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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故地重游

寒舍迎妻来 老谭飞鱼 4211 2021-04-19 19:08

  在正式前往平家村之前,李宏浚与杜静茹先去了一趟成都,将自己的大部分财务先存放于赵成器处,还从他那儿借了几个武士,这才往平家村去。

  他们进村时,再一次引起了路过村民的注意,路人看见的是一部外观华美的马车,被高头大马拉着,由六名器宇轩昂的护卫护送着进入了村子。一路上见到的村民们议论纷纷,这又是哪个大人物突发奇想来了他们这个偏僻旮旯里,来这里又能做什么呢?

  自然也有不少人想起很久前,有个年轻貌美的单身女子拉着一车财物进入村中,也是这般引起一片热议。

  难道来的还是那个杨素芸?每个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人都飞快否认掉了,那个人不是杨素芸,全村人都知道,她是个被黑道老大包养的婊子,仗着靠山欺压百姓横行霸道,后来终于被人看不过眼给收拾掉了,虽说是没人看见她尸首,但村里人都不无用充满厌恶的口气肯定她肯定没有好下场。多恶劣的可能他们都在茶余饭后当做谈资畅想过,把这么个人往死里骂就是莫名爽快,哪怕是压根没跟那个女人有过交集的人也是这般想。

  然而,那辆豪华的马车就是不偏不倚,径直往村东头去了。

  有些游手好闲的好事之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去了,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女人,是上了年纪的女人,马车停在昔日陈深家宅前的时候,已经围了五六个中年妇人。

  李宏浚当先下了马车,眼前的景象真是陌生得让他几乎认不出来。

  曾经他和杜静茹两个人的小宅子,现在被扩建了一圈,虽然这一圈不算大,但是李宏浚还是能一眼看出来。被扩建的主要是工房,目测改建之后住屋都没有工房大,院子也缩小了一些,门口对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多为模具,废铁,木棍,竹篾之类的东西。院外有条淌着浑浊污水的小水沟,往西不知延伸到何处去。有个身上脏兮兮的少年走出屋去,双眼发直越过院子里那些叽叽喳喳乱走的鸡鸭往后院去。自然院子里是免不了布满鸡鸭粪便,李宏浚还能听到后院传来猪的哼哼叫声。

  除此之外,这屋子看起来极少有能称得上“改善”的变化,墙面都变得灰扑扑油腻腻的,李宏浚甚至都不太想踏进去。

  就在他在门口观望时,屋子里响起了女人尖利的嗓音,还是越来越近的那种:

  “你放开我……!我要回娘家!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要是你早和我说,说,说你只是刚占了别人的房子,住都没住进去,我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短命鬼的!”

  “闭嘴!”

  男人的声音吼了一声,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爆发出更加凄惨的哭声,哐当一声之后女人推门而出,大哭着摔倒在地上。

  然后她抬起头来,泪汪汪的眼睛和李宏浚俯视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瞬间呆住了。

  这谁啊,李宏浚皱眉想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是压根不认识这女人。

  很快那打人的男人也追着跟了出来,李宏浚眯着眼一瞧,这回是有点眼熟了。

  男人看了看地上红着一边脸的女人,又看了看李宏浚,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先问李宏浚道:“你……谁啊?”

  李宏浚不急着回答,而是使劲儿推了推院门,发现院门被锁住后,抬腿哐当就是一脚把院门踹开。吓得那男人连连后退,腿肚子直打哆嗦。

  “你……你干什么??你这可是擅闯民宅!”他退到墙边发着抖强迫自己喊出声,。

  “我擅闯民宅?”李宏浚冷笑医生说,“那你算什么,强占民宅?”

  “什么……?”男人微微张大嘴目瞪口呆,“你……你是……”

  这时李宏浚身后马车车帘被掀开,露出了一个头戴金玉钗饰的脑袋,乌溜溜的秀发如云如盖,愈发衬得面庞白如新雪,姿容仿若仙女下凡……

  不对!

  男人使劲儿摇了摇头,眨眨眼,再揉揉眼睛,看着那个女人不紧不慢走到李宏浚身边,盯着他瞧。

  他猛地想起来了,他应该印象深刻的,这不是差点儿就嫁给他的弃妇杜静茹吗!

  现在她身着华服,气度雍容,站在同样衣饰光鲜亮丽的李宏浚身边,竟然让人想忍不住称一句天作之合??

