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接触到那铁笼,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迅速的朝着我的手围拢而来,我脚下顿时不稳,节节往后退,胡其琛一掌拍在我后背上,帮我顶住!
铁笼周围黑烟直冒,铁笼不断的收缩,我感觉黑气透过自己的手掌往身体里面渗透,身体在不停的膨胀。
我大吼一声,身后胡其琛也狠狠往前一顶,铁笼咔擦一声,黑气瞬间炸裂开来,铁笼嗖嗖的直往上窜去!
我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被反弹回去,胡其琛搂着我几个翻滚,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才稳住了身形,他今天受的内伤实在有点重了。
而就在同一时刻,铁笼中的柳真冲天而起,毫不犹豫的飞了上去,挡在了柳爷的身前。
“唔!”
一声闷哼,铁笼顶上的铁刺狠狠的刺在了柳真的身上,鲜血横流。
胡其琛的鬼宠飞上去,用力的将铁笼往下拽,柳爷趁着这个空隙,背着柳真直往墓穴外面游去。
胡其琛带着我追了上去,随着越走越高,雄黄的浓度也越来越稀薄,柳爷游的越来越快。
等到了墓穴外面,柳爷缓了一下才变回了人形,抱着柳真痛心道:“柳真姐,你怎么这么傻,我一个大男人受点伤怕什么,我给你输真气……”
柳真痛的满头大汗:“你慌什么,我比你大几百岁呢,修为比你高,能挺得住!”
“挺得住也不能让你受伤,你才刚渡完劫没多久。”柳爷一边帮着输真气一边说道。
“我愿意!”柳真娇嗔一声,“疼啊,你先送我回去上药啊!”
柳爷慌里慌张的将她抱起来:“好,现在就回去,回去好好养着。”
……
等回到柳金花家里,给柳真上了药,村民们呼呼啦啦的全都被放回村里,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人心惶惶的一夜之后,大家成了惊弓之鸟,全都围在柳金花家周围,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我们这边也是伤残严重,奶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钱萌萌抱着现出原形的胡绍阳,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我坐在奶奶的床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奶奶,你好点没?”
奶奶虚弱的笑了笑:“上了年纪了,恢复起来有点慢,不过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芃芃你也别太担心,这两天就开学了,安心回去上学。”
“你都这样了,我还急着去上什么学,等你的伤养好了再说吧。”我一边拿毛巾帮她擦脸,一边说道。
奶奶握住了我的手,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瞄向一边的钱萌萌,满脸的担忧:“芃芃啊,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并不是江城本土人吧?”
我摇头:“奶奶你不是一辈子都生活在姑坪坝吗?”
“不,我是逃到姑坪坝来的。”奶奶的眼神缥缈起来,“我几岁便跟着家族里面的师父学手艺,天分很高,很受器重,但是却不被家族里面有些人接纳,处处受排挤,二十岁的时候,叛逆,背着包便逃了出来,这一走就是几十年,如今,我有点想家了。”
“咱们老家在哪?我陪你一起回去。”我心里有点莫名的不安,总感觉奶奶是在交代遗言似的,生怕她有不测。
奶奶摇头:“不,你现在走不掉,狐仙堂需要你。”
奶奶说着,转眼看向钱萌萌,叫了一声:“萌萌,过来,奶奶有话对你说。”
钱萌萌抹了抹眼泪,抱着胡绍阳走了过来,奶奶拽着她的手,说道:“萌萌,奶奶想回老家一趟,路上需要有人帮着照顾,你能陪奶奶走一趟吗?”
