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萌萌话糙理不糙,金喜什么人啊,他爹金大牙是个黑白通吃的主子,从小在那种环境下耳濡目染,一般的人在他眼里都不算个啥,连他都说特殊的人,我自然不敢轻易触犯的。
再说了,李莉也没有开口要我帮,我自己上赶着找不痛快做什么!
“对了,忘了一件事情。”钱萌萌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我,“这是你的分红,上次你忘了拿,邵阳让我捎给你,我都忘了。”
桌子有点长,她递信封的时候,半侧着身子站起来,长发微微撩起,我一眼就看到了她耳根下面的一抹红。
当时接信封的手便转了方向,一把搂着她脖子凑上前,仔细看了一眼:“你脖子这是怎么了?”
“什么?”钱萌萌放下信封,下意识的便捂住了那块红印,脸都红了,“夏天蚊子多,可能是被咬了吧。”
“哦,原来是蚊子啊!”我状似了然的点点头,又接了一句,“好大的蚊子。”
“大,嗯,是很大。”钱萌萌慌里慌张的,估计自己说什么都不清楚。
我配合的点头:“对,很大,估计得跟胡绍阳一般大。”
钱萌萌瞬间跳脚,伸手便要来捂我的嘴:“瞎说,芃芃你瞎说。”
“怪不得这几天见不到人影,我还以为你干什么要紧事去了,原来是去勾搭胡绍阳去了。”我继续刺激钱萌萌。
钱萌萌立刻否认:“没有,我没去找他。”
“你没去找他,他嘴自己飞过来贴在你脖子上的,嗯,我知道,一定是这样的。”
“啊呀,芃芃,你真是太坏了!”钱萌萌欲哭无泪,所幸大方承认,“好啦好啦,是他过来找我的,就是为了送这个分红,我就带着他在学校里散散步,就,就很自然的……”
按照钱萌萌说的情况来分析,就是胡绍阳主动来找钱萌萌的,其实他大可不必,并且既然来了,为什么没有直接交给我,而是要让萌萌转交给我?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胡绍阳想见钱萌萌,送东西只是一个借口。
以前都是钱萌萌在追胡绍阳,我一直觉得胡绍阳就是大众情人,不可能专属于钱萌萌一个人,可当胡绍阳开始主动了,我便觉得,这段感情似乎要被正视起来了。
试想一下,胡绍阳前998年的狐生里,修炼是他的主攻方向,他或许从没有想过要谈恋爱,不少女人都明里暗里的跟他表示过爱慕之情,但是他拒绝的特别果断,从不给谁留机会,也没人真敢逼他做什么。
忽然有一天,出现了钱萌萌这样一个丫头,在为数不多的见面机会里,不是拉拉他的手,就是给他一个爱的抱抱,甚至敢主动去亲他,一下子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贪恋上了这种时不时让他心颤的感觉!
我现在开始不担心钱萌萌了,反而有些怕胡绍阳把持不住想开荤,两年多的时间,能忍得住吗?
一旦破了身,我估计胡绍阳自己不后悔,胡其琛也要气得想杀钱萌萌的心都有了。
“萌萌,我问你个问题啊。”我想了想,说道,“如果邵阳想,想要你,你给吗?”
“给啊,他随时随地想要我都愿意。”钱萌萌没脸没皮的说道,说完了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了。
我扶额哀叹:“萌萌啊,我该拿你们怎么办!”
或许钱萌萌就是胡绍阳命里的劫吧,想躲都躲不掉。
钱萌萌不明所以:“芃芃你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吧,我成年了。”
“吃,吃饱了长身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避开话题。
……
我没想到,半夜三更的,我会接到李莉的电话,我们是舍友,她给我打电话很正常,可是在半夜,却让我一个激灵吓醒了。
想到傍晚见到她的情形,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按了接听键:“喂,李莉,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芃芃,你能不能来接我。”李莉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多,问她,“你现在在哪。”
“我在市中心,江灯渔火娱乐城后门那条巷子里。”李莉说道。
我当即便答应了下来:“你哪都别去,在那等着我。”
挂了电话之后,我想了想还是给金喜打电话,这么晚打扰他,心里还有点愧疚,那边很快便接了,看来他们这群人还是比较喜欢过夜生活的,我让金喜派个人去那条巷子盯着李莉,不用上前惊扰她,就保证她人身安全就可以。
我自己收拾好下楼,这个点打的都不好打,我驾照也还没拿到呢,开车的话,会不会被交警拦下?
