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色凝重,邓绥拿出此物意味深长,皇后是聪明人,又岂会不知。
即使没有这个证物,究竟是谁下手害的邓绥,明眼人一看便知。
只是这后宫中大家向来都是心照不宣,看破不说破,所以在没有证据之前唯有蛰伏,处处隐忍。
可是邓绥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但是如今有了这个证据,事情变的简单了许多,只怕那郦昭仪这次怕是要翻船了吧。
郦昭仪在后宫中横行多年,如今邓绥此举正中皇后心意,她又岂会放过扳倒郦昭仪的绝佳好机会。
“你既然来找本宫,有何事找本宫帮忙,直说吧!”皇后阴孝和看着邓绥,笑意盈盈道。
邓绥见此,淡淡道:“宫中侍卫的宫牌皆有登记注册,如今那侍卫宫牌在我们手上,他想要畅通无阻的出入皇宫那势必会去补办宫牌,皇后只要派人去查查近些日子来金华殿究竟是何人补办过宫牌,抓来一问便知。”
皇后仔细听着,将手中的宫牌轻轻放回木匣里,最近带着淡淡笑意。
一旁的夏姝瑗坐在那里,思量了半日,这才淡淡开口问道:“如此大张旗鼓的去查,岂不是会大草惊蛇?”
邓绥回头看了看她,自从上次以后,邓绥和她变得生分,她亦没有再去过凤阳殿。看着她如今的模样,邓绥心中不由得有些哀伤。
倒是一旁的皇后,见此嘴角的笑意更甚:“只有蛇惊了,才能容易露出马脚,若是找得了破绽,那么此次才会事半功倍。”
皇后看着邓绥,脸上虽然笑意盈盈,可是内心却充满了排斥。邓绥对于皇后而言,无疑是比郦昭仪更加有威胁力的存在。
她不仅深受皇上宠爱,就连太后对她也是不一样,而且她和一般的女人不同,除了美貌,她的智慧过人,而且懂的隐忍,出手便是对敌人致命一击,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她竟然找到宫牌,忍住没有立即到皇上面前揭发郦昭仪,而是收寻更多的证据,这足矣证明邓绥是个聪明的女人。
“这件事情太后娘娘一直交由本宫处理,既然如今有了证据,那么本宫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揪出幕后凶手,将真凶绳之以法。”皇后看着那锦盒,又看了看邓绥,笑着道。
“如此,臣妾便谢过皇后娘娘!”邓绥微微颔首,轻轻道。
闻言,皇后摆了摆手,笑道:“此乃本宫分内之事,无需言谢,你先回去,且待明日的结果吧!”
“那臣妾便回宫静候皇后娘娘佳音了!”邓绥附了附礼,随后转身离开了椒房殿。
邓绥走后,一时间大殿里只剩下夏姝瑗和皇后两人。夏姝瑗挪动步子,走到皇后身边坐下,轻轻说道:“恭喜皇后娘娘,贺喜娘娘,这次臣妾看那郦昭仪怕是翻不起多大的浪了吧!”
皇后轻笑了笑:“这次本宫定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后宫之主。”随后皇后转头看着夏姝瑗继续说道:“既然邓婉仪送了本宫如此大礼,你这几日替本宫多去看望看望她。”
虽然夏姝瑗脸上颇有疑惑之色,可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喏!”
第二天无时,阳光晴好,金华殿中郦昭仪正端坐在凉榻上,两位宫女此时正恭敬的跪在替她染着指甲。
鲜红的蔻丹花汁混上上好的香料,涂抹在那水葱似得指甲上面,更显肌肤雪白,指尖如玉。
就在这时候,慕贵人匆匆忙忙的从殿外走了进来,大呼道:“娘娘,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看着慕贵人火急火燎的模样,郦昭仪抬头看着她,淡淡道:“喳喳呼呼的,哪里还有半点嫔妃的模样?”
看着郦昭仪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慕贵人更加着急了,急忙说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刚刚臣妾听说皇后娘娘带人去了制造署,说是钩戈殿昨晚失窃,盘查各宫腰牌事宜。”
“什么?”闻言,郦昭仪便慌了神。
“你们都下去吧!”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郦昭仪收了玉指,有些不耐烦的喝道。
“喏!”宫女依言退下。
郦昭仪袖袍一挥,急忙对着慕贵人问道:“钩戈殿失窃,本宫怎么没有听说?失窃了盘查什么宫牌?”
