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杨素芸那些钱怎么赚来的。”张秀儿冷笑道,“你们说这字儿是哪儿学的?”
王氏和郑氏面面相觑,显然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张秀儿仍旧保持着嘴角那抹讥讽的弧度说:“你们俩没听说吗?爷们去花街里最稀罕的就是那晓得琴棋书画的窑姐儿,尤其是那些公子哥就好附庸风雅这口,这陈娘子看来挺有本事,在那地方混得不错啊。”
这一说王氏和郑氏面色立马尴尬起来,望向陈家院子的目光也变得有几分微妙了。
张秀儿看此情形,是确定这俩嘴大的老婆子已经做好准备一传十十传百了。于是她绕过队伍往院子一侧走去,果然隔着篱笆看见门口杨素芸正低头奋笔疾书,虽说荆钗布裙,倒很有几分话本上大家闺秀的气质。
看出来这点张秀儿心中越发不爽快,她大概知道陈深打铁的作坊在院子侧面,于是直奔着那里而去。
这里比起门口就冷清的多了,张秀儿隐约听见水声,快走几步,正看见陈深从井里头打了捅水上来。
张秀儿看见他的瞬间,脸就红了起来。
虽说是金秋十月的料峭寒天,但刚从工坊里出来的陈深就着一件白色单衣,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大片淌着汗的身体。张秀儿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明明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想不到衣服下边竟是这般好体魄,那腹部的肌肉线条如此清晰,都能一块块数出来……
陈深喝干了水瓢里的井水定睛一看,篱笆外有个女人正定定地瞧着自己。
“……是你啊。”陈深随手把瓢扔进桶里说,“有事吗?有事去前院。”
“我……”张秀儿脸更红了,说话都结巴起来,“我一听说你重新开张了就急忙赶过来了,可是我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消息来得迟了……排不上队了,能……行个方便吗?”
她那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瞧着自己,陈深也放不下脸来,于是走得近了些问:“你想要什么?”
张秀儿刚抬眼又羞得立马垂下头,讷讷道:“我家的小刀磕了口子,你……能给我再打一把么?”
“小刀?做什么用的?尺寸如何?”陈深顿了顿又说,“不如你拿来我看看。”
“呃……我,我没带,我出趟门不容易,你……你可以随便打一把,我的意思是……能切瓜果就行。”
“……是吗?”陈深俯视着扭扭捏捏的女人一脸狐疑。
张秀儿好容易才鼓足勇气抬头望向陈深,咬着唇小声道:“不……不行吗?一定要回家拿给你看么?”
陈深自然将张秀儿头脸上的伤看的一清二楚,如果他没猜错,身上只会更惨。沉吟片刻,他叹口气说:“我知道了,就看着办吧。”
说罢他就转身准备进屋,谁知没走两步又被脆生生的女声喊住。
“陈大哥。”她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唤他,“我也好几月没法见你了,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寒舍迎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