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其琛这是真的盛怒了,浑身带着摄人的气息。
胡炳坤笑得阴森:“那你就捏爆我的喉管吧,有这么个大美人陪着我上路,我也不寂寞。”
“给我解药!”胡其琛机械的从牙缝里面蹦出这几个字。
胡炳坤算是拿捏住了胡其琛的七寸:“媚毒杀伤力极大,服用过后,欲火焚身,心痒难耐,媚毒是毒,跟媚药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这你都懂,对于吴小姐来说,现在男人并不是她的解药,而是催命符,只要你敢跟她上床,很快她便会血溅在床,但是得不到纾解,她又按捺不住,二弟,我本不想这样逼你,是你自找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胡其琛额头青筋暴起,双目猩红。
胡炳坤耸耸肩:“我想干什么?我是为了二弟你好,媚毒最终发作时间是三日,超过三日,就算是一头公狗,吴小姐也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明夜大婚,只要二弟和惜文好好办完婚礼,安稳度过洞房花烛夜,解药我自会亲手送到吴小姐的手上。”
胡其琛捏在胡炳坤喉管上的手慢慢的缩紧,胡炳坤的脸越涨越红,他老婆在一边急的直跳脚,最终,胡其琛还是一寸一寸的松开了手:“好,我答应跟白惜文成婚,明夜我就要看到解药。”
“这才是我的好二弟,夜已经深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二弟早点休息,等着明晚做新郎就好,我们走。”胡炳坤带着一众人离开。
白惜文红着脸,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雀跃,似乎想留下来,最后被胡炳坤叫走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胡其琛两个人,我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要他。
我急不可耐的撕扯他的衣服,捧着他的脸吻他,毫无意识的呢喃:“胡其琛,我不行了,我要。”
“乖,忍忍就过去了。”胡其琛按着我的手不让我乱动。
我像条蛇似的缠着他,不停的往他身上蹭,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娇羞矜持,在这媚毒的作用下,早已经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也能感受到胡其琛身体明显的变化,以及急促粗重的呼吸声,他低头吻我,吻着吻着脸埋进我的颈脖间:“芃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忽然的感性让我的神智微微抽回了一点,我终究成了胡其琛的累赘。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努力的压制身体里的躁动,让自己保持一份清醒,只是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他们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
说完,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的用头撞向一边的墙壁。
轰咚一声,满眼的金星,温热的血流瞬间涌了出来,晕过去的前一刻我还在想,真好,终于可以解脱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有些懵,四周白茫茫的,很冷很冷。
胡其琛不在我的身边。
我微微动了一下,体内还有燥热在涌动,但是周围冰冷的气息压制了一部分媚毒的作用,让我不至于那么狼狈。
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回归到我的大脑里,我这才想起来,胡其琛要结婚了。
他大哥,胡炳坤,给我下了媚毒,这不是一般的C药,却跟C药一样会让我想跟男人上床,但是上床之后,却会大出血要了我的命,解药在胡炳坤的手里,他拿这个威胁胡其琛。
胡其琛为了我,向他大哥妥协了,我应该高兴,他到底是在乎我的,可是我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如果他真心喜欢白惜文,和白惜文结婚我会祝福,可是他本身是不愿意的,特别是还让他入赘到白仙堂去,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之前我就感觉到,胡炳坤忌惮胡其琛,胡其琛不想跟他争,可是胡炳坤却把他当做扎在喉咙口的一根刺,一天不剔除出去,一天寝食难安。
胡炳坤迟迟不动手,是因为碍于狐族长老们的面子,不想做出兄弟相残的事情,留下骂名,他一边要保住自己的名声地位,一边还要排挤胡其琛。
但是,将胡其琛入赘到白仙堂去,就不会落人口实吗?
除非,这个白惜文的身份,让狐族长老们觉得胡其琛入赘过去,并不埋没了胡其琛,致使狐族脸上无光!
所以,白惜文至少在狐族来说,地位还是很高的。
而之前我也知道,白惜文在白仙堂并不受推崇,甚至白老二他们可以无视她的命令,自行行动。
为什么?
