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纪靖琛,能借我一百万吗?
林念头疼欲裂,却始终想不到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们索要一百万,不过是想趁此机会敲诈一笔。
而孤儿院,怕是就算真的拿出了一百万,也会面临着被拆迁的下场。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暂且拿着手机将通讯录从头翻到尾。
一百万,对她来说,也不是个能够轻易开的了口的价格。
手指停在齐欣欣的名字上,林念顿了下,又松了手。
欣欣现在怕是还被感情折磨着,自己还是别给她添堵了。
这般想着,屏幕一滑,通讯录又嗖嗖的向上窜去。
可现在除了齐欣欣,她还能拜托谁?
养父吗?
林念笑了苦涩,怕是自己还没说就会被林家母女挂断了电话吧!
苦恼中,她忽然想起一个人。
只是这时间……
林念垂下眼眸,遮去眼底的难堪。
纠结良久,她还是咬了咬牙,按下了号码。
夜色寂静无声,手机的通话音量格外清晰。
嘟嘟嘟……
连着几声,却始终没有接通的意思。
林念叹了口气。
“宋恺连你也不行吗?”
切断了手机的通话,她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夜色渐深,关了灯的总统套房好似一张巨网,将那抹痛苦的身影罩在其中,无处遁形。
……
凌晨时分,纪靖琛口渴,摸着床头的小台灯,照出一点光亮来。
遮盖着厚重的窗帘,外面的月光被挡在外面,泄露不出一丝一毫。
他下了床,动作缓慢而轻盈,却听得房间里有着压抑的哭声。
纪靖琛眉心一皱,循声走去,一时竟是忘了自己是被口渴扰醒。
林念抱着双膝,将头深深的埋在腿窝间,呜咽着如同受了伤的小兽。
“出什么事了?”
男人的声线清冷又凛冽,她抖了抖,下意识的抬起头。
泪眼朦胧了她的视线,林念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纪靖琛的模样似乎……带了点担忧。
担忧?
一定是她多想了。
“没什么。”
林念匆匆擦掉了眼泪,缩了缩双脚,不想在他面前露出狼狈的模样。
但纪靖琛却轻易的戳破了她的谎言,忽的靠近,让她措手不及。
“没事你哭什么?”
他的指腹有些粗粝,碰触到林念的脸颊,撷去了眼角的泪花。
蓦地,他的俊脸靠得极近,林念怔怔的看着他,错愕着双眸。
“我在问你呢,回答我。”
依旧是霸道的语气,不允许别人的拒绝。
林念瑟缩了下,却被他强硬的固定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也无法再逃避。
眼眸再次被泪意淹没,她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似乎是她的样子让纪靖琛有些恼,他忽然起身,向后站了一步。
不知怎的,林念竟觉得他的身影虽高大的不可侵犯,在这片黑暗中,却又寂寥的让人想要靠近。
“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像泄气似的,淡淡说了一句,抬脚去了小厨房。
林念茫然的盯着他的背影良久,嗫嚅了一会儿,心头生起一个无药可救的念头。
“纪……纪总!”
她开口叫住他,感觉到纪靖琛的动作明显一顿,似是在等着她接着说。
林念也不知拿来的勇气,就这么说出了口,语气快的连她自己都怔然着。
“纪总……您能借我一百万吗?”
话音刚落,她紧张的捂住了唇,不敢置信方才那话是她问的。
纪靖琛背对着她,林念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林念却知道她自己已经快要窘迫死了。
“你用什么还我?”
半晌,静谧的气氛让林念垂下头。
本以为他会断然拒绝,可他却在沉默一会儿后,给了林念希望。
“我……只要您可以借我,我愿意为您做一切事情。”
林念激动的回答着,完全的将自己的全部置身事外。
没有孤儿院的收留,就不会有她的今天,所以为了孤儿院,她愿意放弃一切。
男人似乎没料到林念会回答的这么干脆,端着水杯转过来,轻笑一声。
“杀人放火也行?”
林念脑子一热,“如果您需要,我……我愿意!”
但刚说完,她就后悔了,觑了眼不甚清晰的纪靖琛,怯怯道:“我知道你为人光明磊落,应该不至于要我个女人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吧?”
“说不定。”纪靖琛回了句,吓得她浑身发冷。
他慢悠悠的走过来,明明脚步声被地毯所掩盖,林念却分明听见了那沉重的好似要将她压垮的踢踏。
他丢给林念张手绢,“把脸擦干净。”
林念抖着手拿起来,胡乱的在脸上摸了摸,视线却直勾勾的盯着他。
脑海中还在想着方才他说的,杀人放火也说不定。
“一百万,你要拿去做什么?”他见林念抿唇,又加了一句:“不说也可以,不过这钱我就当你没问过。”
院长还在大洋彼岸的医院里躺着,林念深吸了口气,说了实情。
只是整个过程,她都低垂着头,肩膀颤抖的厉害。
“我可以借你。”他闻言,摸了摸下巴,说道:“不过我有条件。还剩两个月,你的实习期就结束了。”
他淡漠的视线扫过来,林念感觉后背都蹿上了凉意。
林念听着他凉凉的说着,被蛊惑般的抬起头,看向他在夜色中也丝毫不逊色的双眸。
“两个月里,当我的贴身秘书,就和现在这样差不多。”
林念以为他会想尽方法的苛责自己,却未料会是这么简单的条件。
不就是当个贴身保姆吗?
她当然答应!
“谢谢,我会尽快的想办法还债!”
一直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松软下来,林念压抑的眼泪又簌簌落下,遮住了眼前的一切。
“明天我会让人把钱打到你的账上,去睡吧。”纪靖琛冷声说完,便回了床上。
虽然对他来说,一百万不过是毛毛雨,但也不是轻易就能够借出去的。
可看到了林念的那张被泪洗刷的小脸,他就觉得心口又酸又疼,像极了被什么噬咬般的难受。
翻过身,看不见沙发上的女人此刻的模样,他却可以想象,她现在定是又惊又喜,却又压抑着不敢尖叫出声。
思及那红红的鼻头,他竟觉得有几分讶异不住的可爱。
他莫不是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