  “怎么是你?”男人站起身指着杜静茹问,“你怎么……”

  李宏浚立马移了一步站到了杜静茹跟前,将她挡住,然后优哉游哉地开口问:“你叫……兴业?我记得是这样,王婶的二儿子,过去我给你们家送过好几次货。”

  兴业突然慌了,当然,在他看到杜静茹的时候记忆就全部复苏,他很清楚这个人是谁。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他强迫自己往前走了两步,鼓足勇气问,“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地界了!”

  地上兴业他老婆敏锐地反应了过来,撩了一把散乱的额发站起来追问:“你……你是这屋子的原主人?”

  李宏浚只是怂了怂眉头,没有多话,那婆娘便当做是他认了,立刻一声不吭,转头偷偷离开。

  “说实在的,”李宏浚一边慢条斯理地说话一边整理袖口说,“这里归谁,当真不是你站我跟前就能定下的,你大可以去喊人,去找官府,不过现在,我得请你离开这里。”

  “哈??”兴业皱眉,“你什么意思,真是光天化日明抢啊??”

  “别说太多了,”杜静茹凑到李宏浚身边说,“他半个字都听不进去的。”

  李宏浚听罢沉默了片刻,招了招手,身后那六人便立马上前来,气势汹汹地走进小院子里。其中两人一人一边驾起了兴业,就把他往外边带。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是强盗行为!这是明抢!!你……”

  你字还没彻底落下话音,他就被两根壮汉扬手一丢,面朝下嘭一声扔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呸了半天才爬起来。

  “你们不能这样!”他爬起来之后又嚎叫着扑向院门,才转头就被当头一拳砸中脸,立马又一头栽倒地上。

  “你们几个看住门,别让无关人等靠近。”李宏浚点了五个人说完,又对剩下那个说,“你,过来搭把手。”

  之后李宏浚便和杜静茹,加上来帮忙的打手,三个人一起从已经完全大变样的工房里找出了他留下的几张兵器图纸,几个特指模具,两三件趁手的铁器,还有他闲着没事打出来几样小玩意儿,本来还有个半成品的双剑怎么也找不着,估计是被当做废品或者熔了处理掉了。杜静茹进屋后只是逛了一圈,先前她回来了好几次,最最重要的东西她要么销毁了要么带走了,这回回来当真是没什么可再取的了。

  只不过故地重游,加上先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杜静茹再如何心如止水,也做不到当真毫无波澜。她看着房间格局完全变化的屋内,回想着这是她曾经放织机的地方,这是他俩的卧室,这里有个直达屋顶的衣柜,这里还应该是大水缸……

  一切的一切全都变了,不凭着记忆,她什么也认不出来。

  就在她于屋中徘徊的之时,后脚不慎碰着了个坚硬之物,回头一看,原来是个自制的婴孩摇车,里面趟着个刚刚醒来小婴儿,看起来顶多也就四五个月大。他眨巴了几下嘴之后,就开始哼哼唧唧地哭泣起来。杜静茹看了看周围,只好抱起了开始啼哭不止的小婴儿。

  她没带过小孩,就算以前家里人还在的时候家里有小孩,可也不需要她这个千金小姐照看,所以她只能模仿见过的奶娘,一边摇晃一边唱着童谣。

  然而小婴孩还是丝毫也没有停下的势头,杜静茹咬着牙也不想唱了,她想那是因为这孩子神奇地察觉到他的家分崩离析了。

  就在这是杜静茹注意到来自身侧的另一个视线,扭头一看,又见着另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瞧着她。

  杜静茹看了看哇哇大叫的小孩,又瞧了瞧她,问:“你是……”

  “把弟弟给我吧,你哄不来的。”小女孩说着伸出胳膊,杜静茹只好乖乖把婴孩交给了她。

  果然一落在女孩胳膊里,婴孩的哭喊声便小了去。

  “你多大?”杜静茹尽量温柔地问。

  “六岁。”女孩小声说,“你是谁呀。”

  “我——我是这间屋子的上一个女主人。”杜静茹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你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小女孩垂眸想了想,回答:“仨月前吧,我记得。”

  杜静茹缓缓点点头,又问:“这应该不是你亲弟弟?我是说——”

  “嗯,后娘生的。”小女孩闷声说,“现在后娘也不要他,不要我们了。”

  “什么?她……”

  “后娘是听说我爹有房子有店子才肯嫁的,后来她每天都喊着我爹骗了她。”小女孩老气横秋地叹口气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杜静茹不由得笑了。

  “因为——因为我爹每天都会说好几遍。”小女孩说着吸了吸鼻子,“还说要把我卖了还债。” 寒舍迎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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