白惜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头上的伤口猎猎的疼,心口也发堵,一想到胡其琛要跟白惜文洞房花烛,眼睛便涩涩的,鼻子泛酸。
他们俩纠缠了几百年,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促成的,或许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可是,要用胡其琛卖身的代价帮我换回解药,我想我也吃不下去,再者,他们俩有了夫妻之实之后,我算什么呢?
一个可怜的第三者罢了!
我不愿意被冠上这样的帽子!
解了媚毒,我子宫壁上那东西还在,诚如白惜文所说,我还是脱离不了胡其琛,到时候夹在胡其琛和白惜文中间,那才是真正的煎熬。
与其要面对那样的结局,还不如现在就了结了这一切,或许,我死了,还来得及换回胡其琛的自由!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一经形成,便像是长了草似的疯长,我伸手摸索着周围,很快便确定我是躺在冰棺里面。
胡其琛在长白山最隐秘的修炼山洞里的那具冰棺!
我慢慢调动身体里面的那些跟胡其琛双修出来的内力,一点一点的将冰棺盖子挪开,从冰棺里面站起来的时候,脚下虚浮,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等稳定住了,我便迅速的朝着外面跑去。
好不容易跑到了山洞口,身上的寒气慢慢的消散,身体里的躁动慢慢袭了上来,我自嘲的笑了笑,看吧,你这样子真是比死还痛苦呢。
山洞外面有结界,我冲上去又被弹回来,出不去。
试了好几次,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冲不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就你那小身板,撞碎了也破不了胡其琛的结界。”一道好听的女声冷不丁的在我背后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猛地转身,就看到身后山洞顶上盘着一条巨大的白蟒。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柳真……姐?”
“哈哈,姐?”白蟒幻化成人形,面目姣好,身姿绰约,扭着水蛇腰慢慢的走过来,“你叫我老祖宗我还嫌低了辈分呢!”
“我,我还是觉得叫姐比较亲切一点。”我红着脸说道,我记得他们说过,柳真有将近两千岁,比柳爷还大一点呢,柳爷也叫她柳真姐。
柳真笑了笑,伸手碰了碰我的脖颈,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我滚烫的肌肤,我浑身不自觉的一颤,体内的躁动蹭蹭的往上,我顿时满脸通红,这反应也太厉害了。
柳真笑得花枝乱窜:“真是个好玩的小东西,怪不得胡其琛会喜欢,我也喜欢呢。”
我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柳真,我看不透她。
“别怕,胡其琛拼尽全力将我救回来,我也入了你们的堂口,那就绝不会是坏人,不对吗?”柳真说道。
我想想也是,但是还是不自主的跟她保持距离:“柳真姐,我想出去,你能帮帮我吗?”
“出去干什么?”柳真反问我,“去参加胡其琛的婚礼?”
我摇头:“我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办,只是不想再待在这里给胡其琛添麻烦了。”
“你可真傻。”柳真说话挺直的,看起来是个率真的女人,这倒是让我很喜欢,“你是爱惨了胡其琛了吧?”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似乎也不需要我回答,便自顾自的说道:“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我只是有自知之明,我太弱小了,无论是从家世背景、自身能力,甚至从种族上面来说,跟胡其琛都不般配。”我说道。
“呵呵,般配?”柳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有些缥缈,“我恨死了般配这个词,什么是般配?在我看来,只要他爱你,你也爱他,你们付出的感情对等,这就是般配,与其他一切外在的东西都无关。”
我不置可否,更加不明白柳真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体内的热流开始乱窜,我的理智即将涣散,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柳真显然也是捕捉到了这点,拽着我就往山洞里面去:“你得回冰棺里面去,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你抱着啃。”
我被她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还在坚持:“柳真姐,你帮帮我,我想出去,想离开长白山。”
“别傻了!”柳真将我塞进冰棺里,寒气上涌,我的意识慢慢回拢,坐在冰棺里依旧拽着柳真。
“天快黑了,今夜胡其琛和白惜文大婚,胡白两家联姻,空前盛世,各路仙家都会前来参加这场婚礼,你这个时候出去乱跑,很容易就会轮为某个家伙的修炼工具。”柳真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
想要我身子的家伙太多了,胡其琛在我身体里面就像是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这颗炸弹一天没炸掉,我就一天不得安宁,以前有胡其琛做我的后盾,一般人不敢碰我,但是如今胡其琛跟白惜文大婚,在外界的眼里,我就已经成为了弃子,谁都可以横插一杠。
所以柳真说的没错,我现在出去,无异于找死。
“但是你也别太沮丧,你还有机会。”柳真似乎在安慰我,我不解的看着她,她解释道,“你想想,这世间那么多修炼者,为什么独独就将五大仙给列在了榜单上?”
