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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大早朝。
“这一连休了不少日子，陈大人看起来圆润了不少啊。”
“刘大人就别取笑我了，我官小，小早朝我哪有资格来，不像刘大人，贵人多忙，正月初六就开始上小朝。”
“呵呵，看柏丞相还是来的这么早。”
“这么多年，从未有一日见柏丞相不来早朝的。当真是令人敬佩啊！”
“是啊，令人敬佩啊！吾辈羞愧啊！”
没过一会儿，朝堂上的官员都来齐了，传旨太监细着嗓子喊了声“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拜。
“平身——”
“谢陛下——”
“年节期间，长安城防卫做的不错，这相关的，该奖的还是要奖。”宣宗开口道，“别的呢，有什么要奏的吗？”
户部侍郎宁常远上前一步，道“会禀陛下，去年年初蜀地地震，十月收成不好，四川总督前几日申请户部粮食再加调三万旦粮食。”
“朕不是记得，四川去年的粮食不是给了许多了么？”
“回陛下，去年确实拨了五万旦粮食了，依理说不算少了。”
“那是什么原因又来要粮食？”
“回陛下，请求调令的公函上写的是冬雪太大，恐三四月份都无法融，到时田地无法恢复农作，百姓便又要饿肚子。”
“荒谬！给我回他，他堂堂四川总督，要是想不出办法融雪，就去给我一点点的去把雪给我吃到肚子里去！”
“是，微臣记下了。”
“还有，给我加一条，别有事没事，小事大事统统都来找户部，伸手要粮的时候一个二个到都是很积极啊！”宣宗一想到这事，就觉得气，四川临省就是湘楚，自古以来的鱼米之乡，问湘楚总督借粮，总比问户部借粮要方便的多嘛，这些人都是算准了户部给出去的粮食不用还，借了别的省的粮食还要还，一群滑头。
“陛下圣明”，宁常远道完这句，便后退到自己的位置上。
“陛下”，柏远山见宁常远后退回去，便开口道。
“哦？柏丞相有何时要说吗？”宣宗问道。
“陛下方才说地方官员都盯着户部的肉，老臣倒是觉得这怪不得他们。”
“为何？”
“户部尚书位空缺已有半年，一大部主位悬空，自然会让下边的人心思不宁。”
话及此处，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户部尚书之位空缺，便是户部里边的人都有可能入主正位，那究竟是谁能入主正位，就是要看谁在背后支持了，所以这个时候凡是动了心思的人都在积极拉拢各方的官员，地方的，中央的，这也就助长了地方官员的气势，认为中央官员积弱，可以乘机讨要好处。
宣宗并未说话，柏远山说的这些他懂，晾了一会儿，看着朝中站着的人，才慢慢开口道，“宁常远？”
宁常远听到自己名字，赶紧出列，“微臣在。”
“即日起，封宁常远为户部尚书，三日内重新补齐户部所有空缺岗位，若是完成的不好，就不要穿着这身乌纱帽来见朕了。”
“微臣谢陛下隆恩，微臣定当竭力重整户部！”
“好，退下吧。”宣宗挥挥手，示意退下。
“父皇，程一言程总督正在殿外等候召见。”宋子渊见宣宗并未有提及程一言的迹象，上前一步提醒道。
“哦，对，宣——”宣宗道。
程一言这才被宣了进来，行礼之后，便开始讲述自己所调查的结果。
“臣奉命调查钱塘江大坝案，供提审八位相关证人及证词到长安，带来相关案宗百卷，昨晚已经全部移交大理寺，大理寺寺卿包大人昨夜便连夜开始审理核较。”
“先不说大理寺的事儿，先说说，你调查出来的结果。这钱塘江大坝到底有没有人乘机贪污？”宣宗打断程一言的发言，直切主题道。
宋子渊看了看宣宗，心中一时有些诧异，父皇怎么似乎突然对这件案子这般上心了。
“此事相隔数年，微臣从河道司那里查到的案卷记载的事情是，钱塘江大坝却是使用的蓝山石，就是那种最坚固的石料所建，所有卷宗皆是这般记载，这点确认无误。”
宋子渊迅速抓住要点，问答，“当时河道司是何人主事，这些卷宗又有何人经手撰写？”
“回太子，河道司主司前年因身体不适为由，辞了官携着家人去了乡下，我们派出去的人找了几次，都不曾找到。经手的人，能找到的我这次都带来了，统共也就找到了两人。”
“那这两人是作何解释？”宋子渊问道。
“这两人那时官位低，就是誊写的文书，每次就是按照移交过来的单子照写，单子上填的什么就写什么。所以，这事情，他们两个也没给多少干系。再者，从当年参与钱塘江大坝修建的人手调查，除去一些打杂人手，凡是能够与石料挨上边的人我们都在浙江挨个审讯过，最后也只摘出六人，其中两人是负责搬运石料到大坝上给工人的，一人是工头，每日都要清点石料人手工程进度等，还有三人都是碎石工。”
“这般说来，这几人都算是与石料有接触的人，结论应该不言而论啊。”宋子渊说道。
“然此处正是症结所在，碎石的人说这石头很难砸开，说定不是普通砂石，运石料的人说这石头沉，但是工头却说，这石料是次品。按理说，碎石的人和运石料的人都是和石头有直接接触的人，说出来的自然可信，可这工头说的却与这两人说的恰好相反。”
“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突破吗？”宋子渊继续问道，“那几人可有说谎，人品如何可有调查？”
程一言一五一十继续回道，“微臣都有调查，工头喜爱喝酒，平日是个醉鬼，这一点他乡里的人都知道。碎石的几人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日除了种庄稼就是卖力气，运石料的两人性格唯唯诺诺，见了官府的官兵都吓得说不清楚话。”
“依程总督所言，这工头的话有几分可信？”宋子渊问道。
“没有确着证据，微臣不敢妄言。”程一言说道，“原本我与牛知县想从出石料的地方着手，查了浙江省的所有石料厂，谁料，那年的记录竟全部都消失干净，是以这条线，没能走通，这案子如今也并无结果。”
“程总督过了年节就赶路了吧？”柏远山突然开口问道。
“是”
程一言答道。 何处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