没办法了,真被拦下了,到时候只能求人保我了。
提心吊胆的开着胡其琛送我的小车去了市中心,好在一路上还算顺利,到了那边停好车,我就跑去那条巷子,在巷子口遇到了赵阳,他冲我笑了笑:“人在那边,情况好像不大好,你可以把她带到娱乐城,我给你们开个包间谈。”
“谢谢。”赵阳这小伙子挺好的。
我慢慢的走过去,脚步声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巷子里却特别突兀,李莉靠在墙上,蹲着,蜷缩着身体,听到脚步声猛然回头,我就看到她脸上肿起了很大一片。
那是被巴掌扇出来的。
我走过去,想伸手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可是心里有点膈应,忍住了:“李莉,你怎么了?”
李莉看着我,眼睛红彤彤的,显然是狠狠的哭过,她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傍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跟你说,可是那时候我神智不清楚,组织不好一句完整的话。”
“现在呢?”我担忧道。
“现在,现在很清醒,但是可能身体……”
李莉说着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又跌倒,我就看到她从脖子往下到处都是伤痕夹杂着吻痕,大衣里面的短裙下,有血正不停的沿着小腿往下流。
“怎么会这样?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怪不得半夜三更的给我打电话,她这情况或许连路都走不了了。
李莉连忙摇头:“不,不要送我去正规医院,我怕,帮我找个私人诊所就好,谢谢。”
我想了想,又给金喜打电话,没一会儿,我和李莉便进了江灯渔火的包间,很快便有一个女医生过来帮李莉检查身体,李莉太虚弱了,昏睡了过去。
“琳达,怎么样?”金喜问道,这个叫琳达的,是他的私人医生,据说是从国外镀金回来的,很有经验。
琳达满脸的愤怒:“什么男人这么粗鲁,就算是再饥渴,也该有点怜香惜玉的理智吧,把人做到下体撕裂,太残忍了,最近至少一个月她不能再跟男人同房了,否则会出人命的。”
“那她……”我犹豫着问道,“有没有什么病?”
琳达摇头:“从她的身体来看,她应该是初经人事不久,并没有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我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琳达。”
他们都出去之后,我拧了热毛巾帮李莉擦身体,血已经止住了,琳达说李莉得修养一段时间做修补术,不然以后有她受的。
在帮她擦手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她的右手,从小臂到中指根部有一条又细又长的黑线,像一条铁线虫似的,往指尖的方向延伸。
当即我便扔掉毛巾,伸手掀开李莉的眼睛,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的瞳孔里面没有竖线,这才放心了一点。
李莉一直在做噩梦,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嘴里面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任何一个音节,我忍不住将她摇醒。
她一坐起来,迅速的拉高被子将自己身体裹住,惊慌失措的环顾房间,最后眼神才聚焦在了我的身上,整个人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我伸手将她搂过来:“李莉,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会没命的。”
之前我听钱萌萌说的她那些遭遇,便下意识的想到,是不是她那个干爹这段时间逼她去接客,毕竟我想不到会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下手如此狠。
所以,我想劝她回头是岸,脱离她那个干爹。
李莉却直摇头:“我控制不住。”
李莉伸出右手:“芃芃,我知道你是出马弟子,在整个江城,我只能找你帮我。”
“这条黑线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条黑线是从十天前开始出现的,那一晚,我被送给了一个男人。”说到这里李莉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咬咬嘴唇继续说道,“我们有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早晨我就发现了这条黑线,那时候才刚刚从手腕冒出来,然后每天都在增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这的确不是好东西,并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当黑线走到中指指尖,一切就都来不及了。”我说话的时候,盯着李莉看,我希望她能自己想清楚跟我坦白一些事情,而不是这么谨慎的试探,说半截留半截。
她低着头,一直在看那条黑线,眼泪吧嗒吧嗒的往手心里面掉。
我坐在她的身边,没有出声,好一会儿,她才说道:“芃芃,你说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呢,为什么这辈子要过得这么苦?”
