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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十余日的路程,无比平淡,小厮打扮的林甫一路晃晃悠悠,莫说是东汉的高手,就连山贼也没碰着一个。
马车渐渐驶向东汉都城,待得离得近了,林甫掀起车帘来颇有些好奇地看向汉京,这座年轻的城池别有一种味道。
大商皇朝的京都就是如今大周的京都,汉京本只是一个大一些的地方城市,但这座城池里出了一位英杰,那便是刘启。
东汉的开国皇帝是个颇有些念旧的人,虽然汉京的底子不算太好,但东方安定之后,刘启仍旧选择定都于此。
十几年来,为了让汉京能够不逊于沿用千年的大周古都,不论是人力还是物力,东汉人都付出了不少。
林甫在资料上,一些有关当年的记载中也有读过这件事,简而言之,刘启利用东汉百姓们对于大商皇朝的仇恨和不满,将建设汉京这件事偷换了概念,诱使大家化悲痛为力量,将对大商皇朝的不满化作建设自己的新都城的力量。
这是东汉人民在刘启的引导下采用的表达方式。那就是建设一座绝不逊于千年古都的都城。
不同于大周京城的那种古韵古风,这里的一切都很年轻。
大周城墙高四丈,汉京便要修五丈,只是看了一眼城墙,林甫便发现了这点,不由得哑然失笑,两边的较量当真是无处不在。
高大宏伟的城墙由青灰色的巨石堆砌而成,十几年的雨打风吹还来不及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驶至城墙下,林甫不得不费力地扬起头来,才能将上面的角楼纳入视线内。
因为好胜心而修得宏伟是一方面,这种崭新的感觉,更让林甫感叹古人的坚韧和创造力。
不借助任何机械的力量,仅仅凭借自己的双手去追赶已逾千年的古都,不论成果如何,单只是这份冲劲,就值得敬佩。
待得入城,京中极为宽广。
汉京的街道不比大周的温婉,而是大刀阔斧至极,极为广阔。
只是广阔虽是广阔,却还是比不上大周京城的那种热闹,酒楼商铺略有些少,若说这是萧瑟,却也算不上是错。
个人来讲,其实林甫很喜欢这种崭新的感觉。不论是在大周,还是前世看古迹,他所能看到的总是上了年头的。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年轻的都城,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某种活力。这样年轻的都城,让他蓦地有了某种代入感。自己原来真的在与这个时代一起成长,而非只是来参观这个世界的一个看客。
走马观花地看了一路,林甫终于收回了目光。
见时候还早,便向旁边路人询问了祥云书坊的位置,打算前去先将信件与书稿送上。
日后要步入官场,总还是需要些许拿得出手的辞赋的。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没有多少称得上名声的诗句,林甫颇受诟病。
如今既然要抄书,倒不如填补一下这方面的空白。
时间紧急,每日还要跟着木前辈学习追踪,陷阱等方面的技巧,再准备一长篇小说实在累了一些,倒不如准备一些词赋,省些字数。
林甫手中的这份书稿,诗词数十篇,赋三篇,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万字。但这可是三元连中的大才第一次公布自己的诗作!虽说多半比不上上回出书拒婚那般轰动,却也是一定能够畅销的。
祥云书坊的地理位置极好,据方才询问的那位大叔所说,正位于这汉京最热闹的文修路上。考虑到书坊背后的东家,这规格并不让人感到奇怪。
只是祥云书坊的门面并不太大,招牌也是中规中矩的,并没有显出任何皇家的气派来。想来是因为从商着的地位总还是不高的缘故,二皇子刘旭经商一事本就被刻意地淡化,招牌上也就不敢做什么文章了。
比之一旁鎏金镶边的,题字落款的,祥云书坊显得十分低调。
书坊,即是书店,书肆。后堂是印刷的地方,前面则是卖书的地方。
只是文修路上寸土寸金,饶是堂堂皇子也觉着将印刷的场所定在此处实在暴敛天物,因而此处的祥云书坊只卖书,不印书。
听闻了林甫的来意,这边书坊的掌柜面露难色,“小兄弟,这等印书出版的大生意都是在惠宁街上的那家谈,咱家的主子就在惠宁街上。文修路上的这家只贩售,这等大事我也不敢乱下承诺,小兄弟若要出书,还是去那边谈罢。”
“这等大事掌柜的管不着,小的我也插不上手。”,林甫笑着递上信件和书稿,“这件事两边已经谈好,我也只是个送信的,你家主子看到书信之后自会明白。”
接过书稿一扫上面的署名,正是近来声名鹊起,几乎可以算作是销量保障的林甫,书坊掌柜喜不自胜,来者不熟悉汉京,找到了文修路的店里来,这可是给了自己一个好机会在二皇子面前露个脸啊!眉开眼笑地收下书信,店掌柜连连承诺道,“小兄弟旅途劳顿,一定累了。你尽管放心,迟些时候我就亲自送去,绝不耽搁。”
“不知道小兄弟来到汉京,有没有寻着住处?”,店掌柜跟着二皇子也有些时日了,对自己的主子极为了解,今次与这位林公子的合作根本不是明面上那么简单。出书一事的门道,他最为清楚,若不是别有他求,根本犯不着千里迢迢去征询意见。
店掌柜觉得这位前来送信的小兄弟眉清目秀,看起来不像是常年吃苦的下人,搞不好会是那位林公子的心腹。因而便想顺水推舟,送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人情。看着林甫手边背上的行囊,店掌柜笑得不远也不近,“若还未找寻,咱们家在惠宁街上就有这么一家客栈,规格也算是汉京之最了。远来是客,小兄弟又是来合作的,你尽管放心,我们分文不取。”
店掌柜出人意料的热情,对自己这么一个小厮不仅没有任何轻慢的意思,竟然还积极安排住处,分文不取。
“啊?”,实在是事发突然,这与林甫日前所想的完全不同。
林甫还在诧异的时候,店掌柜便已经唤来了一位年轻的伙计,“来来来,阿姚,带这位贵客去惠宁街上的那家神仙居下榻。这位是大老板的客人,你小心点个招待,让那边的人也把眼睛擦亮了,别惹得大老板不高兴。” 醉枕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