钱萌萌嘴唇抖了抖,又看了一眼怀里面的胡绍阳,有些犹豫,我赶紧说道:“奶奶,还是我陪你去吧,萌萌走不开。”
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很坚决:“萌萌,送送奶奶吧,前后也就三天左右的时间,不耽误你什么。”
钱萌萌咬咬嘴唇,吸溜了一下鼻子:“好,奶奶我送你去。”
奶奶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钱萌萌跟我说道:“芃芃,狐仙堂这边的确离不开你,你替我好好照顾邵阳,我安顿好奶奶之后就回来。”
“谢谢你萌萌。”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当时很不明白奶奶为什么非得萌萌陪着,却不要我陪着。
钱萌萌抱着胡绍阳去了角落里,嘀嘀咕咕的跟胡绍阳说着什么,我看着她,有些出神,奶奶叫了我一声:“芃芃,奶奶要走了,柳家村的烂摊子就得交给你了,那阵法很难破,轻易不要去碰。”
“可是也不能一直任由这个阵法存在下去,否则整个柳家村都得遭殃了。”这是个很大的难题。
奶奶叹了口气:“之前你提到龙眼,就说明你心里面对这个阵法还是有点自己的见解的,柳家村这边必定只有一个龙眼,而这个龙眼的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在墓穴之中,而阵法中又被炼尸人设了三个假龙眼,这三个假龙眼断了真龙眼的风水,久而久之,这一段的龙脉得废,如果想要破了这个阵法,以我来看,必须找到真龙眼,我现在想不通的是,柳家村这一片山多,水少,哪来的真龙?”
对啊,海中有龙王,如果说江城大河里面有真龙,我相信,这柳家村哪来的真龙?
“难道是我们的判断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疑惑道。
奶奶沉默了一会,犹豫着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真龙,在古代是有象征意义的,芃芃,你说,这真龙会不会代表的是……”
“是汉哀帝!”我顿时推断出声,“历史上记载,傅皇后是在汉哀帝驾崩之后郁郁而终的,汉哀帝临死前对傅皇后下了咒,傅皇后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汉哀帝,所以,对汉哀帝动了手脚。”
“可是,汉哀帝的墓,并不在咱们江城市,这是经过考古学家确定过的事情,并且当年董贤的尸体也被王莽从墓里面抓出来,验尸之后鞭尸,事发地点也不在咱们江城,对不上!”奶奶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当时心中也做不了决断,但是觉得这个线索不能轻易放过:“奶奶,西汉距今两千多年了,傅皇后这么多年到处流窜,她心中执念那么重,这两千多年来,她想做什么做不到?现在傅皇后的魂魄就捏在我们的手中,等我安顿好了大家,什么都能逼问出来的,你不用担心,好好回去探亲,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不,你不用回去看我,我已经跟老家的人联系过了,我们家族很隐秘,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不想你再回去走我的老路,芃芃,你跟着狐仙爷,很好。”奶奶郑重的说道。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紧张起来了:“那你就这么贸贸然的回去,他们不会再为难你吗?”
“不,他们也在找我,叶落归根,我老了,也很想念家族中的那些人,残烛之年,不会再有人对我有忌惮的。”奶奶艰难的摸了摸我的头,“家族的担子太重了,我们芃芃还小,扛不住,奶奶希望你快快乐乐的在江城活着。”
“奶奶……”我趴在奶奶的身上难过的哭了,奶奶这一辈子,真的是在为我而活。
中午,钱萌萌就带着奶奶出发了,是随之开车亲自送他们去火车站的,奶奶不让我送,我只得听话。
而另一边,谷老拽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吴小姐,我父母的尸骨……”
“它们被炼尸人炼成了尸奴,早已经不是你的父母了,所以,对不起,谷老,它们已经不在了。”我如实说道。
昨夜我们进入墓穴,身后追上来的,就是谷老的父母炼成的尸奴,被我的小鬼头吸了精魂,已经化作一滩脓水,从此在这天地间消失不见了。
谷老不住的叹气,用力的捶自己的心口:“都怪我,怪我听信谗言,要不然也不会是这个结局,是我错了,错的彻彻底底啊!”
我劝道:“谷老,人活着一辈子,总得有个归宿,如果他们没有被了结,一直被炼尸人操控着到处害人,你愿意吗?再者,你们谷家的运势,是连接在你父母的身上的,他们没了,跟炼尸人建立的联系也就切断了,谷家的运势慢慢的要回归了,你没发现你身上的蛇疮已经好转了吗?”
