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越尚耕这样一分析,越绣宁便更是放心了些。
他们在这边商量了半天,县太爷在屋里,趴在案几上,小心翼翼的画着那块墨玉,画了正面画反面,两面的字,一笔一划的学着写了下来,连笔迹都不敢有太大的出入。
这样画了几张才算是满意,看了看,脸色愈发的凝重,想了半天起身,去书柜那边翻找县志,找出来翻找他记忆中的那几年的事情。
但是,那几天的县志全看过了,并没有关于那件事的记录。
县令皱眉想了半天,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自言自语:“我也是糊涂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记载在县志中?”
于是将县志放回去了,过来将那块墨玉再次的看了看。
这时候,门口那个一直传话的衙差进来了,道:“大人,去杏花村查问的人回来了。”
县太爷便小心的将墨玉放好了,道:“叫进来,叫文书过来记载。”
衙差出去,一会儿进来另外两个衙差,躬身行礼道:“大人。”
一个文书也跟着进来了,拿着纸笔在角落的桌边坐下,开始记录。
“打听的怎么样?”县太爷问道。
一个衙差便道:“村里人倒是都知道,这越家的事情这段时间闹得很凶。村里人的说法倒是都差不多,只说那越赵氏凶蛮,经常打骂大儿媳妇和孙女,大儿媳妇就是本次被告的女子越绣宁的母亲。”
“前一个多月才将大儿媳妇打的晕厥,大儿媳妇被本村的她娘家母亲接回去居住。越赵氏便时常喝骂询问,前几天拿了菜刀找去,正好看见大儿媳妇已经好了,在院中和人聊天,于是恼怒之下,便用菜刀砍伤了大儿媳妇。”
“因为差点出了人命,里正也担心。所以当天便找了村里的乡绅德行厚重的老人,给越家分了家。其实就是将大儿媳妇和孙女越绣宁分了出去。而大儿媳妇和孙女是净身出户的,什么家产都没分。”
衙差说到这里道:“因为越赵氏的其他儿女全都赞同分家,她自己不同意也没办法,且有里正做主,所以心中不忿,才来告状。”
另一个衙差点头道:“我们因听越赵氏砍伤大儿媳妇,倒是件大事,便去亲自看过。大儿媳妇果然是被砍得严重,一条手臂,手上全都是伤,听隔壁邻居说了当时的情况,那越赵氏却也凶悍狠毒。”
又道:“村里人还说了些其他的事情,大致也都是越赵氏和邻居吵架,打架一类的情况,皆是乡下人的七零八碎的各种牵扯。因着大人叫快去快回,便只将分家的事情查问清楚,便忙回来禀报。”
县太爷听了马上点头,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放了那个‘女嫌犯’的理由,现在理由有了,他当然不会多迟疑。
点头道:“行了,你们出去吧。”
这两个衙差出去了。
县太爷将文书记录的纸拿过来看了看,将那个一直传话的衙差叫进来:“你去让那个越绣宁看一看,没问题就画押。然后让他们可以走了。”又对文书道:“你下去吧。”
衙差拿着记录出去了,文书也出去。
县令马上叫进来另一个衙差:“一会儿这个案子完结,这帮人回去了,你再去杏花村,打听那坐在轮椅上的残疾青年的事情……”
大约是怕衙差不重视,漏了马脚,所以县令连借口都帮着想好了:“便衣去,装成是去乡下找亲戚的,走错了村庄……记着,一定不要被人发现你是县衙的,也不要叫人感觉出来你专门打听这个人……打听出来了,也不要做什么,马上回来禀报。”
那衙差答应:“是。”
今天从县太爷看到那块墨玉开始就不一样了,衙差守在门口候着的,也能感觉的出来。
县太爷又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觉着不对劲,又道:“不不,还是这样,去的时候带两个人,找这个村的里正,就装成是里正的亲戚,住在村里,关注一下这个人,有什么事情帮他处理,不要叫人伤到他,也不要……”
衙差听到这里已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县太爷还在说着:“也不要惊动他,只是暗地里保护,也不要让这个人失去踪迹,懂吗?”
“懂,盯住并保护。”衙差道:“跟里正可说明白?”
“不不不不,绝对不要跟里正说,跟谁都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县太爷几乎是马上就严厉的警告:“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衙差有点紧张起来了,不由的声音放轻了些:“那,舅爷,到底这个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要问!”县太爷冷着脸,一点没给他好脸色,一顿又道:“跟里正,就说是关于这个不孝的案子的……就这么说,事关孝顺的案子,本官一向比较重视,虽然已经查清楚了,但还是要看看平常,这一家人是如何对这位老妇人的……就这么说行了!”
衙差便答应:“是。”
“找老孙和老叶,他们俩办事稳重,本官比较放心。你不要在他们面前露面的……刚刚你去他们面前没有?”县太爷又想起来了,忙问。
“没有没有,一直是张哥在传话,我在那边坐着呢。”衙差忙道:“我这会儿就不露面了。”
县太爷这才点点头,严肃的道:“此事事关重大!此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你万万不可大意,稍微有些闪失……说不定你我的身家性命难保!懂吗?”
衙差吓得连连点头:“懂,懂……”
“去吧。”县太爷又沉吟了半天,才吩咐道。
衙差赶紧的下去了。
县太爷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又去案几前看着那块墨玉好半天,然后打开门等了一会儿,见那个传话的衙差又回来了,就道:“你们去将那个腿不好的年轻人带来。”
衙差过来交了签字画押的记录,答应着去了,
县太爷去打开了案几上的宝盒,将里面自己的七品官印拿出来,小心的盖在了记录上。
既然这位墨玉的主人牵扯这个案子,只怕上面来人仔细查问的时候也会过问,所以案子还是要办的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