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孤岛兵变]
第98节第97章策动兵变
大清早。一辆吉普车及三辆卡车停在张君高办公室门前一块空地上。
100多名全副武装的官兵列队从远处跑过来，他们分别爬上三辆卡车。这些官兵将跟随张君高乘船到古龙岛抓王一松。
张君高、邓伯人从办公室里出来，先后进入吉普车。
吉普车及装载国军官兵的三辆卡车驶出清剿司令部，向南城码头驶去。
张君高的车队驶到南城码头驶，路菲已独自驾驶冯耀武送给她的快艇驶到古龙岛。
路菲知道潘书和王一松同样危在旦夕，她决心背着她舅父不惜一切把心上人救出来。
快艇停在古龙岛海滩上天还没亮。
在朦胧的晨曦中，路菲看见三名国民党士兵骑马向她跑来。
路菲主动和士兵打招呼:“我有急事找王团长的副官潘副官。”
一名卫兵问路菲:“你是什么人？”
路菲焦急地说:“你别多问，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这是军事秘密。你带我见潘副官就知道了。”
三名士兵只好把路菲带到独立团团部大门外，把她交给守门卫兵。卫兵让路菲在大门外等待，他迅速向一排小平房跑去。
不一会，路菲看见潘书跟着卫兵走过来。
潘书远远看见路菲既意外又激动，他跑到路菲身边，说：“路菲！快进去吧。”
路菲拉着潘书的手说：“我们在外面说。”
潘书只好跟着路菲离开大门口。
潘书走了几步又迫不及待问路菲：“你是怎么来的？”
路菲看了看卫兵，没答潘书，她拉着潘书向一片树林走去。
潘书焦急地问：“张司令知不知道你来这里？”
路菲终于停下脚步，松开潘书的手。她突然变脸，大声反问潘书：“你为什么要跟着王团长通共？”
潘书愣了一下，故作镇静，装着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我在问你！你为什么要通共？”路菲说着还冲动地推一下潘书的肩膀。
“谁说我通共？路菲，我没通共。”潘书努力掩饰自己。
路菲生气地说：“你还在撒谎，你们的私下活动我舅父全都知道了。”
“路菲，你舅父知道什么？我们没有什么私下活动啊。”潘书仍装糊涂。
路菲伤心地说：“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
潘书看见路菲的眼睛出现泪花，只好说：“路菲，其实，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是王团长的副官，我必须要听从他的命令。”
路菲用手背抹眼泪，说：“你知道吗，我舅父马上就要来这里抓你们。”
“张司令要来抓我们？”潘书震惊地睁大眼睛。
路菲痛苦地说：“估计我舅父现在已在海上了，他们的船只很快就会开到古龙岛。”
潘书目瞪口呆地看着路菲，他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路菲又拉起潘书的手，说：“我这次开汽艇来古龙岛就是为了救你，赶快跟我逃走！”
“逃走？”潘书犹豫不决地看着路菲。
“无论如何，生死我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再失去你。”路菲突然扑在潘书怀里。
潘书问：“我们逃到哪？”
路菲说：“你不能在这里等死，逃出古龙岛再说。”
路菲的身体离开潘书，又拉起潘书的手。
潘书却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在沉默，犹豫。
“快走啊！”路菲用力拉潘书。
潘书说：“我这样逃走对不起王团长。”
路菲焦急地说：“难道你想和他一起死吗？”
潘书说：“我跟王团长多年了，王团长现在危在旦夕，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路菲焦急地叫起来：“你究竟要怎么样？我舅父马上就到了！”
潘书说：“路菲，你在这等一下。我回去一会就来。”
路菲紧紧地拉着潘书的手，问：“你要告诉王团长？！”
潘书说：“不是，我要回去处理些事情，处理完我就和你一起走。”
路菲说：“不！你不能告诉王团长！”
