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一些小小的意外,这是一次胜利的,圆满的聚会,基本达到了所需要的效果。\对很多人来说,这将是意义深刻的一天。
“养儿院他又异想天开大兴土木鼓捣些什么”
“据说本是他在成都时,曾向月殿许诺,为其建一坐当世绝无仅有的游乐之所或有关联”
当然,在官方版本的大内起居注中,也就仅仅寥寥数语带过。
在同一是时间,宫城北角东市边上的崇仁坊,最大的学子聚居地东来楼,楼上楼下也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一排插着大同社飞鱼小旗的制式大车,整齐划一的停在了正门王维手书的楼牌前,
“这些是什么人啊,”
看着大门鱼贯而入一些皮肤黝黑,穿着白单夹衣头戴纱冠,看起来颇不合时宜和节候的学子。
他们带着背着箱笼,同样黝黑的伴当,小心而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露出兴奋和得意的神色,领头的是一个穿蓝袍赫巾的九品官。顿时引起了一阵阵的惊诧和议论。
“你少见多怪了,这些是南边来的学子”
其中也有少数识货地开声道
“哪个南边。难道是岭南道是广南。还是闽中”
“广南和闽中。都有自己地会馆比那更南边地地方来地”
“比广南更南那就是大海了。哪有什么人烟。
“你孤陋寡闻了。你没看最新地诋闻么极远地天南之外地岛上。有前朝以来流落海外生息地国人种。请内附天朝以正本源。南朝已经恩准置诸海上羁縻州。并许为南海府辖下”
“南朝还特恩旨以南海府下属民百姓。入籍、事学通商等诸国人待遇他们大抵赶上这好时机也沾了这个好彩头地光”
“原来是那群海蛮子,难怪一身的腥味
一听他们是那些蛮荒之地来的,顿时有不以为然的,还有转身去的。
“南海府推举来的学生中,怎么还有北塞胡”
说话的人。又指着人群中一些明显域外人种特征地人,他们也是一身士子游学的冠戴
“这些恐怕不是大秦西域列国传过来地北塞种他们应该是广州的熟番户
“熟番户”
“不错。依据本朝户婚律初归化天朝者为客户落土三代后,恒有产,乡老资望为保,无做奸犯科者,可改名籍,以国人事之广州海商何止十万。番生子女比比是有些域外种也不希奇。
“新开的海外州哪来的那么生员”
“这些当然是为流人籍所准备的也算是本朝一个变通之条”
岭南素为本朝重要的流人之地,其中公卿显贵,名门世家,文人雅士不乏其人,许多人是带着家眷一起被流放地。等不及朝廷大赦,就在地方生养儿女,这些子女也因此落籍地方,为了让后人落叶归根或者说是有更好的将来,最好的捷径就是通过科举。不过他们想参加科举,必须有州一级的地方官举荐,因此海南就变成一个首选。
“为了功名之望连那些海上州,都有整族迁海南的”回家后地,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一笑了之。事实上,
开海外州,其实没那么困难,只要一群土生父老,象征性的奉上户口图册,请求内附天朝就可以了,自开国以来,本朝的许多羁縻州就是这么设立的,这种增加国家体面和税赋的事情。到成都小朝廷走一圈。就批转回去了,连宣使的人都是把这当作一次有点油水却不怎么要紧的远差。
这样一来。新设的都督府也不至于只有海南光杆一个可以辖制,一下多了十个海外羁縻州属地名义,这种手段,在大多数人看来,也不过是为了让新设立的都督府的空架子,不至于太难看而已。
由于海路区别与陆地领土的特点,这些飞地在财税和民政上拥有相对的自治,但是军事和刑律受制于海南都督府,而作为南海巡检管辖的只有开埠的港口及附近的地区。海权与陆权的最大区别,不在于实际领土面积地占领,而在于航路通道地有效控制。
被中原一贯视为蛮荒弃地,流放中的流放地海南,已经不比从前。虽然内陆还是大片莽莽雨林,但是沿海确是另番景观,现在连海外来中土的行商,都要先行到琼州港停泊一番再去广州,既是补给也是报备,这里不但有一些相对独特的物产和工业品,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接受官方悬赏的任务,完成一些诸如货物输送、人员送达,乃至协助官方补给、捕盗、攻占、私掠之类的要求,否则就会被视为走私,在海路行程中也很容易出点什么意外。几十个大海商世族联盟背景的商社,还有众多的中小商社行会,也在这里有派驻机构,以方便交易和交涉,以及争议仲裁。
