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动手了,牙医又开始磨蹭起来,跟钱萌萌说了一堆磨平尖牙之后的危害,比如不能撕咬肉食、不能接触酸冷食物、牙釉质会损伤等等,还是建议她不要磨牙。
钱萌萌狠狠的瞪他一眼:“你是怕我不给你钱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你好……”
牙医没办法只得帮钱萌萌磨,可是磨牙器刚碰到尖牙就折了,牙医脸色都变了:“这套磨牙器我上个星期刚买的,你这是钻石牙吗这么硬!”
“原来你不仅废话多,技术也这么差,自己买了次品还怪我的牙,你是存心找茬吧?”钱萌萌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
牙医再好的脾气这会子也绷不住了,直接撵我们走,钱萌萌蹲在马路牙子生闷气:“芃芃,你说我命已经硬到连磨牙器都克的地步了吗?”
我满头黑线:“说什么呢,别瞎想,奶奶说了会帮你想办法的。”
“可是我要是控制不住真的咬人吸血怎么办?”钱萌萌满眼的忧伤。
我伸手抱住她:“有我在呢,奶奶说你这状况只会出现在月圆之夜,只要那天晚上不照到月光就没事。”
“如果真是这样还好,我就怕会恶化,最后变成那种见到血就失去理智的吸血僵尸。”钱萌萌忽然抬头看着我,无比认真道,“芃芃,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直接一刀砍了我,千万不要姑息,给我个痛快,我就算下了十八层地狱都会感激你的。”
我抱着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我可怜的萌萌,怎么就走到了如此田地,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萌萌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
烦躁了好几天,终于迎来了一件让我万分开心的事情,胡其琛回来了。
那是周五晚上,我和钱萌萌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刚出了图书馆的门,远远的就看到不远处高大的雪松下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当时一愣,心脏乱跳。
钱萌萌显然也看到了,推了我一把:“还不快过去,你们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我自己回宿舍,没事的。”
我撒开腿就冲着男人跑了过去,胡其琛笑着看着我冲过去,张开双臂接住我,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
微凉的怀抱很结实,他将脸埋在我的脖子里,我们彼此没有说话,就那么搂了好几分钟,他才在我耳边说道:“芃芃,你想我吗?”
“想,很想很想,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说着说着眼睛便湿润了,“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胡其琛轻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嗯,是大大的惊喜,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吗?”我伸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摸,检查有没有伤口,他按住我的手,低笑一声,“你再这么摸下去,我要把持不住了。”
我没好气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蹭干净眼泪,抬头问他:“那你回来有回堂口吗?要不叫大家过来一起吃个饭?柳爷他们也一起叫上?”
“不,我一个都不想叫,今晚,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胡其琛说着,暧昧的吻了吻我的耳垂。
我顿时浑身发燥,很不好意思,两人拉着手在步行街吃了饭,之后我以为他会带我回芙蓉园,他却摇头:“今晚我们出去浪漫一下,不回家里,好吗?”
“去哪?”我红着脸问道,心里面有些奇怪,这家伙到底在搞些什么?
胡其琛开车载我去了一家星级酒店,他已经订好了房间,打开房门,顿时一股玫瑰花香味扑面而来,整个房间被设计的很有情调,暗红色的灯光笼罩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床的正中央用粉玫瑰摆成了一个心形……
没有女人对自己所爱的男人精心布置的惊喜不动容,更何况这是胡其琛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我们这么久没见了,即使他什么都不做,我都已经高兴的不成样子了。
胡其琛从背后搂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问道:“喜不喜欢?”
