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卢帅,不知您到军营来,未曾迎接,请责罚。”待张广他们走远后,雷霆对着卢象升施礼道。
卢象升微笑着对雷霆摆手道:“没事,我只是路过进来看看。”
“对了,暂时先不要将我的身份告诉他们,还有将他们的事情,整理一份送上来。”卢象升将目光从那已经渐渐远去的张广等人的背影中抽了出来,转看向一旁的雷霆。
说罢,卢象升便往营门处走去,那将卢象升护卫起来的侍卫们立马让开条道,并护卫在左右,随他一同离去。
卢象升这才刚走,张广等人又折了回来。“雷总,卢九台犯了什么错,怎么会惊动统帅府的侍卫出动的?”
只见雷霆狰目的看着那以快嘴出名的李汉,语气不佳的说道:“该你知道的不肖你大听,就会告诉你们,不该你知道的,就闭上嘴,不许东问西问的。”
嬉皮笑脸的李汉和同他一起来的张广等人,顿然一愕,这雷老总今天是怎么了,吃火药了?这么冲。
雷霆说着,便掉头准备回去整理东西,一看后面又有很多军士涌上来看热闹,扯着嗓子就囔囔道:“看什么看,我看你们都闲的皮痒痒是啊,那明天我就给你们来点刺激的。”
被他这么一声一吓,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都给惊住了,那神情同张广他们一样,不解雷霆今天是怎么了?
卢象升进城后,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军营,更没有去参谋部去了解最新战况。而是问清了朱由学在哪后,直接奔去找朱由学。
“王爷,臣回来了。”卢象升走到方亭外,离朱由学还有数步远时,就出声喊道。
正看着清风拂过水面而激起的波纹而出神时,被卢象升这么一声,从那失神的状态下给拉了回来。
“什么时候到的?”头还没转过来时,没有任何寒暄的客套话,直接问道卢象升。
“刚到。”
朱由学扭过头,有点不自然的点了点头,一个姿势时间长了,这脖子都有点酸疼。同时,卢象升也走进了方亭。
“一路上有什么感想?”朱由学走到大理石制的桌子边,拎过暖壶,斟满了两杯茶水,一杯给了卢象升,一杯自己端起来好,刚放置在嘴边问道。
“这一路上看见的,都是亲人离别,勇士们英勇的离开家人,进入军营,来日上战场,同时,官府的征粮队在老百姓的帮衬下,正快速的在源源不断的向锦州运来。”
“没有其他反面的?”朱由学有点不相信的疑问道,毕竟这时候最乱,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肯定会在这时候有动作。
卢象升思索了下,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在回城时,去设立在西门外的临时军营去看了下,将士,们的士气可用,就是参谋部那边制定的训练方法有些不对,导致他们有些人组队私低下加练。”
“你说的这事,雷霆前两日有向我反应过,不过之后因为一些事情,而忘记了,你若不是不提,我都想不起来了。”朱由学如突然从梦中醒来一样,放下茶杯,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
接着,他走了两步,继续说道:“他们的建议不错,只是原计划中并未打算在成立一军,他们等训练好后都是要充斥到各军去的。”
卢象升也知道,现在锦州已有的几个军,都未满员,除了飞龙军和近卫军。
“不过,我倒是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在他们正式走上战场时,我会派由模范营和侍卫队以及警备军一部组成一支临时编制的队伍与他们来一次近乎实战的演习。”
卢象升先前还有点替张广他们惋惜,现在听到朱由学这番话时,这心情一下子给来了个大起伏。
“那我先替将士们谢谢王爷了。”说着,卢象升对着朱由学行了个很是正规的军礼。
朱由学纳闷的看着卢象升,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以往卢象升除了做好本职的事情,其他事情是一概不问的,就算问也是公事公办,而不像今天这样,又是神情变幻着,又是代人谢自己。
这些事情,又不好明问,卢象升也没说,导致朱由学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总是心不在焉的,因为他一直在思考着卢象升因为什么而发生了改变。
三月二十七日,后金军还被抵挡在广宁一线,也就是说这么多天下来,赵率教所率领的第一军还死死地坚守着阵地,没有让一个后金人踏进半步。
身在后方的锦州大小军政,都能从那简短战报上看出前线的惨烈,战争打的是十分的艰难。可,京师里居于高堂上谈而论道的诸公们却认为,前方战事只是小疾,无须多心,认为仅凭锦州一地的军队久能让敌人退却而去。