谷老拍着自己的脑袋:“我无法原谅自己,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赎罪。”
“谷老,你别这样,你想想你身后这一大帮子人,你对他们来说是顶梁柱,你不能倒下,为了他们你也得活着。”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坚强。
当天下午,随之送完奶奶回来之后,谷老身上的蛇疮已经退的七七八八了,临走的时候,谷老拽着我的手,一再的叮嘱:“吴小姐,有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孙女,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我一个劲的点头:“放心吧,谷老,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会这么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隐隐的感觉到,炼尸人背后的人,不简单,或许也是什么隐藏在人群中的有权有势大的人物,再说了,这次博物馆那边的烂摊子,也需要有人帮着学校摆平,以后少不了要麻烦谷老。
柳金花的情况最不好,她的生命是跟柳仙堂以及柳家村休戚相关的,柳家村的事情一天不解决,她就一天没办法好转起来。
“芃芃,你们回去吧,柳家村这边有我盯着,暂时出不了大事,柳真姐我也会好好照顾的。”柳爷忽然说道。
胡其琛皱紧了眉头:“是得回去,你没发现,这整整一天一夜,锦绣他们那边太过安静了吗?”
胡其琛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啊,你们这么久没回去,锦绣那边不可能不着急的,除非是有什么事情把他们绊住了。”
“邵阳这次伤得也很重,得回去修养,这边的事情咱们暂且放一放。”胡其琛说道。
我点头,转而看向柳爷:“柳爷,柳真姐的伤你要多照看着一点,柳仙堂这次损伤也不轻,再者,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觉得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柳仙堂首当其冲,你们要时刻警惕着。”
“这些我都会安排好的。”柳爷答应道。
我本来是想跟柳爷说说奶奶的推断,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那墓穴下面长明灯一直不灭,其中的雄黄粉一直会跟着热度挥发,蛇族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
还是再缓缓吧,回去看看外面的形势再说。
……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胡锦绣也受了重伤,灰老三还没回来,看到胡绍阳伤成那样,胡锦绣当即便哭了。
“我就知道你们出事了,想去找你们,还没走,就被人缠上了,打了一夜,愣是没能打得过对方,灰老三也不知道弄哪去了。”
胡其琛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是谁从中作梗?白老二那边的人吗?”
昨天一夜,白仙堂也安静的过分,如果他们嗅到了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完全按兵不动是不可能的。
胡锦绣摇头:“白姐姐休眠,白老二也安静了下来,昨晚来的不是他们,是一波我们从没有接触过的人,后来我也接到了消息,说昨夜那波人,也袭击了白仙堂!”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向胡其琛:“胡其琛,我怎么觉得,对方的口味大到想要吞灭你们五大仙呢?”
柳仙堂、狐仙堂、白仙堂,这三大仙目前在我眼里,是五大仙里面最强势的,可是一夜之间,这三大仙堂同时受到重创,对方没有一定的底气,是轻易不敢这么做的。
“先别想这么多了,锦绣,邵阳这次伤得太重了,我也需要调养,我走不开,你悄悄地带着邵阳回长白山,别惊动任何人,让他安心休养。”胡其琛交代道。
他自己是不可能回长白山的,他的目标性太大了,但是胡锦绣不一样,她在老宅那边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她有办法不打草惊蛇。
胡锦绣二话不说答应了:“琛哥,那这边就全靠你们打理了,芃芃,佛牌店一下子空了,你可能要跟着受累了。”
这还是胡锦绣第一次跟我客气,我简直有点受宠若惊:“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安心带着邵阳回去,这边的一切,有我们。”
……
胡锦绣带着胡绍阳离开之后,我和胡其琛在佛牌店里面待到了傍晚,灰老三才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身旁跟着何芸笙。
“怎么样?”胡其琛问道。
灰老三摇头:“对方很狡猾,我手下跟着跟着就丢了,根本确定不了对方是谁,半路上还跟白老二冲撞在了一起,闹得很不愉快。”
“白仙堂怎么回事,到现在还在闹,真的想被人一窝端了吗?”我气愤道。
灰老三摇头:“白老二对我们积怨已久,本身又是个冲动的人,想要他忽然转变过来,我倒是不安心,白仙堂想要真的成气候,还得等白老大回来,白老大还得能挑起白仙堂这个担子,难啊!”
我们都叹气,灰老三一拍桌子,忽然暴躁的冲着胡其琛发脾气:“琛哥,几年前我就跟你说,白老大对你有情,早就已经暗示白仙堂可以送给你,你又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不收拾了白老二,将白仙堂吃进来,我们狐仙堂也能强大起来不是,你到底犹豫什么?”