“喜欢。”我连忙点头,转而问道,“我真没想到你会有这份心。”
胡其琛叹了口气:“以前是我亏待了你,没有给你作为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疼爱与呵护,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我转身抱住他:“不,你不用补偿我,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你的一切我都能包容,即便为你死我也愿意。”
胡其琛手指抵住我的嘴唇,摇头:“傻瓜,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死呢?这次回长白山,我已经找到了保你命的圣果,咱们终于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我大喜过望:“圣果?什么圣果?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原本我也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长白山果然是人杰地灵,高峰险峻上面奇珍异果多得是,只是看谁有那个机缘能遇到罢了,老天爷都可怜我们,所以让我遇到了。”他眼底全是笑意,把我身子扭向浴室的方向,“快去冲个澡,我等你出来。”
我当时真的已经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晕了,一直等站在了淋浴头下面,温水冲刷着身体,我还在想我怎么这么幸运。
等我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胡其琛已经躺在床上了,朝我招了招手,我脸烧的滚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从床的另一侧爬进被窝里。
我以为他会先让我看看能保我命的那圣果,他却俯身盯着我的眼睛,慢慢的靠近,我莫名的紧张起来,两手揪着床单。
就在他的嘴要吻上我的时候,我的尾椎骨忽然又麻又痛,像是有什么要爆出来了一样,我啊呀一声窜了起来,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头,自己却翻到了床下。
他拧着眉头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我捂着尾椎骨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透过镜子往后面看,发现尾椎骨又红又肿,顿时有些懊恼,这么美好的时刻,怎么尽出幺蛾子。
外面,胡其琛敲了敲门,问道:“芃芃,你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不需要,我一会就好。”尾椎骨越来越痛,痛在这种位置根本没办法做那种事情,我有些郁闷,将衣服穿好才出去。
胡其琛站在门口看着我的装束,不解道:“芃芃,你这是……”
“对不起胡其琛,今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我抱歉道,“反正咱们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晚对不对?”
胡其琛明显有些不高兴,追问道:“你哪里不舒服?我为了今晚布置了半天,这么有情调的环境,岂不是要浪费了?”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下次我来布置好不好?”我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咱们今晚也不浪费,我可以,可以用别的方式。”
这种话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但是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做过,胡其琛也一直都体谅我,甚至宁愿去洗冷水澡,我觉得他会心疼,不强求我的。
却没想到胡其琛今天似乎非要不可:“别的方法都不管用,你哪里不舒服,就不能忍忍吗?一会就过去了。”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胡其琛,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心里面微微的有些失落,看来在他眼里,我子宫里的那枚内丹还是比我重要啊。
可是,他都已经回来了,内丹迟早是他的,推迟一两晚都不行吗?
我们都一个多月没见了,他就不问问我这么些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坏人之类的?他的眼里就只有那颗内丹?
想着想着我便有些矫情起来了,撅着嘴嗔道:“那你就不能忍忍吗?”
再说了,我又没说不帮他,他憋了两个月了,再憋一两天会死吗?
胡其琛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不肯妥协,我心里更生气,一转身便要走,我知道我一闹脾气或者一撒娇,胡其琛大多都会妥协的,即便嘴上不说,也绝不会勉强我。
我对他太了解了,自认为在感情上还是能拿捏得住这个千年钢铁直男的,所以迈着小碎步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随即便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心里还小得意了一下,看吧,接下来他就会一把抱住我,保证不碰我,让我留下来之类的。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胡其琛的确追上来了,他伸手一把扯住我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扣,紧接着直接将我扛起来扔到床上,伸手便来撕我衣服。
我被吓坏了,一个劲的躲,边躲边喊:“胡其琛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说话,手上没轻没重的,有时候拽衣服的时候,直接就揪着我的皮肉用力的扯,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情,即便是我们最初发生关系是他用强,他也只是施法不让我动,直奔主题,并没有如此虐待我。
我躲闪之间看向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眼底一片阴鸷,那种得不到誓不罢休的坚定眼神让我害怕:“胡其琛,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要,我会给你,拿命给你都行,你为什么要动粗?”
“以前我给你是你不要,如今我只是不想糟蹋了这浪漫温馨的环境,你又发什么火?”