我有些诧异,我俩是舍友,一直以来,李莉表现的都很有功利心,她的吃穿用度都不比一般人差,在我们的认知里,她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因为她的虚荣。
何来的苦?
可是李莉最终只说她很累,需要休息,之后便睡下了。
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我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留在江灯渔火陪着她,一直到了傍晚五点钟左右,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开始急促的呼吸,整个人又呈现出昨天傍晚我见到她的时候的状态。
紧接着她便起身要离开,我拦着她,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却坚定的要出去。
毕竟是在金喜这边,只要不想让她走,有一万种办法。
我全程陪着她,看着她痛苦的煎熬,抓心挠肺的,浑身冒汗,最后连眼都熬红了。
大概是晚上八点钟的时候,赵阳跑过来,在金喜耳边说了什么,金喜面色顿时有些难看,走过来说道:“吴大仙,可能得放人了。”
“那人找上门来了?”我问。
金喜点头!
我心下便有些明白了!
其实在看到李莉手掌里面那条黑线的时候,我便有了两个猜测,之后通过查看她的眼睛,排除了她中降头的可能性。
而一直逼她留下,则是为了验证我心里面的另一个猜测罢了,如今,算是被我猜中了。
我对金喜说:“金喜,别怕,对方就是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我们,相信我。”
金喜很为难,却还是点头:“好,我先顶着,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也别让我太难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不断的有人跟金喜沟通,李莉的状况也很差,可是我记得琳达的话,再让她跟对方接触,不死也得残了。
就这么熬了有一个多小时,整个江灯渔火宣布今晚被人包场,谢绝所有宾客,如此大的手笔让我咋舌。
很快来了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将枪抵在了赵阳的太阳穴上,我让琳达给李莉打了一针镇定剂,走了出去。
“带我去见你主子。”我看着拿枪的男人,冷静道。
那男人一脸狠厉:“交出我们要的人,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如果还想要你家主子的命,现在就带我过去。”我语气比他还坚定。
那人犹豫了一下,冷冷道:“你要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否则,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那人带着我出去,江灯渔火娱乐城的后门处,停了一辆迷彩色改装版路虎,车门紧闭,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我刚靠近,车门猛地打开,一只滚烫的带着茧子的大手一把将我拽了进去,疯狂的压下来,还没碰到我,随即像是触电似的弹开:“不是,你不是,滚!”
