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陈娘子出来了!”不知是谁这么嚎了一声,刚才还在各自聊天或者发呆出神的村民们立马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到杨素芸身上,后者忍不住缩了下脖子,略有些尴尬。
“陈娘子,开开门啊!”最前边那王大爷敲着院门喊,“陈兄弟来不及做活咱们可以理解,但好歹先让咱们下了单子再说啊!”
“对啊对啊!”后面有人帮腔,“我们大清早的来排队,总不能白来啊!”
大清早??排队??
杨素芸简直惊呆了。
眼瞧着院子外“怨声载道”,杨素芸赶忙走上前去安抚道:“乡亲们稍等,我进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开门!”
对于“准备什么”类似这样的疑问她也没有空闲一一作答,随口应了两句之后便转身跑回屋里去。在大家倍加期待的视线中,过了一会儿杨素芸就又出现在门口,手里搬了一张小桌子,看起来还很新。
杨素芸费力地把那小桌子搬到院子里的小路旁,又挨着家门口,刚放好桌子忽然腰上一疼,疼得她扶者腰撑着桌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门口传来好事者不怀好意的嬉笑声。她只当做没听见,又匆匆进门,排队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直到杨素芸抱着文房四宝出了屋放在桌面上,才又上前来靠近院门。
“听我说!”杨素芸太高嗓门道,“一会儿各位有单子要下的,都来我那里登记,随后就可以离开,单子打好之后外子自然会想法子送到你们家中!”
说完正要开门的杨素芸想了想,又抬头喊道:“一个一个排队来!扰乱秩序的恕不接单!”
说罢杨素芸这才开了门,为首的是个老头,他慢腾腾地挪到杨素芸桌前,身后还真不见有人推搡拥挤。队伍慢慢挪到了门前,都停在杨素芸桌前。
杨素芸动作麻利地拿起笔沾了墨,铺开纸,抬头问:“您需要什么铁器?说吧。”
“啊……”老人愣了一下,连忙组织语言,“我家的犁杖锈得太厉害了,麻烦陈兄弟给我打个全新的吧,牛牵的那种。”
“好,知道了。”
说罢杨素芸下笔如飞在纸上写下一行隽秀的行楷,然后抬头问:“还有么?”
“哦……还有那个,锄头,锄头也磕坏了,九寸宽,十三寸长。”
“好记下了,还有吗?”
“不用了……”
于是杨素芸抬头喊了声:“下一个!”
老头离开后他后边那皮肤黝黑的汉子上前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麻烦跟陈兄弟说说,我要的是个二十五寸长左右的柴刀,砍竹子用的。”
“记下了,还有吗?”
就在杨素芸这里运笔如飞的时候,队伍后边看不清情形的人不免问来问去,一个一个传下来,便传得难免夸张起来。
“看不出来,这妮子还识文断字呢?”挎着篮子的王大婶表情夸张地说,“哪儿学的呢?”
她隔壁家的老姐妹郑氏也搭腔:“听说还是一手好字呢,那字儿写的跟小花似得,可漂亮了。”
冷不丁身边传来冷哼声,两个妇人回头一看,一看这头脸上还留着青肿伤痕的,肯定是钱万军家的媳妇儿张秀儿了。 寒舍迎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