另外这些土生唐人虽然久居海外,祖上也不那么干净敢到海外闯生计的人,也多不算什么善良之辈,基本都是胆大亡命或是为环境所迫走投无路的人,但是不管在什么时代,对天朝的归属感,还是有极大热情的。
特别是有了入学仕官的希望之后,更是号称要给我立生词牌位纭纭,家家户户争相延聘,让广南之地境内有点文化的教师几为一空,再加事实上本朝对羁縻州有一些优待的。
只要能达到一定的户口规模。比如荫授一定的散官流外官等头衔,并且可以由保举一定数量进入太学地名额,或者参加科举等等现在具体都由海南来操作,因此治所琼州的南海府,正是名副其实的炙手可热,不仅仅是那些海上新州,还有包括广南的番人客户也是蜂拥而至。许多人宁愿倾上大半的家产,给自己的后人换取一个好出身或者功名。
随这个消息而来的是。范阳流人地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了,那群登州商团的家伙,愿意出船承运,这样就不用大老远走陆路,穿过河北、河南、淮南、江东进入闽中,再到福州地候官镇去登船跨海。
作为交换。他们需要一些训练有素的将兵,好加强商团的武装力量,这群南方三道背景的商人,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对北上开拓新航线。爆发了可怕的热情,
根据我卖给慕容家族地所谓北海图,据说他们已经在极远的流鬼国更北的地方,找到富含金沙的河流,利用于当地土著的交易,修建了一个过冬地据点,正需要留守的武装,虽然一年只有四个月可以行船,但是皮毛和金沙的足够让他们无视其中的艰险。
反正在海上风浪不测。所造成的损耗,是很常见的。也不少那么个百八十个,作为小丫头好心给他老爹提议的善政之一,这数千流人是带着家眷一起去的,只是交错的混装在一起,可避免一些暴乱地风险。
理论上,运输流放人员的船只将会遇到“风暴”,偏移航线到夷州北方的一个大岛,那里有一个贸易据点。将大部分流放人员下船。发给基本的工具和种子,让时间进行有限的甄选。然后每隔一段时间送一些补充。再带走一些人,这样对夷州的影响,就减到最小。
这个位于倭国以北的大岛上除了冬天比较长冷一些外,倒还物产丰饶,特别是盛产熊鹿,据说已经与后世的北海道有关。
玩耍折腾了一天,捧着从芙蓉园里偷摘回来的各色芍药,小丫头和雨儿,都有些疲乏,早早就去困觉了,我也一手牵着脸红红地阿蛮和云容去浴厅,打算从精神到身体上地好好抚慰一番。
上已节也被叫做女儿节,为古代少女举行成年礼的日子,许多少女都会在这一天由富泽深厚,父母长寿,儿女众多地女性长辈进行“及笄”。
不过作为皇家的体制,自然不是早婚的民间所能比,所以小丫头还要等上一年,看着别人插花穿衣,很有些眼热,也有些郁闷。就把象征解语花和传情信物的芍药,给糟蹋了不少。
由于龙武军中许多军人家庭的特殊性,作为这个体系内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之一,阿蛮倒是成了争相邀请的对象。
晚上还有城中的未婚男女都要参加的,在芙蓉园里由官方组织的“鹊桥会”,因为上已节传为女娲所定,她分阴阳,定姻缘,制定了自由选配的上巳节,最早可以上朔到远古氏族社会的群交大会,虽然汉族中已经随着历史消亡了,但是我身处的那个后世,在许多少数民族中,依旧尤有遗存。
这一天,也是民间公认的大型集体相亲活动,白天只是踏青和会面,到晚上才会达到最,长安的青年男女,可以暂时无视执金吾的夜禁,赏玩游宴到卯时再由特定的街道回家,据说这一晚上,女子头上的簪花和贴身手帕,男子的头巾、汗衫,不知道要“丢失”多少
我这种插满红旗彩旗飘摇的大山头,就不用象吐突承晖为首的那些无良人士一样,用自己的头衔和身份,冒充的未婚白金王老五,去诱骗无知少女的芳心,刻意给别人制造烦恼和困扰了。