我盯着他的左手看了一会,默默的退出去,跟我一起过来的男人立刻走过来,我在他没开口前先出声:“你们主子中了蛊,再有不到五天的时间,就会肠穿肚烂而死,如果相信我的话,现在给他打一针镇定剂,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对方显然对蛊这类东西嗤之以鼻,认为我是江湖骗子。
我冷笑一声:“你有的选择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最终妥协了。
我立刻给徐福打电话,可是对方关机了,估计是有事情在忙,这个时候,金喜叫人来叫我,说李莉想跟我说话。
被打了镇定剂,李莉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我一进门她便求我:“芃芃,你让我见他吧,不见他,我会死的。”
“我知道,镇定剂的效果维持不了多久,但是李莉,能救你的,绝不是外面那个男人。”我严肃道。
“我有两个姐姐。”李莉挣扎了一会,估计意识到我可能真的能帮她,忽然开口说道,“我们出生的那个年代,生二胎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这你知道,罚款都能罚的倾家荡产,我是我妈躲在人家的手扶拖拉机车厢里生下来的,因为是个女孩,差点被我爸当场摔死,他们想要一个男孩。
在我之后,又偷偷生了两个妹妹,全都卖掉了,最后,他们如愿以偿,我有了一个弟弟,这个弟弟生下来之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家里的小皇帝,明明穷的要死,但是他所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因为我父母有那么多的女儿供他们索取。
我从小就明白只有读书能让我改变命运,在上大学之前,我每年都会去学校哭穷,以求减免一些学费,一有时间就去兼职,很艰难的熬到了考上大学这一年,可是,大学的学费更多啊,我本想申请助学贷款,就在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我接触到了野模圈子,认识了我干爹,他出钱供我念书,帮我在野模圈子里找资源,对我很好,几乎是不求回报,我以为我遇到了好人,也很努力的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在野模圈子里面立足。
我穷怕了,真的穷怕了,但凡是能弄到钱的途径我都会紧紧的抓住不放,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功利,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那个弟弟不学无术,现在念初中,又叛逆,花钱如流水,我两个姐姐草草结婚之后,都恨不得跟家里老死不相往来,从她们那里索取不到,我父母和弟弟的视线便锁定在了我的身上,不给,他们便要来学校闹,我每天每天的就如活在炼狱中一般。”
“可是你要知道,这天底下从没有免费的午餐,你那干爹大多是从你身上看到了什么他所需要的特质才出手帮你的。”这天下有很多慈善家,但是会把李莉推给别的男人糟蹋的,绝不是什么好人。
李莉摇头:“不,一开始我以为我真的是时来运转了,因为他帮我,只跟我提了一个要求,保持处子之身,每个月的姨妈巾交给他。”
我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李莉解释道:“他说那是一种药引,能救人命,我去网上查过,有这种说法,所以便答应了,因为这对于我来说,虽然难为情,但是却并不是难事。”
她说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黑线,心里面已经有些明白了:“你终究是害了你自己。”
“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我茶水里做手脚,将我送上一个陌生男人的床。”李莉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或许,这并不是最糟的,是吧?”
李莉哭着点头:“那天早上我在江灯渔火醒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慌里慌张的逃出去的时候,好像还看到了你和钱萌萌,我不敢找我干爹理论,甚至不敢待在江城,当时便打了回家的火车票,可是上了火车没到下一站,我的身上便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火车走的越远,我就越难受,控制不住的想要回江城,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在那一站下车,躲在火车站脏乱的厕所里,熬了很久很久,随着时间的流逝,前所未有的思念撅住了我的心,我身不由己的又往江城赶回来,一下了火车,就有人将我绑了,送进了一间房子里,之后,我又见到了那个男人,我们俩彼此渴望到恨不得将对方拆骨入腹,完事后,我遍体鳞伤,他对我厌恶至极,可是之后,每到傍晚,我们又会重蹈覆辙,身不由己的见面,重复着之前的悲剧。”
我伸手将她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头发撩到耳后,有些心疼她:“没事了,你能说出来就是好事,我之前就确定你是中了蛊,但是却不能确定你是中的什么蛊,养蛊的过程是怎样的,现在明确了,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但是你得听话,在我找到方法之前,死也得熬着。”
李莉重重的点头。
我又给徐福打电话,还是没接通,想了想,又翻出了乐大勇的号码,上次他来取饿死鬼魂魄的时候,留下电话,我没想到真有一天我能用上。
乐大勇接的倒是很快:“哟,吴大美女,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怎么,有好货了?”
“没有。”我不想多扯,“我这边遇到了一点麻烦,是关于蛊术的,你懂吗?”
“我是搞魂魄的,不懂那玩意。”乐大勇坦白道。
我有些失望:“那不好意思,我找错人了,我再想想办法,先挂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耐心,我不懂,不代表我不认识懂行的人是不是?”乐大勇正经了起来。
“我曾经听徐叔说过,有一种情蛊是用处子葵水培养而成的,特别霸道,你帮我问问到底有没有这种说法,并且如何能解?”我也不客气,直接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