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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晖是知道父母的性格的,今天的事情没有成功,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在想,要是父母再使出其它的手段怎么办?离开陈雨航吗?回答肯定是不。在这之前,因为武大平使出的毒计,她已经离开过陈雨航,尝到过了那种离开自己最喜欢的人的滋味。现在再出现那样的事,她就会义无反顾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了。
她就这么胡乱地想着,没有定位,也没有章法,想到哪里是哪里。直到窗户现出了白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好像是有什么叫声,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大亮,父母都已经起来做饭了。做饭是用炉灶的,柴火不好,烧的都是毛柴,而且,不但要煮一大锅的饭,还要煮一大锅的猪食,这就需要一个人专门烧火。而如果两个女儿在家的时候,父母是绝对不会让儿子起来烧的。现在小楠不在家,理所当然,这差事就要落到她的身上了。
已经是两夜没好好地睡觉了,现在刚刚闭上眼睛,又要起来,她不知感到有多难受。可是,这样的痛苦,能忍就忍一下吧,反正自己也已经是名花有主了,在这个家里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在这样的时候,还是不惹父母生气为好。
小晖起来,可头脑仍然是昏昏沉沉的,她走到后面水池那里擦了一把脸,就朝着灶膛走去,可是,父亲却叫住了她:“小晖你先过来。”
俞有亮将小晖带进自己的房间,非常严肃地说:“昨夜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觉得陈雨航这人与我们家人有很大的冲破,虽然昨晚没见到他现出原型,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道行比较深,凡人拿他没办法。也有可能她本人不是妖怪,是因为妖怪附了身。不管怎么说,既然活菩萨都那么说了,结合我们家今年以来发生的事,问题肯定是出在他的身上。对于这么一个不吉利的人,我们只有赶他出去。我和你妈商量好了,决定退了这门亲事,让他从我们家滚蛋。”
听到这样的话,小晖实实在在是火了。“爸,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们家发生的事,哪一件跟雨航是有关系的?大平诬陷他,难道是他的错?小云去偷人家的轮胎,难道是他的错?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是妖孽,从哪里看出他有妖孽的样子,还是从哪里表现出了有妖孽的凶恶?不但没有,在大平那么诬陷他,把他搞得声名狼藉的时候,他连案都没报。大平既所以案发,也是周军明给举报的。小云的事更是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事情出来以后,他却在不停地奔波,难道不能足够地看出他的心地善良?爸,你的耳朵骨不要那么软好不好?那活菩萨是什么?既然是菩萨,为什么不在天上,却窝在叠石岩那样的一个连十平米都没有的土地庙里?还不是靠她那张缺德的嘴胡说八道,从你们这些人的手里骗吃骗喝?……”
“不要再说了!”俞有亮忍不住狠狠地喝住女儿,“你知不知道你说什么话活菩萨都是知道的?要是她怪罪下来,我们家岂不要遭更大的罪?”
小晖知道劝不动父亲,只能委屈地说:“我不说可以,但我希望你们也要理性地考虑问题,不要这样乱七八糟,好不好?”
俞有亮不禁火了:“现在轮到你教训我了是吗?我乱七八糟?小晖,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和你妈曾经对你和小楠都说过什么话?”
小晖不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茫然地看着他。
“我们是不是跟你两姐妹说过,在没有正式举办过婚礼之前,不能在一起的?小楠是做到了,而你呢?既没举行过婚礼,到现在连个结婚证都还没领吧?你不要以为我不懂法律,告诉你,你们这是非法同居,你知不知道?”
小晖想不到父亲竟然将这个问题抛到她的面前,不禁委屈地点点头,“好!我承认我们是非法同居。但是,他还没老婆,我还没老公,我们是恋人之间的关系,就算在一起,法律也不会追究我们什么的。既然你要结婚证,我们今天就去领。你要我们举行婚礼,也好办,我们过几天就举行。”
“你是不是让陈雨航这妖孽灌了迷魂汤了?现在去领结婚证,现在举行婚礼,还有这个必要吗?”
小晖跺着脚道:“爸,你不要这样自说自话好不好?有没有必要,这都是我自己看的事,我与雨航从认识到现在也已经有不少时间了,我了解他,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快乐,难道你不希望你的女儿能过得快乐吗?”
“你怎么还想不明白?这陈雨航会给我们家的人带来快乐吗?你再跟着他,保管一个一个的,到时候都被他料理掉。”
“爸,不会的不会的。陈雨航没做过半点昧良心的事,他怎么可能料理我们家的人呢?作为我们家的女婿,如果有什么事情,他只会帮我们家啊!”
