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面露出了一丝亮光,所有的人似乎看到了希望。
白玛从地上爬起,发现三个男人靠墙坐着,似乎一个晚上都没睡。
王冰歪着脑袋睡得正香,似乎做着吃东西的梦,嘴角挂着长长的口水,脸上还有一丝笑意。
“来人!”二少爷敲打着铁栅,声音中带着几丝不安。
见外面没人进来,二少爷就冲着布拉冬和阿因德叫道:
“你们别装镇静,我告诉你们,不等他们来处决你们,我们统统要完蛋!”
二少爷的话提醒了大家,王冰的镇静药,只能维持一天,要是在九点之前不能及时注射,药性马上就过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听到二少爷的吵闹声,王冰立即醒了过来,坐起来,揉揉自己的双眼,开始打量眼前的这些人。
虽然谁都知道这儿无路可逃,但大家还是尽量离王冰远点,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恐怖地盯着王冰看。
白玛也怕,但她壮着胆子轻轻地抚慰了一下王冰的肩膀,揉声说道:
“还早,要是觉得困,还可以睡!”
“嗯!”
王冰点点头,顺势枕在白玛的腿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白玛就轻轻地抚慰起了王冰的头,像哄着一个婴儿。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暂时还是安全的。
牢门终于开了,走过几个拿枪的人。
“请把我们这位病人的药还给我们。”二少爷轻声说道,“不及时注射,会出人命的。”
“不用了。”一个家伙边开笼子边说道,“你们活不到要命的时刻。”
进来两个人,将二少爷和阿因德拉了出去,又咔嚓地锁上了门。
二少爷和阿因德被带出关押室,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二少爷马上就认出来了,这是云都的鲁真中士。这一下他才恍然大悟,他不是落在印度人手里,而是又落入到了云都解放军手里。
“二少爷别来无恙啊!”鲁真假惺惺地说道,“本来我连夜赶来,是想将你老人家接走的,但刚刚收到消息,说不用接了,要将你就地处决,我们算是老相识了,就过来送你一程。”
“你处决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二少爷冷笑一声说道,“多一次又能如何?”
“不不不!”鲁真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没搞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在你离开人间的最后时刻,我就像你的亲人,来和你说说话,听听你还有没有特别放不下的事,如果有,我也许会尽量帮你……”
“我特别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你知道是什么吗?”二少爷神秘地笑笑,说道。
鲁直耸耸肩,饶有兴趣地望着二少爷。
“我死了会有人替我报仇的,这是CRK一贯的传统,我担心的是,你死了以后肯定没人替你报这个仇,因为在你死之前,你所有爱的人都会先你而死,包括你的继承人。”
“别拿这些来吓虎我!”鲁直虽然面不改色,但话中已经有了三分怯意,“处死你的是印度人,这与我有何干?”
“哈哈哈!”二少爷鄙视地望了鲁真一眼,越过他身边走了过去,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没这个胆子,想嫁祸于人……”
走出关押室,拐了一个弯,就来到了昨天他们经过的那个圆形小广场上。小广场正中间竖起了一根五米多高的柱子,直径至少有碗口那么大。柱子周围整齐地排列着一捆捆的柴禾,围成一个标准的正圆。
二少爷一看就知道今天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当CRK的少爷,基本都有必死的觉悟,所以即使面对死亡,也并不觉得害怕。
几个大汉上来,开始将二少爷和阿因德绑到中间那根柱子上,阿因德本能地抵抗着,被二少爷一声喝住:
“胆小鬼,跟了我这么多年白跟了!你有点骨气好不好?”
二少爷和阿因德背对着背被绑在柱子的上部,脚离开地面两米左右,周围的景致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们面前。这才发现,周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至少有上千人。
在二少爷对面的广场边上,是一个一米多高的木制台子,台子上站着十几个人,其中中间一个大胖子格外引人注目,这家伙胖到下巴和脖子处于同一个平面,整个人就是一个中间大两头小的橄榄球,他低头肯定看不到自己的老二。
二少爷知道,这就是这个纳木错的老大拉哈尼。
“先生们,女士们,大家早上好。”大胖子开始讲话了,“今天是我们纳木错和云都结盟的大喜之日,为了庆祝这历史性的一刻,我们抓获了人类的公敌——CRK的二少爷,并将他处死,以此祭祀那些过去两百年间被CRK残害的无辜之人,下面我宣布:点火!”
一个举着火把的人跑了上来,绕着柴禾跑了一圈,开始点火,但这些柴禾只冒烟,不着火,呛得两个犯人咳嗽不止。
二少爷当然明白,这并不是什么意外,这是专门针对CRK发明的一种酷刑,先冒烟,让犯人吸够了烟雾,火才会真正燃烧起来,但火离犯人两米左右,直接烧不到犯人身上去,犯人是被慢慢烤死的,整个用刑需要两三个小时。
历史上曾经有一位倒霉的CRK少爷就是被这样活活折磨死的,看来今天他将是第二位。
当然,人类的政府是不会这样做的,这样做的也只是那些对CRK深恶痛绝的民间组织和个人,而现在人类的政府远在光年之外,谁都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这种酷刑。
“二少爷,我怕!”阿因德带着哭腔说道。
“怕得死,不怕也得死,你为什么不死的骨气一点?”二少爷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浓烟升起,周围一片欢呼,欢呼过后,音乐响起,狂欢开始。
拥挤的人群散开,有人站在广场,有人站在街上,没地方的人就爬到屋顶、阳台。
好多历史爱好者考证,说广场舞发源于二十一世纪初的中国大妈,然后传遍全世界,实际上,广场舞的出现,要比这早的多,真正发明广场舞的是印度人。
印度的广场舞非常有特色,男的跳性感疯狂,女的跳妖娆多姿,即有古典之美,又有现代风范,即能体现民族风情,又不失多元兼容,他们的舞台,也不仅限于广场,阳台、屋顶、工地、办公室,甚至行驶的火车顶部,都能一展舞姿。
舞蹈的巨浪,很快席卷整个城堡。连那个估计连鞋带都系不上的大胖子,都加入了跳舞的行列。
在这样的狂欢下,他们会暂时忘记死刑。滚滚的浓烟遮挡了囚犯的挣扎,欢快的音乐淹没了囚犯的嚎叫,在这样的艺术狂潮中,死,也是一种美丽!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是欢快的舞蹈。比如关押室,就是一个十分沉闷的地方。
白玛搂抱着王冰的头,爱怜地梳理着他的头发,王冰在这母爱的滋润下睡得正香。
布拉冬背靠着前面的铁栅,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冰的眼睛,他也听到了外面隐隐约约的舞曲,但他的心中七上八下,担心的却是王冰的醒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当王冰忽然张开了眼睛,布拉冬赫然发现,王冰的眼白是红的,瞳孔是绿的,还似乎放射着一丝幽光!
布拉冬本能地将一只手按在地上,准备随时反击。
王冰呼地一声坐了起来,将目光投向身边的白玛,白玛一看那眼神,浑身的骨头都似乎要化了,但她强忍着,拿出仅剩的一点儿母爱望着王冰,王冰似乎看懂了这种爱,又忽然将头转向布拉冬,身子一缩,做出了扑上去的蓄力姿势。
“宝贝,你不能伤他,他是你兄弟。”白玛知道了王冰不会对她怎么样,就扑过去档在了布拉冬面前。
“呼!”
王冰将嘴咧开,露出森森白牙,看来他并不想听白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