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十六 故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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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大石道:“唔,萧兄弟在萧大王身边征战沙场多年,我们眼下先要对付南朝宋军,虽然我们都知道他们战力不佳,但此番号称十万之众,却也不可轻敌,请问有何良策?”萧斡里剌看着他,迟疑片刻:“郎君,这个……属下见识微浅,对于当下南京危机,不敢说有什么良策。”大石微微一怔,术薛道:“管它宋军来了多少,他们来多少,我们就射杀多少,擒获多少,难道南朝那些腐儒士子也敢把自己当成女直贼虏,当我大辽契丹好欺负么!可恶!”松山、萧达鲁、萧遏鲁等无不激愤:“不错!一定要教这些宋人知道厉害!”大石上前揭下地形图,道:“好,诸位有此决心,我也没那么担忧了。不过,我们眼下北有强虏,南有宋兵,而南京满城兵马不过三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还需要从长计议。”
大石扭头望了望地形图,他所属辽兴军本来是在平州驻扎,作为南京侧翼。宋军进犯主要在于夺取南京,因此辽宋分界的白沟之争定然最为要紧,白沟沿线山林茂密,沟渠纵横。南面南朝境内边关地界自雄州、霸州一路很多地方都为泥沼、湖泊,能通行兵马的地方很少,且布满荆棘,地势十分复杂,不便辽军展开深入进攻。
大石看了看回头道:“这样,既然宋军已经进发,耶律术薛,你还是以打探情报为主,即刻加派人手前往界河东西一线仔细打探消息,随时传报与我。松山,你继续加派人手修筑防御,加强南京内外城的守卫。唔,你们二位先去布置。”两人领命退下。大石继续琢磨着,回头望了一眼萧达鲁、萧遏鲁、萧斡里剌,略显迟疑,萧氏兄弟互望一眼,萧斡里剌也看出大石欲言又止,忙道:“属下奉奚王号令,前来协助郎君破敌,萧斡里剌不才,只要能够有助于守卫南京,各位只管下令。”大石看着萧斡里剌淡淡一笑:“多谢萧兄弟,大家既然一心为国,耶律大石也一定全力以赴,我们这样……萧兄弟把奚王的人手如此……”正说着,外面守卫大叫:“报节使,宰相有请。”众人一惊,大石也有些诧异:“宰相?是哪一位相公?”守卫摇头:“是李相,说请大石节使速速前往,有军机要事。”
耶律大石听了整理衣装,回头对萧斡里剌道:“烦劳兄弟们前往准备”,然后对萧达鲁、萧遏鲁道:“你二位先往平州将能召集的人马快速调回备用,我去去便回。”然后备马赶往李处温府邸。听了整理衣装,回头对萧斡里剌道:“烦劳兄弟们前往准备”,然后对萧达鲁、萧遏鲁道:“你二位先往平州将能召集的人马快速调回备用,我去去便回。”然后备马赶往李处温府邸。
路上夜风刺骨,雪花在寒风中飞舞,呼啸而来的仿佛是万千冰风……耶律大石却浑然不觉,一直在琢磨李处温找他用意何在呢?这个位居宰辅的平章政事和他掌管军务的节度使素昧平生,即便他在上京许多日子,耶律大石一个南面林牙,也从未和他打过交道。这时候共处南京城下,怎么会想起要找他呢?