潘书说：“我不是告诉王团长。我回去拿一些重要的东西。我不能净身出走啊。”
路菲说：“现在除了生命，什么都不重要！快走！”
潘书用力挣开路菲的手，说：“路菲，如果你真爱我就让我回去一趟。”
路菲又紧紧地抱着潘书说：“你不能回去！回去你再也出不来了。”
潘书说：“路菲，我一定会出来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和你远走高飞！”
潘书终于挣开路菲，飞快地跑起来。
“潘书！”路菲在后面追了几步。
潘书一边跑一边回头说：“路菲，你等着我！”
路菲只好停下来，她忧伤地看着远去的潘书。
潘书回到自己的房间，伏在桌上匆匆地给王一松写了一封短信，他在信中告诉王一松张君高即将来古龙岛抓他。他在信中请求王一松宽恕他不辞而别。潘书粘好信封，拿起一个小包走出房间。
潘书走到团部大门口，把信交给卫兵，说：“军号吹响之后再把这封信交给王团长。”
卫兵接过信，不解地看着潘书。
潘书又向卫兵重复一遍：“听清楚没有，一定要等军号响之后才能把信交给王团长。”
卫兵向潘书敬礼，说：“是，潘副官！”
潘书走出大门，快步向树林走去。
方秀兰一早就醒过来。由于她近段时间精神高度紧张，她睡眠不好，她在床上隐约感觉到屋外有动静。她看了丈夫一眼。王一松还在沉睡。方秀兰独自起床，披衣走出大门。
方秀兰看着门外的卫兵，问：“刚才好像听到外面有些什么声音？”
卫兵说：“夫人，您听到的是潘副官的脚步声吧？潘副官一大早就让一个士兵叫起来了。”
方秀兰左右看看，问：“潘副官呢？”
卫兵说：“他好像出团部了。”
方秀兰问：“潘副官为什么一大早就出团部？”
卫兵说：“夫人，我只是看见他往大门走，潘副官没和我说什么。”
方秀兰感到蹊跷，她急忙走出院子。
方秀兰向团部大门走去。
守门卫兵向方秀兰走来。他把潘书的信递给方秀兰，说：“夫人，潘副官让我在军号声响了之后再把信交给王团长，既然您起来了，这信就让您转交王团长吧。”
方秀兰接过信，困惑地往远处看。远处灰朦朦一片，根本没有潘书的影子。方秀兰拿着信急忙转身往自己家走。
路菲和潘书已跑到沙滩。
路菲抬手往海边一指，说：“我的汽艇在那。”
潘书看着汽艇，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阵军号声突然从远处响起。
潘书听见军号声，急忙拉起路菲手说：“快！快上汽艇。”
潘书和路菲向汽艇跑去，他们刚跑到汽艇旁边，郭贵带领三名卫兵策马从远处赶来。
路菲转身惊叫：“有人追过来了！”
潘书先是一惊，但他很快就镇静下来，说：“是团警卫连的郭连长。”
路菲紧张地说：“我们快上汽艇！”
路菲的音刚落，郭贵骑着马跑到潘书身边。
郭贵是奉王一松之令来抓潘书。刚才，王一松看完潘书的信立刻令郭贵追抓潘书，王一松只对郭贵说潘书私自逃跑。郭贵并不清楚潘书逃跑内情。郭贵没见过路菲，他没想到潘书会和一个女子逃跑。他还以为潘书和女子私奔。
郭贵命令士兵把潘书和路菲捆绑起来，把他们带回团部。
潘书和路菲分别被关在团部不同的房间里。
不一会，王一松走进关押潘书的房间。潘书的双手仍被捆绑着。
王一松怒气冲冲地看着潘书说：“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心腹，没想到你却在危急关头弃我而逃。”
潘书看着王一松说：“团长，您怎么处置我都行，希望您放了路菲。”
王一松问：“路菲是张君高的侄女，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潘书犹豫一会，说：“团长，她是我的女朋友。”
“什么？路菲是你的女朋友？”王一松意外地看着潘书。
潘书说：“四年前她已是我的女朋友了。当时由于她父亲反对，我只能离开她。前段时间我陪您去南城意外与她重逢。”
“然来是这样！“王一松恍然大悟。
潘书说：“张君高要来抓您的情报就是她提供给我的。”
一种复杂的表情笼罩着王一松的面庞。
王一松愣怔一会，抽出匕首割断潘书手上的绳子，说：“难怪你……”
潘书不安地看着王一松，说：“团长，您赶快和夫人离开古龙岛吧，张君嵩不会放过您的。”
