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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考试结束,陈雨航与小晖就没必要再呆在城里了。于是便收拾了行李,回到了梨花坑。
在这坏事屡出的非常时期,考试的成功,也或多或少地给了他们带来一丝心理上的喜悦。所以,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小晖就对陈雨航说:“雨航,驾驶证要过一个星期才可以拿,这几天我们都没事,反正证明上次都已经开来了,要不明天我们去乡里把结婚证领了吧!”
陈雨航很快就答应:“好啊!我们明天就去领。领了以后,顺便到林村去一趟,听说林村的那位风水先生挺不错的,我们去他那里看一下,拣个稍微好点的日子,简单地烧几桌庆祝一下。”
“嗯!”小晖激动地答应着,然后紧紧地搂住陈雨航,翻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第二天,两人吃了早饭之后便来到了乡政府,因为上次都已经开了结婚证明,结婚证马上就领到了。小晖在给办事人员分了喜糖之后,便与陈雨航一起骑车去了林村。
按理说,这么匆忙地就要拣出一个结婚的日子来并不容易,可事有凑巧,风水先生在看了两人的年庚八字之后,经过反复地拼对,近日里还真就有那么一天,可以说称得上是黄道吉日,而这日子就在两天以后的第三天。风水先生有些为难地说:“除了这一天,起码是今年,基本上就挑不起比这更好的日子了。可两天之内就要举行婚礼,这时间也实在是太逼人了,根本就来不及准备,如果不嫌迟,我建议你们二位还是挑明年的日子吧,结婚是大事,不能马虎的。”
可陈雨航却笑笑说:“没事的先生,我们也不摆什么大的场面,就自家人聚一起喝杯酒,就用这天了。”
“对于今年来说,这一天也确实是算得上比较好的日子了。”
“嗯!行。”陈雨航站起了身子,并将一个红包塞到了先生的手里。“那就谢谢你了,我们先告辞了。”
两人刚从风水先生的家里走出,不料迎面碰到了林玉巧。
彼此分别有一点时间了,没想到会在此时见面,而且身边还有小晖在,不管是陈雨航还是林玉巧,都自然地觉得有点儿尬尴。
小晖见此情景,忙微笑着抢先跟林玉巧打招呼了:“呦,玉巧姐,你怎么在家呀?今天没上班吗?”
其实,自打上次生病住院后,林玉巧便再也没上班了,出院后一直都在家休息。
既然是小晖主动打招呼了,林玉巧也想将实情相告,但转念一想,自己上次住院,陈雨航来看自己,小晖肯定是不知道的,说了反而会引起小晖的诸多猜想,还不如不说呢。于是道:“是啊,这几天厂里没什么生意,就回家休息来了。”
林玉巧不是笨蛋,此时陈雨航与小晖同时出现在风水先生的家里,肯定就是拣结婚的日子了,心里不免生出太多的失落,可这面子上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作笑脸,“看来你们是要结婚了,对吗?”
陈雨航不知如何作答。而小晖却很快就回答道:“是啊!刚才请先生看了,最好的日子就在两天以后的第三天,我们就决定用这天了。”
突然之间,林玉巧的心里就像被剑刺一样的疼痛。他很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那……祝福你们了!”
小晖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的这一表情变化,“哦,我倒是忘了,今天我这包里还带有喜糖呢!”马上打开拉链,拿出两包,塞到林玉巧的手里,“给,玉巧姐,谢谢你的祝福!”
