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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阿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耳边响起孟楚楚惊慌失措的声音。

　　低下头，衣服腰处以下已经被浸湿，茶水倒在上面还冒着热气。幸好开春穿的多，不能让人看见什么。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就算让她丢脸了又怎么样。她孟烟早已经声名狼藉。

　　孟烟什么感觉也没有，就连看孟楚楚一眼都觉得费劲。

　　觥筹交错间，孟烟只来得及举起酒杯，说一句：“宋世兄，祝你与嫂子白头到老，岁月静好。”声音平稳，音量不大不小。

　　孟烟静默凝望宋景予，他眼眸中并未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不过看了孟烟一眼，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们之间早就相顾无言。

　　“阿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宋景予走后孟楚楚便一直缠着孟烟，试图解释证明自己的清白。

　　孟烟并不怪罪于她，不着痕迹的移开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还朝她笑了一笑，说：“没关系，不过是衣服湿了一点。你也不是故意的。”

　　“阿烟你要相信我……”孟楚楚再一次把手缠上来，似是不相信孟烟真的不怪她的莽撞。

　　这样的场面，孟烟有点烦。她这样不顾形象的跟她解释，是想要表现什么？不知道的人，恐怕又要以为自己在刁难人。

　　正头疼的，就有人出来替她解围。

　　“孟小姐，我家小姐让我带你进内堂换身衣服。”说话的人，名字换做素水。如果孟烟没有记错的话。

　　所谓有什么样的丫鬟，就有什么样的主人。素水耳濡目染了姚荷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恰到好处为孟烟解围。

　　孟烟不疑有它，跟在素水后面离开酒席。

　　“谢过素水姑娘替我解围了。”走到人少的地方，孟烟朝素水盈盈一拜。

　　新娘子的衣服大多华贵，孟烟选了最为素净的一套换上。走回酒席，此时宾客已经陆续散场了。孟烟也准备离开。

　　“阿烟，不要那么着急走。景哥哥大婚。留在最后一刻才能体现我们族亲的荣耀。”孟楚楚拉着推说头疼要先走的孟烟，装作忘记当年孟烟和宋景予的婚约。

　　孟烟揉揉额头，面对孟楚楚的阴魂不散，有些无奈。

　　只好再编个理由，说：“我现在头疼的很，楚楚你快放开我，要是这么多人看见我们拉拉扯扯，说不定要以为我们发生什么了。”

　　“噢。”孟楚楚放开孟烟的手臂不情不愿，十分委屈，说：“你两年都没出过府了。我有些想你。”

　　孟烟没有理会孟楚楚的故作委屈。

　　“我不出府，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也没说出口就离开了。

　　她如今孤身一人，无父无母，能少得罪一个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走出烟花环绕的宋府，孟烟抬头看了看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天，孤单的燕子一划而过，景哥哥是不会再回来了。 门前柳絮纷飞，大门上的铜锁，脚下踩的青石板，和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孟烟屏退侍从，漫无目的往前走。

　　茫茫天地余舟一芥。

　　过了许久，晚风轻拂，呼吸间是流水的气息。恍惚间，风吹云动天不动，水推船移岸不移的情景浮现眼前。

　　“阿烟，天上的纸鸢飞了终要掉，誓言太清浅种不下明天。我还是想要对你说，总有一天我会陪你一起看遍九州山河，相伴老去。”

　　那时的宋景予一介布衣，年少气盛，说出的誓言也格外动人。

　　只是到了现在还有谁会记得呢，就如同掉落的纸鸢。

　　孟烟蹲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 韶华如烟共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