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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是非之地

  学道容易悟道难。

  化境难修柔似绵。

  小夫妇戏耍之时,张恕竟将爱妻发了出去……

  婷儿正自心惊,那弹力却戛然而止,张恕像一发砲弹飞至,凌空将婷儿拦腰抱住,稳稳落在地上。

  婷儿又惊又喜,假嗔道:你个坏人!使得什么妖法!

  张恕心中暗喜,陈侯妙术果然非同寻常!他将婷儿放下,笑道:娘子,为夫火候还不到,还不到,哈哈。

  婷儿怒道:火候到了又如何?

  张恕在她脸上出其不意一印,赔笑道:火候到时,敌手身躯不动,脏腑已碎…不过,我可不敢在娘子身上试……

  凌玥远远地瞧见,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这小两口没法再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婷儿又喜又忧:你可得手下留德,不许随便打人!

  那是自然!张恕搂住爱妻肩头,忽而笑道;岳父岳母大人也不给咱操办婚礼。

  婷儿瞪他一眼:哪有这个礼法!

  张恕一笑,夸张地模仿司仪: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入洞房没入够可咋办?张恕笑吟吟看着爱妻。婷儿脸一红,啐道:呸!你个坏人!不理你了……小夫妻说着悄悄话,人间良辰,美不可言。

  除了习练陈侯逆经妙术,就是和婷儿四处闲游,日子过得好不逍遥自在!

  这日,姜韬来缠张恕,非要他指点一二拳脚。张恕死活不肯,心说岳母大人身负绝艺,却不肯教你。姜韬死缠烂打,鄙夷道:你岳母大人让俺多和你亲近,否则谁稀罕搭理你!

  张恕笑道:岳母大人却没让我教你武艺。

  姜韬气得七窍生烟,见婷儿在一旁直笑,怒道:姐!你找的这什么破姐夫!

  婷儿大笑:我不管,都怪你性子疏狂,老爱意气用事!

  张恕深以为然,笑道:若传你武艺,还不到处惹祸?

  姜韬转怒为笑,拽着张恕胳膊央求道:姐夫,小弟改还不行吗!对了,今日县里新开张了一间烤鸭店,小弟做东如何?

  婷儿笑道:你哪来的银钱?

  姜韬挤眼作怪:这你别管…外公给的,嘿嘿。

  婷儿怒道:外公哪来的钱,你休胡说!

  姜韬急道:真的是外公给的,你们和咱娘给他的钱,他又不用,就给了小弟,哈哈。

  得,银钱拐了个弯儿,还是自己请自己。

  张恕和婷儿喜欢逗这个弟弟玩儿,终究还是答应他。姜韬欢天喜地头前带路,去到一个繁华所在,不用姐姐姐夫操心,点了满满一桌佳肴。鸭皮、鸭肉、鸭舌、鸭肾为主,牛羊时蔬为辅。

  正吃得高兴,忽听有人惊呼一声:是张恕兄弟!

  张恕一愣,在这临津小县,自己并无熟人。抬头一看,一人文士打扮,身材不高,脸型瘦削,目光精干。

  哦,原来是武兄!张恕想起,这人正是武元,本是金丞相亲随。当初张恕和罗洪随他东行,一路上跟着“武大人”,混吃混喝好不脸厚。

  张恕笑道:幸会幸会,是哪位下官请“武大人”吃饭?

  武元摇摇脑袋,叫声惭愧。先跟张恕道个恕罪,转身招呼他人落座。原来另有数人随行,穿得都是平常布衣,一位老者,器宇不凡,四位壮士,各挎腰刀。不是朝廷重臣微服,就是员外乡绅出游。

  张恕心中一动,暗道蹊跷,这老者他见过多次,正是金丞相金伯喜!

  他不在庙堂伴君,却来这小县作甚?忽而想起,这临津小县,正是临津侯金伯喜的封地。嗯,这人是个大奸臣,装作不认识罢了。

  哪知金伯喜微微一笑,竟冲张恕拱了拱手,张恕毕竟救过他,他可忘不了这小子。张恕只得拱手还礼,人家毕竟是个老者。然后彼此埋头吃饭,再无他言,连武元也分外低调,再无往日那般聒噪。

  食罢午餐,张恕冲武元拱手而别。姜韬领着姐姐姐夫,专往热闹处转悠。张恕小道:贤弟,这些地方,我和你姐早就逛腻了,咱们回吧。

  姜韬玩心不足,说时光还早,回去作甚。忽而眼珠一转,看来姐夫喜欢清静。且随我来,城外有个所在,林木优美,鸟多人少,保你喜欢!

  这小家伙,适合做奸商,也适合做说客。

  张恕夫妇正想出城散心,却装作勉为其难,姜韬央求了半天,这才勉强同意。姜韬大喜,一马当先,打马出城。离城十里,清风送爽。一派田园风光,倒也灵秀怡人。杨林挺拔,小河清清,池塘如镜。离杨林不远,一座竹林滴翠,煞是悦目。张恕有些诧异,小县地处北方,青竹并不多见,此处竹林尤显珍贵,而且规模不小。

  跃马近前,竹林掩映之中,似乎隐隐有座庄院。张恕忽而想起,金伯喜庄园应在左近,当初随武元至此,并不记得有此竹林,或是近年营造。

  忽听竹林之中似有人声。侧耳一听,语气甚是威严:金伯喜,速速自裁,我等好回去复命。

  猝闻斯言,倒吓人一跳。张恕和婷儿对视一眼,此乃是非之地!

  姜韬不知轻重,倒想进林中看看。张恕一把将他拉住,让婷儿带着姜韬速离此地。姜韬还要纠缠,被婷儿揪着耳朵扶上马,押送回城。

  张恕拴好马匹,在竹林中潜行,迅如云豹,又悄无声息。这竹林设计精妙,曲径通幽,千折百绕,竹林中心,别有洞天。

  一个空场,占地不小,石桌石凳,古朴雅拙,别有情趣。不过此时气氛诡异,怡情之所反作杀人之地。

  张恕隐身竹丛之后,静听端的。

  金伯喜安坐石凳之上,仪态安然。武元护住他身后,有些瑟瑟发抖。四位武士,钢刀在手,翼护四周。

  对面十数壮汉,阵成偃月,利刃闪动寒芒。中间一位黑夯汉,目光阴寒,喝道:金伯喜接旨!

  金伯喜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跪拜之意。

  黑夯汉冷哼了一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伯喜奸佞妄为,惑乱朝纲,罪不容恕,褫夺相位,着令自戕,钦此!

  忽听哈哈大笑,金伯喜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假传圣旨!

  那黑夯汉大怒:奸贼你敢抗旨?临死之前让你认识认识,你爷爷我虎贲中郎将娄敬是也!

  言语之中一股匪气。娄敬说着,将圣旨向金伯喜劈头盖脸砸去。

  金伯喜一把抓住,扯了一扯没扯碎,圣旨甚为结实,便随手向后一扔。一个武士刀光一闪,挥为两段,踩在脚底,拧了几拧,如碾臭虫。

  哼!圣旨何在?

  金伯喜嘲讽地望着娄敬。 将军血:狼烟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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