荣国府大秘。
位高权重,甚至比之府中正经主子都不差了。
这事又是王夫人的手笔,没必要做出头鸟。
只是,见贾环说话没人动,鸳鸯又看了看不耐烦的贾母,自然很清楚她该做什么。
“环三爷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还不赶紧将袭人拉下去?”
听得鸳鸯都这般说了,婆子们哪里还敢等待。
只见几个婆子进来,一一施礼后,便将袭人带了出去。
不多时,便听见袭人的哭喊声传来。
贾母见贾环面色仍然十分平静,身边的贾宝玉则是一脸泪痕,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眉头微皱,又不想再生枝节,于是看着贾环说道:“环哥儿,该处罚的已经处罚了,你也离了我这里罢。”
闻言,贾环行礼离去,离别前又抱了抱小惜春,这才大步流星朝着自己小院而去。
小吉祥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个灯笼,快速跟上。
而其他人见贾环离开,贾母和王夫人心情不好,也纷纷告辞离去。
夜晚,贾母睡下之后,鸳鸯悄悄拿了伤药,去了碧纱橱。
刚一进去,就看见只有一个三等小丫鬟在和袭人说话。
见到鸳鸯进来后,袭人打发了小丫鬟,随后冷声道:“姐姐怎么有空来了?”
听得这话,鸳鸯知道袭人这是记恨她之前的行为,也不恼,将伤药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随后走上前,坐在袭人的床边,开口道:“妹妹也知道,今日就算我不说,你这一遭也是逃不了的。
老太太已经开口安抚环三爷,势必不会轻易改变。”
“好姐姐。”
袭人喊了一声,顿时小声哭了起来。
片刻后,袭人这才说道:“我哪里不知,就是那环老三太狠毒了。”
鸳鸯摇了摇头,道:“你啊,还是得注意一下,咱们都是下人奴才,人家就算再怎么恶毒狠辣,也是主子。
今日你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也是你这性格所致。”
袭人很是委屈道:“这能怪我吗,太太吩咐的事情,总要去做才是。”
看着袭人已经不能行动的伤势,鸳鸯却轻轻呼出一口气,安慰道:“伤势没什么问题,没有伤到筋骨,过几天也就能够下床了。”
随后又道:“二太太视环三爷为眼中钉,他们之间的事情,哪里能是我们可以掺和的?
若是以前还好,环三爷顽劣不堪重用,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可如今你怎么就看不明白,这府中虽然家财万贯,可未必入了环三爷的眼。
光看他近段时间的行事作为,就知道是和府中的其他主子是不一样的。”
袭人撇撇嘴,正要说些什么讽刺反驳。
却又听见鸳鸯苦口婆心地说道:“我也不怕你恼,你的心思都在宝二爷身上,以后或许可以登上那个位置。
但终究,宝二爷的性子你该比我清楚才是。
如今这府中看似金满仓银满舵的,实际上早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或许再过些年,恐怕整个贾府的门面,还要环三爷来撑着才是。”
听着鸳鸯这话,袭人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相信,毕竟她没有鸳鸯这样的见识。
“姐姐想多了吧?”
鸳鸯知道,袭人不会相信她的话,不过她也不敢继续说下去,随后劝道:“不管怎么说,你今日也得了一个教训。
以后二太太和环三爷的交锋还有得看呢,且等着便是了。
只是你莫要怪姐姐多嘴,二太太和环三爷的事,你不要掺和进去,二太太若是胜了那还好说,若是环三爷胜了,你的下场免不了和今日一样,被二太太抛出来做替罪羊。”
见袭人思虑,鸳鸯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姐妹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鸳鸯便回去了。
梨香院。
薛姨妈和宝钗二人躺在一张床上,宝钗叹息道:“今日之事,妈妈怎么看?”
闻言,薛姨妈冷哼一声道:“你姨妈将我们做筏子,算计庶子,却让环哥儿抓住马脚反击,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薛姨妈看的很清楚,贾母的态度,并非全部偏向自己的姐姐。
这时,宝钗道:“是啊,姨妈这招可不怎么高明。
那环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行事有理有据,滴水不漏,我猜如果不是袭人拿来了他的手稿,他今日必然不会这般行事。
妈妈,我估计那手稿大有文章。”
宝钗聪慧,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贾环的行事风格。
袭人未到之前,哪怕是被自己姨妈羞辱,他也泰然处之,袭人一来,他便直接发作了,狂风暴雨般的反击,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思路走。
特别是他抢过的包袱,更是快速。
听得这话,薛姨妈叹息一声道:“算了,咱们也别多掺和了,寄居贾府,不过是为了借贾家的权势,将你送入宫中。
等你安安稳稳地步入宫中后,我们便搬离这里便是。
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