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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灭顶之灾

  前脚邹李来请。

  后脚花轿来迎。

  此一去步步荆棘!

  且不管那许多,张恕一把拉住笑眯眯的婷儿,将她扶入轿中,令那四个轿夫起轿。四人不敢违拗,只得遵命,沿着官道一路前行,留下一地同伴目瞪口呆。

  “婷儿,先将就些,这花轿被我划破了些……”,张恕一笑,牵着两匹马,伴在婷儿身旁。婷儿才不在乎这些,在轿中颤悠悠乐不可支。

  姜母在后面直摇头,又是好笑,又是欢喜,这个佳婿倒也有趣,越看越让人喜欢。

  张恕和婷儿一路说笑,优哉游哉,玩耍个没够,姜母暗暗摇头,这两个娃儿玩儿性忒大,全不顾前路凶险!她略带责备地看着女儿,微笑道:“婷儿,还不快下来!赶路要紧!”

  婷儿耍个鬼脸,这才不情不愿地跃下轿来,四个轿夫赶忙停步,小心谨慎得很。婷儿笑对张恕道:“这几个轿夫咋办?”

  张恕挠挠头,笑道:“打晕了吧,省得他们泄露行踪。”

  轿夫大惊,赶忙许诺:“我等不敢!小哥行踪,我等全然不知!”

  婷儿一笑:“抬轿辛劳,小女子感念于心,怎忍你们挨打受苦……那不如杀了吧!”

  四个轿夫大惊,听她前半句还以为是好话,却要害我等性命!当真是貌赛天仙,心如蛇蝎!哼,老子即便是死,也不能引颈受戮,拼了吧!四人拉开架势,欲作困兽之斗。

  虽然心知肚明,绝非张恕对手。

  张恕瞪了婷儿一眼,探询她真意。姜母微微一笑,对轿夫道:“列位莫慌,休理小女戏言,就此散去吧。”

  轿夫如蒙大赦,唱个肥喏,扔下花轿,匆匆逃走。婷儿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姜母瞪她一眼,喝道:“愈发地喜欢胡说,还不快走!”。

  婷儿拉住母亲衣袖摇了几摇,耍赖撒娇,见母亲一笑,这才作罢。

  三人飞身上马,沿着官道飞驰,跑出数十里地,这才揽辔徐行。此处地势甚为宽阔平坦,官道两侧水草丰茂,绿意盎然,倒有江南水乡的错觉。只是,远远望去不见村落,未免冷清了些。

  天色将午,腹中饥饿,兼之昨夜未眠,不免有些疲累。张恕四下张望,琢磨着打些野物充饥,顺便卖弄一下烧烤绝艺——在岳母大人面前,怎么也得露一手才好。

  忽听远处銮铃声响,数骑骏马迎面而来,马步轻盈如风,马上骑士俱各精壮。张恕隐隐感知到一股杀机,心道不妙!莫非赵豫门人又来滋扰?但愿只是自己多疑而已。

  张恕不愿和这些人争斗,见前方左侧有条小路,便急忙使个眼色,拨马拐上小路,暂避一番,倘若这些骑士不过是寻常过客,自会就此擦肩而过。

  小路碎石铺就,倒也并不泥泞。三人骑马走出老远,回头一望,那些骑手立马路口,既不离开,也不相逼,奇之怪哉!且不理他,稍稍加快马步,带起一阵清风,吹动小路两旁芦苇,摇曳生姿。

  小径蛇行,堙没在芦苇丛中,回望骑手,已不见踪影。

  前行不久,一条河流拦住去路,河流蜿蜒,不宽不窄,河中清波荡漾,河岸绿草茵茵,河上一架小桥,看桥木衰朽,颇有些年头。张恕驰上桥面,赶忙拉住缰绳,苦也!小桥只是两岸尚存残木,中间桥面早已断落。

  得,此路不通,不如拨马回转罢了。忽听远处马蹄声声,似有骑手在芦苇荡中穿行。唉,罢了!避无可避,不如不避,张恕起了争斗之心。

  忽听桨声欸乃,一只小船顺水而来,船上一个渔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悠闲地划桨,身旁有个木架,上挂渔网。张恕拨马下岸,招呼道:“老丈请了!可否渡我等过河?”

  渔翁不紧不慢地将渔舟靠岸,打量着三人三马,摇头道:“船儿太小,渡你们不得。”

  张恕笑道:“老丈勿忧,俺多付你舟钱便了。”

  渔翁依旧摇头,花白胡须乱颤:“只是船儿太小,莫要倾覆才好。”

  姜母看看张恕:“如此不要为难人家了。”

  “人马分过,料也无妨!”,张恕估摸了一下,自信舟楫虽小,可载一匹骏马。

  渔翁似不情愿,不过还是点头应允,口中唠叨:“先渡人呢,还是先渡马?嗯,小伙子,先渡你过河吧,再回来渡马,省得马匹无人看管,跑了那就不妙……”

  如此甚好!张恕跃上舟头,忽觉对岸芦苇丛中有些动静,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又从船上跳了下来,笑道:“还是老丈所言为是,俺们就不烦老丈了吧!”

  渔翁有些错愕:“小子!耍戏老朽玩儿呢这是!”

  姜母向远处凝神细望,马上明白张恕为何改变主意,这个女婿,精灵得很!谁想婷儿却咯咯笑了起来,一把将张恕推回船头,大大咧咧笑道:“你先试试,倘若船儿沉了,婷儿就不试了,哈哈哈。”

  这个丫头尽是胡闹!

  姜母刚要喝止,渔翁已然开船,也不管张恕立足未稳!船儿竟然划得飞快,片刻已至河心。张恕心中一动,这老翁看似老迈,蓑衣下一身虬筋铁骨,精壮得很呢!再看婷儿,还在岸边笑个不停。

  哎呀,我的宝儿,你只当好玩儿,怎知其中凶险!

  渔翁忽而诡异一笑:“小哥可是张恕?老夫让你死个痛快!”

  张恕心中了然,故作大惊道:“老丈何出此言!”

  渔翁一翻白眼:“你心中明白!”

  张恕仰天长啸,看晴空万里,特别的蓝,零星几朵白云,像是一张驴脸,他忽而一笑:“可惜赵豫一世英名,却是以众欺寡,暗下毒手!”

  渔翁头摇得像货郎鼓一般,赶忙辩解:“你休要弄差了!老夫河阳瞿水鲤,杀你之事与赵豫庄主无关!”

  张恕冷笑道:“好一个沽名钓誉、虚伪狡诈之徒!”

  渔翁大不以为然:“小子!老夫只钓鱼不钓誉,只狡诈不虚伪。”

  这老翁倒也有趣,一言倒把张恕逗乐。他骂的不是老翁,乃是赵豫——各路豪强前来寻衅报仇,难道真的与他无关?知人知面难知心,自己与他毕竟并无深交。

  “小子,你杀司马偃也算与民除害,老夫就留你个全尸。”,渔翁说着一个倒栽葱跃入水中,竟然水花极小,像是一条飞鱼。

  小舟顿时失了平衡,张恕翻覆落水。

  瞬间不见踪影。 将军血:狼烟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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