灰老三是个血性汉子,估计是昨晚被白老二气急了,脾气暴上来了。
我以为胡其琛会发火,但是这次他却耐下了性子:“老三,白仙堂乌烟瘴气的,吃进来之后,怎么管?到时候我们会被闹得焦头烂额的。”
“我不怕,只要你敢吃,以后管理的事情,我来,我拿项上人头保证,保准管的踏踏实实的。”灰老三激动道。
胡其琛摇头:“然后呢?之前在长白山,我只是跟白惜文假结婚,都闹成了那样,要是真将白仙堂整个的吞掉,我们会腹背受敌的。”
灰老三嗫嚅着嘴唇,气势已经弱了下来,憋了半天,忽然冒了一句:“那我看你当年把我扳过来的时候,也没这么多顾虑。”
“这事是我亏欠你的,当年你在灰仙堂的呼声很高,但是灰仙堂毕竟在五大仙里面排名最弱,我觉得你跟着我,要比领着个灰仙堂被人整日的骚扰好得多,你看你大哥现在,过得很不如意。”胡其琛分析道。
灰老三不服气:“谁说我们灰仙堂弱?再弱,也有个堂口在撑着,最弱的一直就是黄鼬子那边好吗?”
“对,百年前,黄仙那边遭遇了一场重创,从此在五大仙里面销声匿迹,它们的家族瞬间散掉了,百年过去了,至今没能再冒出头,回想以前,黄仙那边是何等的风光?老三,如果我们吞并了白仙堂,我敢说,在现在这种形势下,我们迟早会重蹈黄仙的后尘。”
胡其琛的话终于镇住了灰老三,灰老三不耐烦的摆摆手:“前怕狼后怕虎的,反正我就跟那白老二不对付,迟早我要给他好看!”
“好了,你也别闹了,佛牌店这些天你得看着,别闹事,听到没?”胡其琛正色道。
灰老三直点头,何芸笙说她会看着灰老三,不让他冲动。
我和胡其琛回到芙蓉园的时候,胡其琛已经累的不成样子了,洗了澡,便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入定,我忙着做饭,等他缓了缓,吃完饭收拾了碗筷,躺在床上,我便往胡其琛的怀里缩,胡其琛搂着我:“今晚早点睡,晚安。”
说完,他便关了床头灯,拥着我一动不动的睡了。
我窝在他怀里,很是讶异。
胡其琛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想要尽快的好起来,跟我双修是最好的办法,按照他以前的尿性,一回来就该抱着我压在床上了。
我不由的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晚上,他在浴室里面默默自我解决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动,我却开始不安分起来,我现在内力更强了,跟他双修的效果肯定要比以前还好,我想他尽快的好起来,我们现在很需要他。
手在他身上乱摸,小腿也不停的磨蹭着他的腿,他闭着眼睛,伸手将我按住,紧紧的搂在怀里:“我累了,别动,快睡吧。”
我像是做坏事被抓住了小辫子似的,顿时脸通红,赶紧窝在他怀里面不敢动了。
兴许是太累了,又有胡其琛抱着,很快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个翻身,手一伸,想要继续搂住胡其琛,却搂了个空,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胡其琛哪去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快便锁定了浴室里面亮着的朦胧的灯光,我悄悄的下床,靠近过去,结果,便看到胡其琛正在冲澡。
他闭着眼睛,脸对着水流一动不动,身体绷的很直,小麦色的肌肤上水珠点点,六块腹肌下面,是完美的鱼人线,以及……
我慌乱的别过眼神,脸红心跳!
胡其琛又在冲冷水澡,这家伙最近是改了性吃素了吗?
我算了算,从上次他碰我,到今天,也快一个星期了,他在憋什么?
我默默地回了床上,裹在空调被下,久久不能平静,总觉得胡其琛很反常。
等啊等啊,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胡其琛才从浴室里面出来,带着一身的水汽钻进被窝,背对着我,连抱都不抱我了。
我心里面堵得慌,就那么僵直着后背也没出声,对峙了有五分多钟,胡其琛愣是没任何动静,我一下子翻过身,将他扳过来,气呼呼道:“胡其琛,你是不是对我腻了?”
胡其琛一愣,嘟囔了一句:“别闹,太晚了,睡觉。”
“睡个毛啊,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不碰我了?”质问出这句话之后,我整个人脸红到了脖子根,这么羞耻的话,我怎么就这么从容的吼出来了?
胡其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前不是老是嫌我太频繁了吗?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了,连轴转,我身体也有点吃不消,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