“因为这五大仙足够强大。”我想都没想回答道。
柳真点头:“的确,正因为足够强大,所以五大仙站在了一众草仙的最顶峰,但也正是因此,五大仙之间绝不可能轻易的联姻。”
“五大仙平分秋色,一旦两家联姻,对其他三家就会造成极大的威胁。”我恍然大悟。
“确切的说,是领袖之间不联姻,那些小罗罗随便结合也造成不了什么大的影响,这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有就是,不同种族结合,几乎不可能有下一代,这些领袖很忌讳没有子嗣。”柳真说道。
“所以,这就是胡炳坤非得逼着胡其琛入赘到白仙堂去的原因是吗?因为胡其琛是狐狸,白惜文是刺猬,他们俩结合,能够壮大胡炳坤的势力,却又不留子嗣,没有后,对胡炳坤造成不了威胁。”我到现在才完全弄明白胡炳坤的险恶用心。
柳真摆摆手:“胡炳坤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祸害胡其琛,胡其琛有多优秀你可没见识过,当年他留在长白山的时候,狐族长老们可都是拥护他的,可惜他志不在此,罢了罢了,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总之,胡炳坤会选择白惜文,有很多复杂的原因,因为白惜文本身的争议就很大,胡其琛跟她未必就不能生出个一儿半女,至于几率有多大,谁也说不清。”
“争议?”我眼珠子转了转,“白惜文是刺猬仙,却有狐狸的习性,你说的是这个吗?”
“原来你知道。”柳真有些意外,“当年,已经位列上方仙的胡丽娘鬼迷心窍的爱上了白仙堂的大当家白玉堂,上方仙是不能动真情的,胡丽娘为了帮助白玉堂修炼成上方仙,犯了天条,被贬人间历劫,白玉堂也随之而去,两人投胎进两户人家,二十年后成功结合,生下了白惜文。”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原来白惜文的身世是这样的,怪不得胡其琛每次欲言又止,说白惜文可怜。”
“她是挺可怜的,胡丽娘是被贬凡间历劫的,白玉堂就是她的情劫,她重新爱上白玉堂并且为他生女,也就是渡劫失败,上天当然要惩罚她,在生产当天便大出血撒手人寰了,白玉堂的投胎转世,本就是他用自己那么多年在白仙堂积累的功德换来的,结果却因此间接害死了胡丽娘,他一方面自责,一方面又对白惜文充满怨念,竟然就那样丢下白惜文回了白仙堂。
白惜文生下来理应只是个凡人,长得特别像胡丽娘,从小表现出了一系列匹敌胡丽娘的修炼天赋,算是女承母志了,狐族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将她带回老宅悉心教导,几百年间,白惜文的确表现不凡,而在这几百年中,白玉堂一直没能走出胡丽娘惨死的悲恸,疏于管理白仙堂,白仙堂就呈现出了如今这副乌烟瘴气的形态,百年前,白玉堂在一次斗殴中身受重伤,临死之前,找到白惜文,将白仙堂硬塞给了白惜文,白惜文赶鸭子上架,下面一众人根本不服她。”
我总算明白了白惜文的处境,想到柳真渡劫的那个夜晚,白惜文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忽然觉得,白惜文比我更需要胡其琛。
“白惜文这个人其实挺善良的,要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她的修炼天赋,肯定能成为像她母亲一样的修炼高手,可惜造化弄人啊。”柳真叹道。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江城的时候,我跟柳真姐你的看法是一致的,可是这次来了长白山,白惜文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按理来说,白惜文这个时候应该在休眠,却忽然又跳出来搞事情,这本身就让我们挺奇怪,不过她说不定在休眠这方面随了她爹那边的习性也未可知。”柳真如此分析。
之后我们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当时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按照柳真的说法,胡其琛和白惜文的婚礼不可能如愿以偿的安稳进行,今夜的长白山注定太平不了,我是真的想去看看,可惜我身体里的媚毒……
忍不住叹了口气,柳真挑了挑眉:“感觉你挺多愁善感的。”
“没有,只是被憋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很难受。”我坦然道。
“我也挺难受的。”柳真说道,“你再倒霉也没我倒霉吧,我被镇压在金家村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出来了,如今又得窝在这长白山默默疗伤,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对了,柳真姐,我听他们说,当年你可是要升上方仙的,为什么会搁浅在了金家村那条支流里面?”按理说,她是足够强大的存在,没那么容易搁浅吧?
