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龙般的马队在官道上行进着,所有的士兵都骑着一匹马,运载着物资的马车在队伍的中间,部队的行进速度并不是很快。这条长龙马队正是来自武卫军第三师的部队,武卫军是纯步兵部队,他们现在所乘骑的马匹,起到的仅是运输工具的作用。
唐军在京师事变后控制了清军绝大多数的战马,而对于大唐正牌的骑兵部队来说,矮小的蒙古马根本不入他们的眼,但是对于步兵们来说,却能够帮助他们实现骡马化,增加部队的机动能力。以至于,这支出征的武卫军第三师第6旅总共有一万匹战马和骡马可供调遣,仅仅是战马的草料消耗也是个大数目了。
第三师的第五旅人马是走海路的,由大唐的船舶将其送往江南,溯长江口而上,对沿江目标发动攻击。
第六旅的第一战本来是在徐州镇,不过徐州镇居然在他们半道上就投诚了,朝廷兵部命令徐州镇兵马进入山东,然后在山东接受改编,编组新军。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徐州镇诈降,仍旧在徐州,而武卫军打到苏南之后,徐州镇如果反叛,那么就会切断武卫军的后路。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武卫军还是谨慎以待,避免任何差错。
第六旅的旅长是于鹏溪,之前在古北口兵变投降唐军有功,随后便登上了现在的位置,他也是武卫军中现在级别最高的清人军官。原驻守京城朝阳门的廖玉海也低他一级,担任第一师第二团的团长。
不过在队伍中,于鹏溪并不能做主,因为跟第六旅同行的还有一支唐军部队,荡寇团一个步兵营的兵力,而新任的荡寇团团长夏桂农也在其中。武卫军编制上跟兵部所辖清军不太一样,仍旧是团旅的叫法而不是标协。不过军衔上却比照清军来的。于鹏溪身为旅长,但军衔却仅为中校,夏桂农虽然是唐军团长,但军衔却是上校,要大于鹏溪一级。而实际上夏桂农现在也兼任武卫军第三师的师长。
这当然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唐军团长同时还是武卫军师长,不过想想武卫军的定位也就不奇怪了。武卫军其实等同于大唐在清的附从军,要积极配合唐军的行动,而以唐军军官同时指挥唐军部队和武卫军部队,显然比较合适。
过了黄河之后(此时黄河入黄海而不是渤海,所以黄河也在江苏境内),这支部队的行进变得更加谨慎起来。夏桂农命令派出大唐的侦察兵,提前掌握行进路线的安全。事实证明这种行为是非常有帮助的,在淮安附近,探子回报,有一支民团埋伏在那里,等待袭击武卫军。
之后,又有一名来自大唐军情部门的特工找到夏桂农,向他汇报了相同的信息。
于鹏溪拍马屁道:“师长大人英明啊,叛党不自量力,企图偷袭我军,却不知我军耳目遍布江南,早已将其动静探得一清二楚,反而将计就计,将他们一网打尽。”
夏桂农原本是民国众中一名下层军官,近年来因为表现出色、立下军功,被提拔成为了上校。他的年纪比谢金武等人更年轻,只有三十五六岁,最是精干的年纪。对于鹏溪的拍马,他根本不在意,而是继续问军情特工道:“那些民团有多少人,战斗力怎么样?”
特工回答道:“现在江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萨载也是热锅上的蚂蚁。绿营的势力已经基本上瓦解了,投靠朝廷能继续任职,没有损失,但是对抗我们可能小命不保,这些绿营军将算的清清楚楚,都不打算跟萨载一条路走到黑。只有少数绿营部队被萨载褫夺了军权,由他的亲信统领,才仍旧绑在他的战车上。不过萨载对于绿营军力已经十分不信任了。八旗的军队数量太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是现在萨载最为信任的,就是这大半年来他组建的民团。萨载吸纳了一批当地士子,招募当地民壮,组成了这支部队,近期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统合,人称江南军。这批江南军虽然训练不够精实,甚至很多都缺乏武器,不过由于被士子们用传统思想影响,加上都是本地同乡,所以还算团结,士气更高一些。在淮安设伏的江南军民团,就是当地人组成的部队,人数约有六千多人,是苏北实力最强的江南军了。不过战斗力没什么保证,我们探查表明,他们甚至连刀枪冷兵器都没有装备够百分之六十,火铳只有二百多支,大都是鸟铳、火绳枪。”
夏桂农点头道:“这么说来,这支淮安民团不足为惧。”
远道而来的武卫军虽然是客军作战,而且成立时间尚短,训练也称不上特别充分,但是由于其军事编制和武器水平,仍旧能够发挥出比这个时代任何清军更强的战斗力。
于是,夏桂农下令道:“于旅长,命令旅部直属炮兵,在接敌前沿布置阵地,我要给这群不自量力打算埋伏我们的家伙一个大大的惊喜。”
于鹏溪道:“确实他们是不自量力啊,在只有数千人的情况下,敢对我们进行偷袭。”
军情处的特工道:“指挥这些民团的,大都是当地的一些读书人。他们自以为熟读兵书,就能当辛弃疾了,他们会觉得,以逸待劳,而且自己是正义之师,军心可用。总之,如果他们强迫自己相信会赢,那么不管现实是怎么样的,都不会避免他们做出愚蠢的决定。”
夏桂农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于鹏溪又问道:“师长,是否展开咱们的部队,在对敌炮击之后,四面合围彻底将他们击破?”
夏桂农赞同道:“没错,就是这个样子。不过不用打得太狠,我估计他们会比较快就崩溃,而且那些书生将军们恐怕很难再将他们集结起来,让士兵们主要抓捕他们的为首者,速战速决,我们还要赶去江宁。” 北美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