在这一天里,已经成家的人,还要在靠近河流的地方,举行“祓除畔浴”“祭祀高”等活动,在我家的曲江别墅里,就由身为公主六尚女官之首的尚仪阿蛮负责主持这一切。
根据周礼.春官.女巫:“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衅浴谓以香薰草药沐浴。”后汉书.礼仪上:“是月上巳,官民皆洁于东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为大。”
所谓祓禊、修禊是一种沐浴活动,以香草煮出来的兰汤洗沐全身,沐浴是为了辟邪去灾。古时人们认为妇女不育是鬼神作祟,就利用上巳节地沐浴。去邪祟以治疗不育症。
祭祀高。即上古管理婚姻和生育之神。高,又称郊。因供于郊外而得名。也是为了求子,
在午时过后,她要带头穿上红白丝涤,代表上古女巫的祭礼服,把太阳晒过的汤水从头浇到脚,浇的越彻底越好。据说由此还可以去病瘟和霉运。
而在百姓家,这一天把荠菜花铺在灶上以及坐、睡之处,认为可除蚂蚁等虫害;把莽菜花、桐花藏在毛衣、羽衣内,认为衣服可以不蛀;妇女把莽菜花戴在头上,认为可以不犯头痛病。晚上睡得特别香甜。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大家也累的够戗,直接留在曲江边上的别墅里过夜,在这一天晚上,承载着众多希望与期盼的我,任务实在很艰巨,连礼服也不让换掉
第二天我起来地很晚,睁开眼睛已经几乎是下午,身边只留下了初晴在身边照顾。其他人都先行回去了,雨儿和小丫头要去宗学听讲,下午还要参加“步打”,唐人很喜欢球类运动,有用脚踢的球叫“蹴鞠”;有用手抛地叫“抛球”;有骑马用曲杖打的球叫“打马球”,年纪小一点不适合骑马的就用“步打”。
宁凝去了门下的产业,阿蛮和云容一起进了宫,参加内朝命妇的招待会,红线陪沈夫人又去了大慈恩寺。自从已经11岁皇太孙李适随扈回到长安。她就经常去那里,那位哥舒大小姐也去医护营。她最近去的很勤快,据说是在学习医疗护理之法,身份有些尴尬又有点要强地她,不喜欢象长安大多数内宅女人一样,整天饱食而无所事事。
我趴在床上,慢慢的听着想着,由初晴恰倒好处的慢慢慢替我揉着有点抽筋的背腰,和几乎失去知觉的腿脚,渐渐地缓过气来。
用珍珠末拌青盐的牙粉清了嘴,喝了半碗洒奶干碎的血糯鸭肉粥,蘸着吃了两块葱皮米煎,决明子和青苗煮揣热水也就实现准备好了,泡了个满身清爽。
按照这时养生之道,沐浴出水后,先用干净的粗巾搽措的满身通红、然后再用热水冲淋身体,再用细巾擦拭身体每一条细微缝隙,披上专门的布衣,以候身燥,中间还要喝一些饮料药茶,以止口渴。
这可是有惨痛教训的,当年我那位便宜老帅哥舒翰,就是在激烈房事之后沐浴,而突然中风偏瘫的,若非他无法视事,造成底下将帅自行其事,他也算是当时仅有几个能让安禄山最忌讳的人之一。
我在等待地时间,初晴又端了面盆和盒子进来。轻轻打开一折小刀,沾着水和皂角精,给我刮脸净面。
躺在竹制的交床上,留长的头发从末梢被玉环扣束住,梳理起来垂挂在雕纹绦环的立架上,用马鬃刷涂上皂角精,冰冷的刀锋,细细梭梭的轻轻刮搽过一粒粒毛孔,咋然收缩而斩断清爽的感觉,让人很有一种残忍而痛苦的快感,这就是所谓的刀锋边缘把
只是今天没有采薇或是阿汶例行给她帮忙下手。
听着她有些恬静地声音,一边给我淡淡说着家事,我突然无法遏止地冒出一个念头来。
“你的剑击,是和谁学地。
我眯着眼睛,只觉得按摩揉捏着脸角眼睑的手,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只剩下沙沙的刮除声还在持续。
“怀石公已经说过了,你这种骨子里的反应,没有自小的磨练,寻常人是做不出来的,只是很久没用有些生涩了
刀锋已经轻轻的移到了我的下颌,那里有最密集的神经组织和动脉大血管,还有发声的喉管,只要稍微用力的一拖,也许连声音都没有,也不要费太多的力气,连在外面的小杨和摩勒,也未必能够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