柳真摇头:“是我自己作的,这事不提也罢。”
我疑惑的看着她:“胡其琛说,你们一开始修炼的时候,大多都是在长白山这一片,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在那个节骨眼上跑去江城呢?”
柳真撅了噘嘴,眼神里不自觉的流过一丝落寞,没说话。
“为了某个——男人?”我试探着问道。
柳真伸手打了我一下:“别猜了,窥探人家隐私很不礼貌。”
从她的表情,以及刚才她对‘般配’这个词的独特理解,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柳真姐喜欢柳爷?”我不怕死的问道。
柳真顿时跳了起来:“你瞎说什么!”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柳真姐在真爱面前跟我一样,是个胆小鬼。”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柳真扑上来跟我闹成一团。
闹累了,她靠着我,失神道:“对,我喜欢他,喜欢的很压抑,我曾是蛇族的圣女,刚出世就被占卜出来说以后可以修炼化龙,百岁前我没有沾过地,一直在被供奉着长大,百岁那年便已经化蟒,族人喜不自胜,对我更是敬仰,千岁成功渡劫,在族内为我举行的盛大庆典上,我遇到了柳文亭,对他一见倾心,却并不敢宣之于口,紧接着又修炼了两百年,已然有化蚺的趋势,也就是那一年,我被封为上方仙,不日就要离开,离开前的三天,我疯狂的思念柳文亭,我不想做什么上方仙,不想做什么劳什子圣女,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柳真说的很动情,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面闪着水花,我握着她的手:“所以你做了傻事?”
“对,我瞒着族人逃了出去,沿着大江大河直奔江城,我想见他一面,想告诉他我的心意,为了躲避找我的人,我东躲西藏,最终延误了上天庭报道的时间,在江城大河支流金家村那一段,受到了上天的惩罚,搁浅了,我遍体鳞伤,又被惊慌失措的金家村人用活人桩给镇压住,被镇压的那些年,我就在想,如果当年我初次见到柳文亭的时候,就不顾族人对我的期望,完全丢弃我蛇族圣女的身份,直接跟他表白,是不是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柳真悲戚的说着,“为了再见柳文亭一面,跟他再续前缘,十一年前,我豁出去做了一件我明知道是错误的事情,江鱼晚事件你是全程参与进去的,你都明白。”
“柳真姐你真傻,比我还傻。”我忍不住抱住她,这是一个勇敢的女人,为了爱真的可以舍弃一切。
柳真惨然一笑:“可是我这是单相思,你没发现吗?”
“柳爷很尊重你,也很担心你。”我说道。
“对啊,他们都尊重我,因为我在他们的眼里面,是圣女啊,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啊,该死的圣女,谁他妈的想要谁去当,我这一辈子都被这两个字给毁了。”柳真忍不住爆了粗口。
怪不得她之前会那样理解‘般配’这个词,柳爷比她小几百年,可以说从一出生便是仰视着柳真长大的,有一天柳真忽然开口对柳爷说:“柳文亭,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柳爷肯定受不了。
怎么说呢,柳真在蛇族所有人的思想里,是一种信仰,是不允许被亵渎的存在,只能远远瞻仰,她属于整个蛇族,而不属于某一个人。
我叹了口气,转而问道:“所以说,柳真姐,柳爷到目前为止,到底知不知道你喜欢他,为他做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