此时的俞有亮已经是走火入魔,怎能用常理可以说通?在理缺词穷的情况下,他只能用父亲的身份去压女儿了。“我不管你怎么想,怎么说,都不会听你的,你同意离开也好,不同意离开也好,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和你商量不通,我只能强行赶他走了。”
也不容小晖再说什么,俞有亮就悻悻地走出房门,来到小晖房间,对还在睡梦中的陈雨航大声喝道:“陈雨航,你给我起来!”
一声断喝,把陈雨航重重地吓了一大跳,他猛地睁开朦胧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俞有亮,“爸,你这是怎么了?”
“谁是你爸,你给我滚出去。”
因为昨晚实在是醉得厉害,到现在,陈雨航仍然是头疼欲裂。不禁用手使劲地搓了搓脑门,莫名其妙地看着俞有亮,“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雨航,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是你爸,你赶紧起来,给我滚出这个家门,以后再也不要上我们家来了!”
就像是晴天霹雳,真的把陈雨航给炸懵了。他怔怔地看着俞有亮,又看看随之进来的小晖。
小晖已经是眼泪婆娑的了,她走到陈雨航的跟前,将陈雨航的双脚从床上移过来,然后从地下捡起鞋子,为他穿上。“雨航,你起来吧,我们走!”
“小晖,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喝醉酒做错什么事了?”
小晖摇摇头。“起来吧,什么都不要问,我们走!”
泪水顺着她的两颊“哗哗”地流下。她知道陈雨航昨晚醉得厉害,现在肯定还很不好受,便挽起他的手,与他一起朝门口走去。
此时,在一边做饭的周三女开口了:“小晖,你也要走吗?”
小晖痛苦地说道:“妈,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这个家里容不下雨航,我也只能随他去了。”
周三女怒道:“你要是今天从这个家门出去了,以后就永远不要回来。”
小晖哭道:“妈,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在气头上,听不进去我的话,等过段时间我再回来看你。”
“不用回来,永远都不要回来!”
而一边的俞有亮,此时却操起了门后的一根棍棒,狠狠地对小晖说:“要是你今天敢走出这个大门,我就敲断你的腿。”
小晖与陈雨航一同站住,她没去看父亲,却对陈雨航说:“雨航,要是我被敲断了双腿,你还会要我吗?”
虽然陈雨航此时仍蒙在鼓里,但从种种迹象已经看出,这俞家已经同自己翻脸了。而且要扯断自己与小晖之间的关系。于是说:“小晖,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小晖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要是我被我爸敲断了双腿,希望你能抱我下去。我俞小晖生是陈家的人,死了也是陈家的鬼!”
一股巨大的悲痛一下袭遍了陈雨航的全身心,“小晖……”
小晖放开挽着陈雨航的手,转向父亲:“爸,小晖长这么大,还没能好好地孝敬过你呢,真的很对不住。要是敲断我的双腿就能解掉你的气,那就请动手吧!”
俞有亮真实气坏了,举起棍子就要朝小晖劈下去,一旁的陈雨航眼疾手快,一把将棍子架在了空中。“爸,我到现在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是我还是小晖,都是你的下一辈,如果我们考虑不周,做错了什么事,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够原谅了我们。”
不想俞有亮狠狠地地喝道:“你给我滚开!”猛地抽回棍子,换了一个角度又朝小晖劈去。
如果是在平时,要隔开这样的攻击,对于陈雨航来说是易如反掌,可是现在,他整个人都还是昏昏沉沉的,所以身手绝对不是那么的灵敏。他见棍子劈向小晖,想过去拦着,可是,一个踉跄,那落下的棍子不偏不倚,正好敲到他的头上。只听“叭”的一声过后,只见他的头中间,先是一片的白,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红,随即,便是鲜血直流。
血,很快就漫到了整个脸上,一条条的,此时,还真的像极了一个魔鬼。
一看到这种情形,俞有亮吓坏了,周三女也吓坏。而小晖则抱着陈雨航嚎啕大哭起来。
醉酒的头疼和伤口的疼痛混合在一起,让陈雨航真的是忍不胜忍,可是,他仍然死命地撑住,不让自己倒下去。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一点,俞家的父女反目,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而小晖对自己的情则是至死不渝的,所以,此时要是自己倒下去,整个事态很有可能就会崩溃式的倒塌。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