万历年间的萨尔浒惨白,和天启初年的失败,并未远去,位居高位的朝臣们却选择性的集体失忆,不管是东林党人还是阉党人都一样。
驻守山海关名义上的蓟辽督师孙承宗,他知道前线战事危急,而且自己的学生也几次写信派人送来,怎奈堂堂的朝廷大臣,麾下数万精兵良将,这个时候却是一个兵都派不出去,无他,军中的监军是魏忠贤派来的,他严格执行魏忠贤的命令,阻止孙承宗派军出关。
孙承宗只能干着急的看着前方火烧眉毛,却不能帮衬一把。
朱由学期间不管正式的奏折还是私信都是三天两头的写好派人往京师送去,半道上却被魏忠贤派出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将这些传信兵给囚禁了起来。
欲死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不知道魏忠贤为何要这么做,这若是锦州被破,后金军一路杀向京师来,看魏忠贤还如何在蒙蔽皇帝。
知道派出去的信使被囚禁,加上山海关的援军久久未能赶至,朱由学也就死了等待援军到来的心,其他事都放置在一边,全身心的投入到与后金的这场战争中来。
满桂从八十里外的驻地驱马赶回到锦州,途中一点都没有休息,此时正站在朱由学的面前,行礼后,在向朱由学请战。
“王爷,末将此次代整个飞龙军将士前来向王爷请战的。兄弟们都嗷嗷直叫,眼看着前线吃紧,自己却不能为前线的兄弟们分担压力,拿着军中高的银饷,如今却呆在后方,有时被一些同袍看见,别人随口一问,兄弟们就不知道将脸往哪搁??????”
“我知道你们难以接受别人的眼光和自己内心的良心不安,但你们要服从大局来,而且你军刚换装备,若不练熟本领,这将你们派上了战场也是去送死,那花了那么多的钱粮组建起来,赖以重望的骑兵队伍就这么被打败,这个后果,谁来负责?”
朱由学不直接拒绝满桂的请战,而是以本领和钱粮方面说事。
满桂本就惜财,但不贪财,他听了朱由学的话后,也甚为同意,只是下面要求上前线的呼声太过强烈,所以他才不辞辛劳的特意赶回来向朱由学请战出征。
“末将知错了,末将不该这时候糊涂,还给王爷添乱,末将这就回去告诉将士们。”满桂歉意的施礼道,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这刚走了十步左右,被朱由给叫住。“你今天就别走了,这天色也渐晚,你现在回去,一来身体吃不消,二来行夜路不安全。”
“王爷,前方传来战报。”茅元仪手里拿着一张纸,一边跑着,一边喊道。
关于前方的战报,朱由学已经形成免疫,习惯了,这些天以来,哪一天没个几封战报,那才叫奇怪。
接过战报一边浏览这战报,一边问道:“模范营到哪了?”
“曹将军已经亲率模范营一部直插过辽河已经迂回到后金军的后方,具体到哪了就不得而知了。”茅元仪近来也算是最累的人之一,他既要协调各方调配,又要抽出时间解析战报,虽然这些事都有下面具体的参谋做,但参谋们毕竟还嫩了点,没有他掌大旗,都不知道出了多少乱来。
朱由学将战报递还给茅元仪,又问道:“演习快结束了吧?”
“昨天卑职去看了,卢帅说明天傍晚前后,就可以收兵了。”
“等演习一结束,你就记得让卢象升过来找我。”
“卑职知晓。”
茅元仪看了看房间里刚送来的大钟,自己到这里不自觉中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便施礼告辞道:“王爷,没事卑职先去忙了。”
朱由学虽说掌握大局,但他具体事都不管,各项规定都由他人整理好后递交给他批阅就行了。别人累的连轴转,一刻都不敢浪费,停下来歇息。
“多注意身体,别过度劳累。”朱由学点点头,示意他离去,嘴里出言关心道。
虽说这些关心的言辞干枯的任何味道都没有,但茅元仪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就是喜欢,主上越是这么说,他们越是有精神去面对更为复杂的工作。
新兵的演练落下的帷幕,结局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出乎了朱由学他们之前的预料。
在给已有的各军补充好人员后,剩下的有三千余人,他们被单独列为一个团,直属于参谋部之下,由卢象升率领,参谋部直接调用。
两日后,数千人连同一批物资在卢象升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前往广宁前线。这次是给前线补充兵员和物资,同时卢象升也是代表朱由学去前线看望坚守在前线的将士们。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