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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吃了那么久的干粮吃够了;萝卜咸菜配馒头、小米粥,吃起来格外的香。
虽然说是萝卜咸菜,但是此萝卜非彼萝卜。
这种萝卜实际上是芥菜疙瘩。
说芥菜疙瘩可能一般人都没有印象,它实际上使用范围非常广,最常见的是榨菜、它是榨菜的主要原料。
至于为什么她端出来的咸菜都是黑乎乎的,是因为这些咸菜里面放了酱油。
这种黑乎乎咸菜做法还是很讲究的。
先把芥菜疙瘩洗干净,均匀地分成四段,然后把这些疙瘩用绳子穿起来、晒干;晒干之后是皱巴巴的。
把皱巴巴的芥菜疙瘩取下来,泡在水里;已经晒干了的芥菜疙瘩是泡不回来的,泡水只是为了泡掉尘土之类的东西。
泡的差不多以后,就需要上锅煮了。
煮的时候,需要放上八角、酱油、盐等;满满的一大锅汤,要一直熬到汤全部被吸收掉。
这样煮出来的咸菜特别软糯,很好吃。
之所以知道这个咸菜的配方,是因为现世中,我姥姥做过。
吃饱喝足以后,冯鸢尾时不时抬头看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那我们去打扫院子了。”王楠站起来,他戳了下白奋,后者立刻会意,拽起来了冯庚。
冯庚立刻会意,他把程晨拽起来,“走吧,我们刚吃饱,得去院子里活动活动。”
“可是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拖走了。
我看着一直欲言又止的冯鸢尾,开口:“阿婆,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她一脸心思被看穿的尴尬笑容,开口:“其实我是有点儿事情要你打听一下。”
“您说,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的,我一直听你叫他世伯,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冯鸢尾看着我说,“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
“没,家父和世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我说,轻笑,“也许您也认识呢,家父杜氏嫡长子,他和我的姑娘一卵同胞。”
“你说的可是梓楠兄?”冯鸢尾一愣,说,“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孩子。”
“说来惭愧,我并不是家夫的亲生子女,我是领养的。”
她一愣,没有再说话。
“梓楠兄近日身体可好?”冯鸢尾似乎是觉得顺着刚刚那个话题聊不下去了,转移话题道。
“家父两年前殂了。”我说,叹了口气,“紧接着杜氏遭人陷害,整个杜氏满门流放。”
“这……”冯鸢尾一脸错愕,“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能说,是我们自己没能做到面面俱到,才被奸佞之人钻了空子。”我说,越想越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直冲脑门儿而来,“今年上元节前夜,四爷也走了……”
“你的四爷,你说的是阿蘅?”冯鸢尾说,听她这么叫,那个时候,杜蘅应该还还不足二十岁。
“嗯。”我说,“阿爷因病殂去,三和二爷被牵连、迫害致死。大姑娘流芳途中病入膏肓,四姑娘下落不明……”
越说越觉得老杜家实在是太惨了,杜楠那一辈的人,基本上都没了。
襄阳那边儿,和杜楠平辈的杜审言,早就挂掉了十几年。
“抱歉……”冯鸢尾忽然道歉,让我有点摸不到头脑。
“阿婆,您为何这么说?”我不理解的反问。
“不应该勾起你不好的回忆啊……”她说,苦笑。
“没,如果自己都过不去这条坎儿的话,我也没办法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尽管知道她看不见,我还是摇了摇头,“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我跟您讲讲世伯最近的一些情况吧?”
“好啊。”冯鸢尾立刻应声,接着低下了头。
“对了,在此之前,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刚刚那会儿,我就在屋里打量了半天,“您自己一个人吗?”
茅草屋里并没有其他男子生活过的痕迹,是不是说,冯鸢尾也和姚旭一样,终身未婚娶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能不能撮合他俩重新在一起啊?
之所以问她有没有结婚,并不是处于对女性的歧视,而是怕姚旭会有心理负担。
我当然不担心他是那种迂腐的人,而且唐律允许离婚;只是怕他太爱冯鸢尾而会选择放手。
如果她并没有结婚的话,当然就更好了。
“嗯。”冯鸢尾应声,点了点头,“我一直都是孑然一身。”
“那您考虑过和世伯重新订婚、结合在一起吗?”我趁热打铁的问。
她的脸忽然通红,她看着旁边,眼睑不停地抖动着;她偷偷看了我一眼,嗔怪道:“你说什么呢,都这么大年纪了。”
“至尊陛下允许自由婚娶。”我继续做她的思想工作,“而且,世伯可是足足等了您三十年呢!”
她偏头看了我一眼,接着顾左右而言其他。
“对了,明天早上跟你们做贴饼子。”冯鸢尾忽然笑了,她笑呵呵的说,“去河里抓条小鱼,贴饼子配鱼汤,好吃的不得了……”
“阿婆,您真的不考虑吗?”我打断她的话,“您不是也等了他三十年么?”
“说句不好听的,人生在世,也就三五十载;整个人生能有两个三十年,都算是长命。”我说,“您知道他这么多年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他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我接着说,“尽管他一直以为你死了。”
冯鸢尾的眼睛里忽然多了很多透明色的液体;它们充盈了她的眼眶,眼看着就要坠落下下来。
“回不去了,无论怎么样,都回不去了……”冯鸢尾说,不住的摇头。
这才多大的事儿?
现世的时候,多少单身、丧偶的老太太出门相亲、谈恋爱,小日子别提过的多滋润了。
我准备接着说服她,刚看向她、就看到了她头上的玉钗。
既然吹箫的那个人就是姚旭,那她头上这根跟姚旭的玉簪“配套”的玉钗肯定是姚旭当初留给她的定情信物。
钗自古以来就是一种寄情的表物。
“蝴蝶比翼双飞。”我开口,“玉簪和玉钗也应该在一处才是。” 盛世:长安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