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芸低头一看,嗯,自己一只脚踏进了院子。
“抱歉。”她立马缩回脚关上门,抬头道,“我以为没有人……”
“没人,那我是什么?”张秀儿冷笑一声说,“你来干什么?我家只有我那死鬼,没别的男人了。”
杨素芸嘴角抽了抽,强作微笑道:“我想问问村子里最近时兴什么样式料子,好准备过冬的衣衫。”
“这事儿你还须得问别人吗?你可是城里回来的呀。”张秀儿阴阳怪气地说完,口气一变冷着脸道,“你在这等着。”
等什么?杨素芸迷茫地看着张秀儿转身走回屋里,站在原地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好一会儿没见张秀儿的动静,杨素芸抱着胳膊转身望着大路,心想要不就这么一走了之算了,反正对方看起来也没有任何与她友善往来的兴趣。
就在这是她听到了身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扭头一看是张秀儿提着桶水急急向她走来。
哗地一声,杨素芸被迎头浇了大半桶水几乎从头湿到脚。
她连连后退几步,抹了一把脸上头发上淌下来的水,难以置信地瞧着张秀儿。
“你是不是傻?”张秀儿冷笑一声说,“站在这儿不是妨碍我冲地板么??”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张秀儿的声音委实是尖锐刺耳。杨素芸能听到身后有门窗打开的声音,脸上越发窘迫。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就走。
虽说杨素芸已经走得很快了,但她仍然能够清晰听见身后张秀儿气冲冲地抱怨:“呸!平白脏了我的地儿!”
杨素芸忍不住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她正用手里的水桶一下一下冲刷着刚才她站过的那块地方,一边冲一边吐唾沫。
从不明真相的围观村民微妙的视线中飞快走过,某种意义上也算一种煎熬了。杨素芸一路疾步走回家中,寒风吹得半身湿透的她直打哆嗦,还打了几个喷嚏。回屋之后她也顾不上跟丈夫打招呼,立马去厨房生了灶火准备洗澡。
一直在作坊里忙活的陈深感到口渴回房时,偶尔听到水声进屋一看,杨素芸已经在桶里泡了有一会儿了。
杨素芸见有人掀开帘子吓得浑身一抖,一见不是别人立马松了口气,强迫自己露出微笑道:“相公有事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陈深皱眉问道。
“也没多久,路上被风吹得冷得慌,所以……”
“是吗。”陈深点点头道,“出来披上那件狐狸皮。”
“好,知道了。”
说完陈深就放下帘子离开了,杨素芸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环抱住自己的胳膊在桶里缩成一团。
没关系,她告诉自己,反正想知道的基本都打听到了,那是整个村子的最后一家,什么也不会影响。
那个女人嫌恶厌弃的是在醉红楼蹉跎十几年人生的妓女,与我何干。
如此向来她才勉强冷静下来,这时门帘外传来几声呼哧呼哧嗅东西的声音,原来是小白拱开门帘不知闻着什么味儿进来了。杨素芸一想是得赶紧准备午饭了,便立马从桶里爬了出来。 寒舍迎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