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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啊?”我说,想要起来,浑身忽然一起疼了起来;我又跌了回去。
“真的没有啊。”杜祡说,“地上除了那把杀猪刀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把陌刀又没了?
真是奇了怪了。
难不成又是那个黑衣人……
不对啊,我一直没离开过现场,厨房只有一个门,杜祡他们是破门进来的;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那他是从哪儿进出的呢?
我思索着,仿佛自己已经回到了厨房里。
我在里面找了半天,忽然看见了窗户。
对,就是窗户。
脑海里忽然蹦出来窗户被风鼓开的样子;那个时候刮起来一阵风来着,灯笼还差点儿被吹灭。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出去的。
可是他是从哪儿进来的呢?
而且,他得有多快,我闭了个眼的功夫,他进来了不说,还准确地把陌刀捅进了郭二娘的身上。
不对,他应该是直接投掷过来的,因为整把陌刀的刀刃都没了进去、穿透了出来。
陌刀是从腰上穿过去的,说明他投掷点不高,不然应该会穿在高一点儿的位置才对。
他应该是蹲着的、甚至是趴着的,而且他应该在郭二娘的侧面;当然也不排除他在侧面怕戳着我而改成了侧面。
忽然觉得自己好自恋……
我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如果当初仔细看下那把陌刀是不是之前那把就好了。
“陌刀?”杜煜问。
“嗯,我也没看清是哪里来的,”我说,“忽然就冒出来了,然后直接穿过了二娘的身体。”
“你看清楚了,是陌刀?”杜煜说。
“嗯。”我说,紧接着意识到,不对啊,陌刀本来就属于“国家机密”,一般人很少有机会见到,我怎么会认得。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陌刀,感觉跟传说中的陌刀很像。”我忙补充,说,“是一根看起来足足有七尺的铁棒子,上半截是刀,双面开的刃。”
“……”杜煜欲言又止,他看了我一眼,还是开口说,“其实,崇文的陌刀不见了。”
“啊?”我一愣,杜岘原本是用陌刀的吗?
“嗯,”杜煜说,“之前立了战功之后,至尊赏赐了崇文一把陌刀。”
杜岘的军功得多高啊,高到直接都能赏赐陌刀了。
这可是价值百万的兵器,而且算是唐朝的“国家机密”。
唐律明文规定不准殉葬,不准私人铸造;不过,陌刀造价高昂,一般人也造不起。
“崇文一直随身带着,”杜煜说,“可是,崇文殂了之后,刀也不见了。”
杜岘没了之后,刀也没了?我眨眨眼,被偷走了?
这个杜岘也是,几百万的东西呢,没事儿带着干吗,御赐的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家里找个架子供起来吗?
“大、阿兄,”我说,差点儿又叫错了,“二郎的遗骨何时归来?”
“崇文的遗骨已经焚了。”杜煜说,他倒是不把我当成外人,“崇文打小就说,若是自己没了,便焚了吧。”
杜岘真的是个奇人。我又一次被震惊了。
他真的不是从现世穿越过来的吗?
无论是餐具消毒还是火葬,又或是节约用水,这一切,都是现世才有的理论吧?
虽然早在先秦时期就有了“火葬”,但是天朝受儒家思想影响、讲究“入土为安”,只有边缘的少数民族才实行火葬。
也许是他在外行军的时候接触到的吧。
不过……杜煜说他从小就说要火葬来着……
“其实,阿娘礼佛,殂了的时候,也是火葬的。”杜煜说,“崇文想来是想念阿娘吧。”
这样就说的通了。
“如此……”我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那葬礼的话……”
“一切从简。”杜煜说,“遗骸运回来的时候办个简单的就可以了;崇文一向不喜欢铺张。”
“哦。”我轻轻的应了声。
“嗯,明儿差不多就回来了。”杜煜说,他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大夫从旁边的桌子前面站了起来。
“大郎,三娘。”大夫说,“郎君颈上的伤不碍事,只要敷上些膏药便好了;腿上的伤不是很严重,过两天自己就可以愈合了,只是……”
“只是?”杜煜和杜铃兰异口同声。
“郎君气血淤积,恐怕短时间内难以调理。”大夫说,“我开了些顺气调息的药,每日煎服,少则两月,多则三月便有效果。”
“气血淤积?”杜铃兰问。
“嗯,郎君体内有一股无名的气息在扰乱原本的气息,”大夫说,“郎君是否时常头疼?”
“是。”杜铃兰说,“总是有一阵儿,会忽然头疼欲裂。”
“嗯,那便是无名气息在和原本的精气斗争,”大夫下了论断,“如此下去,恐多伤神。”
“难怪呢,”杜铃兰表示赞同,“今日总感觉阿兄神色困倦。”
“嗯,”大夫说,“那无名气息已然到了中丹田,再往上走,就到了上丹田了。”
“是这样啊!”杜铃兰恍然大悟,“那这样需调理多久才能根除?”
……
我旁边呆呆地看着大夫和杜铃兰交谈;我从来只知道“丹田”,没想过还有上中下之分。
说起来,无名的气息,难不成是“我”?
也就是说,杜展还没有完全离开,他还有意识。
我忽然想起来早上那会儿,我又一次“窥探”到了他的记忆。
他还想回来的吧?
毕竟原本就是他的身体来着。
“如此,有劳了。”杜煜说,他喊同行的家仆,“阿昙,请疾医先到厢房休息。”
一个人走过来,就是上次帮忙牵马的那个人;他走过来,把大夫领了出去。
“我们也走了,阿展你好好休息。”杜煜说,走过来把站在窗前的杜铃兰牵过去,“再晚,就宵禁了。”
原来宵禁也是分时间的啊,我还以为只要天一黑,路上就不让走了呢。
“多谢些阿兄和铃兰,”我说,准备起身送送他们。
“你不用起来了,我们俩又不是外人。”杜煜说,轻笑,“明儿还过来,傍晚那会儿,阿筠还吵着要过来玩呢。”
我也忍不住笑了。
“阿筠怕是也想吃阿展的豌豆糕了,不枉我怂恿他那么久。”杜铃兰“哧哧”笑,接着说,“阿展,你等下要不要熬夜起来做豌豆糕?”
“铃兰……”杜煜无奈地喊她,“又乱说,庖厨出了血案,明儿一早是要报官请勘之后才能清理的。”
“开个玩笑嘛。”杜铃兰吐吐舌头,冲我说,“那我俩先走了,明儿一早来看你。” 盛世:长安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