尬尴的邂逅就这样画上了句号。可告别之后,无论是陈雨航还是林玉巧,心里都有了一种别样的滋味。
小晖倒是聪明,不会去揭陈雨航心里的伤疤,在发现他的表情有了变化之后,便将话题拼命地往婚礼上引。可尽管这样,从村子出来,走上公路之后,陈雨航骑上自行车,小晖搭在后面,这一路上来,两人都是默默地。
而林玉巧,这心里的难受程度可比陈雨航大多了。原先还能想得开,但在听到他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的这一刻,心里的那种失落感就突然间显得特别的强烈了。就像是被突然间攫走了灵魂似的,仿佛就在那一刹那间,头脑就变成了空白,她有气无力地拖着发僵的躯体,硬撑着回到了家里,整个人就像一段被砍断了的树木,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忍不住的泪水,就如长江决口般地滔滔流出。
第二天早上,小晖早早地就起来了,与听到动静随后就起来的陈雨航母亲一道,做好了饭菜,然后就叫了陈雨航起来,吃过以后,两人便乘车去了南州,买了一些菜,也买了几条烟,还有几斤喜糖,以及一些简单的婚礼用品回来。次日,两人与陈雨军、陈雨红一起,将陈雨航原来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简单地摆放上这次新买的一些东西,就当做婚房了。
一切都是简单而朴素的,但小晖并没有感到寒酸,反而以最终能和陈雨航举行婚礼而感到无比的开心。
因为手头经济的原因,加上时间紧迫,陈雨航也并没将自己这边的亲戚全部通知到,只是通知到舅家、姨家,还有本村的叔伯,以及几位平时关系还不错的邻居。总共凑起来也只不过是三桌人。而此次的婚礼酒席,也并不像平常那些人家摆的婚宴酒那么丰盛,所以,陈雨航决定大家送来的红包一律不收,而香烟喜糖则和别人家的婚礼一样发。这样,一些挑剔的亲戚,尤其是像陈雨太老婆李秋英这样的长舌婆,就失去了数落的理由。
婚宴是摆在晚上举行的,当一大通的礼炮焰火之后,大家就进入了宴席。
可就在这时候,从大门口涌进了一大帮红红绿绿的青年男女,其中一位走在前面的青年一踏进门就高声嚷嚷道:“陈雨航、俞小晖,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连举行婚礼也不通知我们。”
正在里面招呼客人的陈雨航与小晖抬头一看,天!这不是路线教育时宣传队的那帮人吗?怎么全跑来了?
陈雨航与小晖赶紧从堂屋里迎了出来,陈雨航掏出香烟,给几位男士各发了两支后,歉意地说:“真的是非常抱歉,因为没有正式摆场面,只邀了家里的几位至亲来聚一下,所以就不敢通知大家了。”
走在头里的那位青年就是管青伟,在宣传队时,是做那种丑不算丑,却是比较滑稽类的角色的,所以性格比较开朗,说话也比别人调皮捣蛋,陈雨航的话音刚落,他就高声嚷嚷起来:“你说这场面没正式摆,这结婚总不会也是不正式结的吧?”
一句话惹的大家哄堂大笑。
不管这场面是不是正式的,可大家都是正式赶来了,虽然带来的礼物不是很豪华,有床单被子什么的,也有脸盘、开水瓶等整套洗涮用具的。走在最后面的是李岚,她将一个大纸箱提到陈雨航的房间里,然后打开,将一台双卡收录机放到了陈雨航的桌子上。“陈雨航,今天是你和小晖结婚的大喜日子,你们也是我们宣传队里唯一修成正果的一对,所以,不管你们是否欢迎我们的到来,我们都要赶来为你们祝福的。”
有人已经将收录机的插头插进插座。李岚“叭”地按下播放键,收录机里马上飘出了欢快喜悦的《祝福歌》。宣传队的人一边跟着录音机齐声合唱,一边拍着手,把欢乐的气氛一下推向了高潮。
正当大家欢天喜地地在拍着手,唱着歌的时候,陈雨航悄悄地溜出了房间,叫母亲和雨红赶紧将各种未盛完的菜热上一遍,重新摆了一桌。
在大家唱完《祝福歌》的时候,陈雨航招呼大家过去喝喜酒。
可这时候,李岚却说:“雨航,我们都知道你没正式摆场面,所以也没什么准备,喜酒就不讨扰了,我们只是约了一起来给你唱上一首《祝福歌》,祝愿你们新婚快乐,以后的日子圆圆满满。”
陈雨航非常激动地说:“我真的没想到今晚会有这么大的惊喜,非常感谢大家能够光临寒舍,一杯薄酒不成敬意,还忘大家不要嫌弃,既来了,就为我和小晖举一次杯。”
李岚则把陈雨航拉到一边,“我们这样突然袭击的,你一定是没有准备,就不要为难了,我们大家事先就说好的,唱完了《祝福歌》就走,没事的,你不要过意不去。”
“不需要特意准备,随菜便饭,已经摆上了,无论如何要请大家赏个脸。”
陈雨航给大家做了个请的动作。话已说到这份上,大家也不好拒绝,就全都过去了。
李岚此番前来,不但是给陈雨航和小晖送来了祝福,送来了结婚礼物,还带了很多的磁带。所以在酒宴过后,就有人提议,再热闹热闹。
于是,大家在帮忙人员将桌上的剩余酒菜收拾好之后,就将桌子收了,将房间里的收录机也拿到堂屋里,边播放着音乐,边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表演起各种各样的节目来。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