“臣妾想来也觉得奇怪,如此看来叶九的宫牌怕是已经落入了皇后手中,只怕是叶九的事情暴露了。”慕贵人握着手指,慌了神。
郦昭仪瞪了瞪她,随后道:“慌什么,她想去查,那就让她查好了。通知廖珂,让他拿着本宫的宫牌带着叶九从建春门出宫,到时候就算她们拿着宫牌,本宫也自有办法开脱。”
听了郦昭仪的话后,慕贵人冷静了下来,急忙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
说完慕贵人正好欲转身离去,却被郦昭仪唤住了。
“等等!”郦昭仪看着炉鼎里冉冉飘起的青烟,眼神凌厉。
慕贵人疑惑的问了问:“娘娘还有何吩咐?”
“你告诉廖珂,让他带着叶九回他乡下老家,给他一笔钱。必要的时候……”郦昭仪一边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一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为了以防万一,一定要让廖珂处理的干净利落,本宫只相信死人的嘴里是吐不出什么的。”
“是!”慕贵人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
凤阳殿里,邓绥一直在殿中等候消息,站在园子里,邓绥有些愣神。
这时候容若走了出来,看着发愣的邓绥,劝慰道:“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嗯!”邓绥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此,容若接着说道:“今天早晨,夏充依送了几支上好的人参过来,说是娘娘身体还很虚弱,补补身子。”
“她来过?”听的容若所言,邓绥迟疑了片刻便恢复如处。
自从上次后,她们两人的关系便陷入了僵局,这次她突然间的示好,却让邓绥有些奇怪。
“既然她送东西来,你便谢过收下便是。”邓绥淡淡道。
“喏!”容若点了点头。
皇后带人去制造署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金华殿内却没有丝毫动静,这让邓绥隐隐有些担心她的计划泡汤。
站在园子里,眼看着日头正当空,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邓绥的心也越来越紧,不免得有些担忧。
就在这个时候,穆勒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赶了进来,气喘吁吁,额头上冒着汗水。
见到来人是穆勒,邓绥急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可还顺利?”
“回禀娘娘,皇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一切顺利,请娘娘按照计划行事便可。”
闻言,邓绥脸上露出几抹笑意。
她转身吩咐道:“穆勒,你继续前去皇后那边查看情况,穆荆你速去建章宫告诉皇上,就说皇后娘娘已经查到幕后凶手,请他前来主持大局。浣纱你去未央宫请太后娘娘过来,容若浣纱,我们这就去金华殿,去兴师问罪去。”
“喏!”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邓绥领着容若和香菱往金华殿方向走去了。
金华殿中,郦昭仪和慕贵人坐在大殿中。
“事情可有办妥?”郦昭仪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声问道。
慕贵人点了点头,应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让廖珂带着叶九拿着娘娘的宫牌从建春门出宫,有娘娘的宫牌在,何人敢阻拦?想来这会儿怕是已经出宫了吧!”
“那就好!”郦昭仪笑了笑,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时候,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回禀道:“启禀昭仪娘娘,邓婉仪在殿外求见。”
“她来干什么?”闻言,慕贵人惊呼道。
邓绥的突如其来,倒让两人捉摸不透,对视一眼后,慕贵人便再次望向了跪在地上的宫女道:“你去回了那邓婉仪,就说昭仪娘娘凤体违和,不便叨扰,让她回去吧!”
“喏!”跪在地上的宫女起身。
“昭仪娘娘!”就在这时候,邓绥已经从殿外走了进来。
看着邓绥,郦昭仪不仅又气又恼,排着桌子冷声呵斥道:“大胆邓婉仪,未经通报便私自闯入本宫的殿宇,该当何罪?你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本宫,可有把这尊卑贵贱放在眼里?”
郦昭仪瞪着邓绥,眼神凌厉。然而邓绥并没有惧怕,而是对着她一边行礼一边说道:“臣妾听说昭仪娘娘凤体欠安,一时担心所以进来看看,如有冒犯,还望昭仪娘娘赎罪。
”
一旁的慕贵人闻言,不由得淡淡道:“昭仪娘娘身体不适自有太医令前来探望,娘娘需要休息,邓婉仪还是请回吧!”
慕贵人虽只是一个六品贵人,但是却一直跟在郦昭仪身边,仗着郦昭仪作威作福,所以对于邓绥,她也是丝毫不惧。
对于慕贵人下的逐客令,邓绥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嘴角带着笑意:“太医令?我想昭仪娘娘的病,太医令怕是束手无策吧!不过臣妾倒是有一个治病的良方,保证昭仪娘娘能够药到病除。” 邓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