……
我一个劲的吼着,希望他能停止,尾椎骨在床上不停的摩擦,火辣辣的疼,胡其琛动作不停,很快我便有些失守,他将我压在床上。
我当时心里面很难受,他继续来撕扯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抽了,抬起脚便朝着他心口踹了一脚,这一脚用足了力气,胡其琛身子一晃,我翻身爬了起来,朝着他吼道:“你疯了吗?我说我不舒服,可以用别的方法帮你,你听不到吗?”
他依然不说话,忽然窜了起来,一把薅住了我的头发,直接将我的头压在了床上面,捂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这一个动作,一下子让我冷静了下来,胡其琛不对劲!
我们相处到如今快一年了,深爱彼此,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对我动手,但是今天他的火起的无厘头,并且频频对我动手,这很不正常。
这一个多月,他在长白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性情大变了?
我转动尾戒,召唤出鬼宠,鬼宠出来的同时,梧桐精也跑了出来,两个小家伙拳打脚踢的往胡其琛身上招呼,胡其琛有些应接不暇,我这才得了空从他手里逃了出来。
我迅速的往门边移动,看着胡其琛和两个小家伙打得不可开交,心里面更是慌乱,胡其琛怎么会跟他们动手,并且一招一式看起来并没有忍让。
不对,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对劲,我直觉眼前的胡其琛有点危险,他最近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转动门把手,最终决定先远离,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跟他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
门一拉开,我顿时傻眼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任何东西,我记得这家酒店有好几层,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第四层靠楼梯的那一间,周围都是有房间的,这会子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转身盯着正在打斗的胡其琛,盯着他的一招一式,我和胡其琛并肩作战不止一两次,对他的习惯性招式还是挺了解的,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
里面打斗的那个人,招式很像胡其琛的,但学的只是一个模子,并没有胡其琛该有的爆发力,到底是他之前受伤太重不敢发力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是胡其琛?
想到这里,我拿出阴兵令,这一个多月,我爷爷留在我脑间诸多心法,我记下了,却还从来没有用过,但是清醒的时候确实时常揣摩的,也有了一些心得,摇动阴兵令,配合心法,催动法力,顿时,有两个白影出现在房间里,冲着胡其琛招呼过去。
我的能力尚且,只能请周围近距离的小鬼,不像爷爷那样,可以请动鬼奴甚至是阴兵军队。
一打四,胡其琛慢慢的有些力不从心了,虽还能抵挡,但是招式开始杂乱起来,我站在一边冷静的看着,心里还想着,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请出你的鬼宠帮忙吗?
但是胡其琛没有!
到底是鬼宠请不动,还是他根本就是个假的,没有鬼宠跟随?!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我心里面已经有了计较,明白自己十有八九又掉进了什么圈套,只是让我诧异的是,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模仿胡其琛模仿的如此之像?
不仅仅是外形、声音,就连一开始我们之间的相处,甚至是胡其琛作为阴狐,身体的沁凉以及胸口那一撮胸毛,都完全一样。
能够模仿一个人模仿的让他最亲近的人都分辨不出来的人——难道是画皮师?
想到这里,我忽然冷笑了起来,估计是了。
他忽然出现在江城大学,急迫的带我出来开房,不愿意去芙蓉园,更不愿意和堂口的兄弟乃至柳爷他们聚会,就是怕自己在我熟悉的环境以及在我们这群熟悉的人面前露了马脚。
他的目的就是今晚拿下我,获得我身体里的内丹,甚至还假惺惺的骗我说找到了能保我命的圣果。
这一个多月来,黄仙一族和画皮师几乎没怎么露面,江城平静的像是从来没被这群人骚扰过一般,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所有人的戒备心都放了下来,太平盛世之下人最容易被麻痹,这个时候他们出其不意的来了这么一出,还真是恰到好处。
今天要不是箭在弦上的时候我尾椎骨忽然疼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尾椎骨,我伸手摸了摸,能摸到突出来的那一小块,但是却并不像刚才那么疼了。
真是奇了怪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得想办法突围出去,奶奶留给我的笔记本上记载了很多破阵之法,但是我真正学到精髓的没有几个,好在我现在身处江城,这一片本就是我的天下。
我当即便跳起了禹步,召唤清风鬼,希望跟何芸笙他们建立起联系,让他们快点来救我。
但是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这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应该是结界,结界阻挡了我与堂口的联系,至少是被干扰了,我心里有些着急。
好在我现在有了阴兵令,便再次催动,希望能再招来一个小鬼问问路。
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我所处的位置阴魂比较多,没一会儿,便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披头散发,舌头掉出唇外,翻着白眼珠子的女鬼,她浑身湿淋淋的,脚底下一片水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厉鬼啊!