到了李府门前,呀的一声门开了,一个家丁提着灯笼,带着笑:“是大石节使吧,请进,主人恭候多时了。”大石点头,想要问一声为何要见,但想起那一句“军机要事”,心想不管如何也见一面吧,于是将坐骑交给那家丁,踱步入内。
进到客厅上,四周燃着柔和明亮的烛台。家丁请耶律大石随便坐,然后叫人奉上热茶,寒喧了一下外面飘着的飞雪,这时外面一个三十上下的汉人道:“哟,足下一定是家父恭请的大石林牙了,在下李奭有礼。家父方才从燕王那里回来,耶律兄少坐片刻,请喝杯热茶去去寒气。”
大石只得依言入座,端起来问到茶碗间的热气,看到那茶碗白色的釉着花色,端详了一下,下面有邢窑的印记,年号所记为会昌五年,心里觉得好笑:“刚到南京不久,怎么就先后被人请喝好几次茶了……会昌?这茶碗居然是唐代的古物。”他只看出茶碗所属唐代,却不知这是唐时名窑所出。当年,号称南越北邢两大制作茶器的瓷窑,邢州所产外观淡雅的白瓷曾经天下驰名,大诗人白居易称“白瓷瓯甚洁”。一代名僧皎然则有诗曰:“素瓷雪白漂白沫香。”到了宋代,邢州才不再以产茶具为名,而流行官、哥、汝、定、钧五大名窑。李处温身在南京,能有这三百年前的白瓷茶具显然是破费心力才得到的,而耶律大石身为契丹人毫不知晓这中间的雅趣,只是忍不住问:“李兄,耶律大石初到南京,眼下军务紧急,燕王和李相都知晓,不知郎君能否告知相公深夜请我前来有何要事?”李奭陪坐在一旁,看了一眼外面:“耶律兄,此事正是与大辽国事息息相关啊,陛下眼下行踪不明……”
“唔哼……”李奭猛一回头,见李处温一身青灰色便服出现在厅外,见耶律大石放下茶碗起身,颇为恭敬的行礼,笑容可掬地拱着手跨进来,“唔,重德贤弟来了,还请恕老夫慢待之罪。”大石忙道:“相公言重,大石愧不敢当。”李处温笑着坐下,回头示意李奭。李奭向大石拱手,退了出去。
待侍女也端来热茶放下之后,李处温打量大石片刻,慢吞吞地道:“听说贤弟适才从王府得知军情后,已经在安排应对之策了?”大石侧坐答道:“是,此次南朝由童贯和种师道领军,来的都是西北兵,在宋国边塞对付西夏多年,共有十万之众,不可不小心应付。”
李处温斜睨着呷了一口,轻轻咂嘴,好似回味一般,然后放下茶碗:“嗯,贤弟所言不差。所以,适才我与奚王商议了,他派人去你那里协助,你可见到没有?”大石一怔,点头道:“见了,原来是李相公与萧大王援手相助,耶律大石感激不尽。”说着站起来抱拳行礼。
李处温哈哈一笑,摆手道:“老弟不要客气,坐、坐下说话。”抚摸着衣襟,沉吟片刻:“我说重德啊,在这紧要关头,本不应打搅你御敌,老夫与左、虞二位,还有萧大王思前想后,此事关系到朝廷气运,如今大辽腹背受敌,我们如果没有领袖群伦之人,大辽社稷危矣,你说呢?”大石咀嚼了片刻:“李相说的不错,不知需要耶律大石做些什么,还请相公明言。”李处温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好,老夫喜欢贤弟快人快语,实不相瞒,陛下如今是下落不明,为我文武百官计,为这南京城和大辽朝廷计,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希望贤弟能同舟共济,拥戴燕王担负起社稷重任。”说完直愣愣看着大石。
耶律大石也有些踌躇,其实方才的言语已经令他有所警觉,但李处温这一番坦言,还是让他有一些诧异,忖道:“不错,陛下从中京已经失去了音讯,如今北有贼虏,南有宋军,国家大事全落在了南京的存亡上,大辽社稷是大,怎能就此萎靡不振?秦晋国王本系兴宗之后,当年也曾险些即位为帝,如今危急之下,权宜行事倒也不是李处温等人全然私心歹意。”
李处温等了一会儿,端起茶碗慢悠悠又呷了两口,命人续上热茶,然后才问:“如何?重德可有什么顾虑?”大石还沉浸在思绪中,半晌“啊”了一声,瞥见李处温微笑地依然盯着他,大石侧身端起茶碗,镇定心神道:“这……李相与奚王等已经思虑周全,对于国事嘛……耶律大石听从相公便是。”李处温笑道:“贤弟此言差矣,今夜请你来,并非是要重德听从于老夫,而是老夫须得了解重德是否赞同我等拥戴燕王延续国祚。”大石一呆,顿了一顿:“唔,在下明白了——”当即站起来,到李处温身前抱拳道:“回相公,大辽社稷存亡之际,一切有助于国家兴盛的方略,耶律大石一定全力以赴,燕王是大辽宗室血脉,在南京深孚众望,由他继承大统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在下并无异议。”李处温听了眉开眼笑:“哈哈哈,我的贤弟啊,来来,请茶。”
李处温待大石端起白瓷茶碗喝了一口,起身到大厅外:“重德,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王府。”大石一怔,跟到厅外:“这时候……”说着外面李奭和左企弓、虞仲文都纷纷出来,大石心里一诧,见到李奭怀抱着一个包袱,大臣们都没有换下正装,显然适才从王府出来,都来到了这里。李处温道:“你二叔那边怎样?”李奭道:“他去张相和奚王那里了,让我们在王府上相见。”李处温道:“好,机不可失,我们即刻出发。”大石满腹狐疑,但也只得跟在众人身后。 绝塞狼烟西辽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