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将军血:狼烟再起

第二百四十五章 风雨柴房

  手刃仇雠难雪恨。

  热血沃灌孽花开。

  颜矩背起妹妹,找个床单缚在腰间,飞檐走壁离开王家,飞马而去。找一处清净秀丽的林地,安葬了妹妹,望着草草的坟茔,顿时泪飞如雨。容不得耽搁,他强忍悲愤,飞马回家,收拾些细软,接了母亲,打马离了故土,也不顾母亲嘟囔:傻儿子,这是让娘去哪儿……

  他早已谋划周详,数十里外有一梅山,有一忘年老友隐居此间,此人姓刘名禄,拳剑俱佳。当年自己和他不打不相识,大战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彼此佩服,遂成知己。此人偏偏不食君禄,生性尊崇黄老,爱惜林泉,隐居清修,以苦为乐。

  颜矩早就知道,此人足可托付大事!

  刘禄一见颜矩,大喜过望,光脚来迎。早就劝这位老弟抛却尘凡,以为他终于悟道,来一起归隐山林,贤弟你终于大彻大悟,可喜可贺……

  哪知颜矩只是将母亲托付给刘禄照应,却即刻打马出山,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个无行书生——蒉文德!

  你害我小妹丢了性命,哪怕你逃到天涯,我颜矩也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四处探访,天长日久,并无所获,颜矩不改初衷,苦寻不辍。这一日贪走了些路程,天色全黑,还没寻下个住处。空中混沌一片,不时闪电炫目,并不闻雷声,只是零零星星飘下雨丝来,怕不要暴雨如注才好!

  忽见前方似有灯火人家,忙打马向前。嘿!真是老天眷顾,灯火明亮之处是个客栈,规模宏大。牵马入院,店家笑吟吟迎上前来,一个劲儿赔不是:“哎呀客官,小店客满,实在对不住!”

  颜矩拱手一礼:“店家,你看这暴雨将至,随便找个遮雨之处便罢,承情了!”

  店家挠挠头,说后院马厩旁有一间柴房,没床没被,气味不佳,您看?多谢了!颜矩拿出铜钱付与店家,店家倒是豪爽,摆摆手:“客官将就一夜,不收房钱。”

  颜矩更是爽快,硬将铜钱塞到他手中,笑道:“多承美意!些许铜钱就当跟您买些饭食。”

  店家只得收了,打量了一番颜矩身板,令人取来一大笼屉菜肉大包,足有二十多个。颜矩提了包子,店家引他到柴房歇宿。颜矩将几垛干柴大致摆弄平整,铺些麦秸软草,坐上去将包子统统吃掉,便斜倚着闭目养神。柴房外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心中更是感念店家仁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颜矩将将睡着,忽听屋外噼哧啪嚓踏水走路之声。店家在门外低声说:里面还有一位客官,二位将就一下。说完就走了。

  嗯,也是行路之人,只求片瓦遮身。

  耳听两人走进柴房,脚步甚轻,颜矩往里面挪了挪,给来者挤出些地方,又要睡去。忽然一道闪电好似龙挂,借着电光,看见两位来者正好摘下斗笠,要脱蓑衣。

  原来是两位读书人。

  一声炸雷过后,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颜矩看得更清。一位年过三旬,方巾儒袍,面色温和,仪态儒雅俊逸,似乎行路遇雨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另一位二十出头年纪,愁眉紧锁,一脸困厄之色,颜矩一见之下,心中咯噔一下。

  颜矩不动声色,等得闪电又起,再仔细观瞧。先前那位书生,对着颜矩拱拱手,正爬上柴堆,另一位书生紧跟其后,颜矩终于瞧了个清清楚楚。

  天也!苍天有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年轻书生正是颜矩朝思暮想、遍寻不遇的蒉文德!

  这个人面禽兽!明读圣贤书,暗做腌臜事,卑鄙无耻,丧尽天良,天可怜见,今日终于落在我的手里!颜矩钢牙紧咬,喜不自胜,心中默念:贤妹你泉下有灵,且看为兄手刃此贼,与你报仇雪恨!

  柴堆坚硬,凹凸不平,两个文士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颜矩别看年纪不大,行走江湖,阅历甚丰,他换了一口异地方言,和文士闲聊起来。天涯羁旅,雨暴风寒,行者之心略同,不一会儿就聊得十分投缘。

  颜矩假称“仇德福”,远来此地投亲,那年长文士自称金伯喜,此去京城求官。

  金伯喜见“仇德福”身材长大,形象粗豪,虽看不清面目,气质却不像个读书人。孰料他竟然也通春秋大义、诗书文章,不由得心中大悦,颇有倾盖如故之感。

  这位金伯喜才学过人,满腹经纶,治国之道颇有见地,诗书礼乐无所不通,道德人心砭批入理,甚至于捭阖之术也有涉猎。颜矩心下也十分佩服,差点儿忘了旁边的蒉文德。

  可这仇深似海,又如何能忘!

  颜矩有意无意问道:“这位先生也是进京求官的吗?敢问名讳?”

  年轻书生甚是谦卑,自称济州人士,姓文名德,机缘使然,得遇这位金伯喜兄长提点。此番同往京城,不敢奢望紫衣玉带,得个县丞主簿只怕也难以称职。

  这位“文德”一开口,颜矩便听出他分明就是蒉文德,并无半分济州口音。颜矩压住怒火,胡乱贺道:“蒉先生行于污泥之中,心怀青云之志,仇某佩服!”

  蒉文德大惊,他怎知我姓蒉!亏先生?金伯喜只道他文法不通,言多有失。颜矩实则话里有话,“行于污泥之中”不过是说此人德行卑污罢了。

  “蒉先生休嫌县丞主簿官小,抚孤恤弱,镇压豪强,教化黔首,福泽一方,也是大大的功德,非品高之人不能居焉。蒉先生文以载道,德为世范,自然大大地称职!”

  此言一出,蒉文德听着十分别扭,心说素不相识,此人竟知我姓已是可怪,又无故夸我文德,猝然听来,倒像有讥讽之意,不知如何答对,只得含糊应道:岂敢,岂敢。

  颜矩突兀问道:“蒉先生人才难得,不知可曾婚配?”

  这个,蒉文德沉吟半晌,支吾道:“小可姓文……寒儒穷途,何敢奢望双宿之雅!”

  金伯喜恍然大悟,仇德福一口一个“亏先生”,正不知何意,原来“文德”姓“亏”,隐姓埋名,未说实话。

  “不然,不然,昨夜我从鬼蜮来,见一魂灵儿踏雾彷徨,以泪洗面,好不悲伤,生得如此这般模样……也是本王多嘴相问,她这才向本王哭诉,说是蒉先生逃婚而去,害得她魂灵儿无依,好不凄惨!”,颜矩声音变得阴森粗粝,说出这一番鬼话来。

  本王?什么王?蒉文德听得心惊肉跳。

  仿佛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将军血:狼烟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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