王一松坚决地说：“这时候我绝不会离开古龙岛。我不会抛弃弟兄们。”
潘书说：“团长，路菲说张君高很快就会赶来古龙岛。”
王一松说：“让他来吧，我等着他。”
“团长，您……”潘书一时不明白王一松的意思。
王一松非常坚定地说：“我决定率领全团官兵起义！”
“起义?王团长，您要举行起义！”潘书深感吃惊。
王一松说：“是的。我已经通知各营营长来开核心骨干会议，我马上就要进行军事部署。你愿意跟我一起干吗？”
潘书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说：“团长，我不是怕丢脑袋，我是考虑到路菲……”
王一松一眼不眨地看着潘书，问：“你真打算娶她？”
潘书坚定地点点头。
王一松想了想，说：“好吧，既然这样，我不强求你。你能走到现在这—步，应该说已尽了对我的忠心。不过，你必须继续呆在房里，等起义成功后才能让你们离开。”
王一松说毕转身向门口走去。
潘书看着王一松的背影，突然喊道：“团长!”
王一松转回头看潘书。
潘书迅速改变主意，说：“我……我能干些什么?”
王一松高兴地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干?”
潘书点点头说：“愿意。”
王一松说：“好。你现在跟我去开核心骨干会议。要来开会的人应该到齐了。”
潘书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团长，希望您别杀张君高。”
王一松说：“是张君高要来杀我，不是我要杀他。张君高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虽然潘书与王一松同时移动脚步，但他非常矛盾。不知为什么，潘书突然担心张君高的运命，潘书想，张君高毕竟是路菲的舅父，路菲会怎样看自己呢？
潘书矛盾重重地跟在王一松后面。
潘书终于跟着王一松走进他家客厅。核心骨干已齐集，他们是方秀兰、鲁之万、郭贵及独立团各营正副营长。
看见王一松，军官们纷纷站起来，鲁之万及方秀兰也跟着站起来。
王一松站在客厅中央，他并没示意人们坐下，他提高嗓音说：“现在召集大家来这里开紧急会议。张君高、邓伯人很快就要到凌城了。”
王一松停下来，又环视大家。军官们注意到王一松直呼张君高的名字，他们都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室内的气氛有点紧张。
王一松又大声说：“张君高最近的所作所为，相信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给我们独立团安插钉子，把他的警卫营放在我们的门口。今天，张君高说是来点验兵员，开军事会议，实际上要对我下毒手。所以，我决定率领全团官兵起义。”
大部分军官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王一松说：“时间很急，理由我不再多说了。”
二营营长李周青首先表态：“团长，我们在座的都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您有不测我们也活不了，我愿意跟着您干！”
军官们纷纷附和李周青。参加核心骨干会议的人员一致同意跟随王一松起义。
王一松立刻作军事部署：“起义作战方案是这样，三营负责严密监视司令部警卫营，战斗打响后立刻进入警卫营解除他们的武装；二营配合团部战斗，团部的第一枪打响后必须要在十分钟之内赶到团部；一营负责城内警戒和封锁消息，听到枪声后迅速封锁凌城。不准任何军人离开。郭连长率领警卫连三个排进入团部碉堡及机枪掩蔽体，配备二十八挺轻重机抢，郭连长亲自掌握重机枪，等张君高的车队进入团部操场．听我的命令打响第一枪。我再重复一遍，没有我的命令，独立团任何官兵都不能打第一枪。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点头回答。
王一松说：“时间十分紧迫，大家立刻回去分头准备吧。”
军官们纷纷离开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