只是我分辨不清,这到底是个吊死鬼,还是个水鬼了。
女鬼在我面前飘忽着,忽然桀桀的阴笑了两声,我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抽出铜钱剑指着她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能带我出去吗?”
她点了点头,转身往前飘,所飘过的地方白雾散开,留下了一道小路,我赶紧走上去,脚下湿哒哒的,越往前走,感觉湿气越重。
走着的时候,我心里面渐渐地已经有了数,这应该是个水鬼了,水鬼是枉死鬼,不被阴间所接纳,需要找替身替代自己方能逃脱,女鬼这应该是要带我去她枉死的水域,我心里并不怕她真的能要了我的命,只要她带我进了水里,应该就能从这个结界里面逃出去了,至于怎样制服女鬼暂时不考虑。
但是没走一会儿,身后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一只手便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假胡其琛,而我召唤出来的两个阴魂已经被他解决掉了,鬼宠和梧桐精上次也受了重伤,没有完全复原,战斗力也有限,这假胡其琛厉害的很。
我抽出铜钱剑,反手朝着他的手上面砍去,他瞬间缩回了手,我头也不回的朝着女鬼的方向跑去,女鬼一眼看到我身后的的假胡其琛,撒丫子逃走了。
路断了,我只能回头跟假胡其琛打,我心里明白,他要的是我子宫里面的内丹,而取内丹的方式就那么一种,他在取到内丹之前是不会对我下死手的,而我,只能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攻击他,最好是能拿下他,虽然我知道几率很小。
梧桐精钻进了红宝石之中,我的招式瞬间凌厉了起来,鬼宠从旁协助,假胡其琛主要是防守,而我是下死手,一来二去,他竟然也没讨到我的好处。
打了几个回合之后,他忽然从怀里面掏出一根小人参,咬破手指迅速的在那小人参身上画了什么,随即朝着我一扔,那小人参立刻沿着铜钱剑爬上了我的身,我甩了一下手臂,却并没能把它甩下去,随即便感觉到膀子上一痛,那黄巴巴的小人参扒在我膀子上吸了几口血,身子一下子变成了血红色,跳回了假胡其琛的手里。
假胡其琛阴笑一声,对着小人参叽里咕噜念了几句咒语,我只感觉自己身体一僵,紧接着,假胡其琛拧动小人参的膀子,我的膀子立刻也跟着拧巴起来,铜钱剑瞬间对上了自己。
他竟然用一根小人参控制住了我!
在我的认知中,人参是珍贵的药材,也曾听人家说人参成了精会满山跑,但是却从来没有真的见过谁能够控制人参来害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那人参,一下子想到了鬼香居。
鬼香居的药材千奇百怪,能够续命也能够杀人,前有不知名人士冒名从鬼香居买走极品雄黄来克制狐仙和柳仙,保不齐这能够控制别人的人参也是来自于鬼香居。
按照这样的推理,那么,画皮师与鬼香居大抵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那么,谁是主导,谁是下线?
亦或是他们的头顶上还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
就在我这么一愣神之际,假胡其琛已经控制着小人参捆住了自己的手脚,而我也是照做,之后,假胡其琛冷笑着走过来,打算将我拎回床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强大的气流夹杂着腥风扑面而来,带起了一大片水渍,狠狠的甩在了假胡其琛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