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之看着持刀逼近的几人,连忙后退几步,看着身旁满脸风尘之色的大汉,“薛大哥,看你的了”
风尘大汉也不说话,从身侧抽出一根长直多杈的树枝,看着眼前手持寒刀的几人,脸上全是沉凝之色
若是让他和这几人持剑游斗,以他多年游侠的经验,自然不是问题,但就这么面对面的砍杀、还有顾及身后的几位,就未免有些不自信了。\.。cobr>
围上来的数个大汉看着眼前这个高壮的风尘壮汉,心下也是一惊,待到看到壮汉拿出来的大树杈,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戏谑、狞笑。
壮汉看着眼前这几人,也不等他们继续走上前来,手拿着削得锋利的大树杈,迎了上去,大手一挥动,小儿手臂出的木棍带起劲风阵阵,呼啦一声,长空划破,直取几人脸面
几人脸上笑容未尽,根本没料到壮汉动作这么快,来不及闪躲,长枝划破面皮,带起大块肉,鲜血洒开,直如恶鬼煞人
几人凄厉惨叫,手就往脸上捂去,此时,那根削尖的木棍如同毒龙出洞,借着横扫之势,转而一刺,喀嚓几声轻响,如同惊雷震破耳膜,三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脸上还带着一丝未尽的古怪笑意
“刷”木刺干脆收回,带起风声,鲜血迸溅而出
一时,如人间惨狱,寒彻人心
站在后面,正要围上来的几人,脸上一片惨白顿时站在原地,踟蹰不前,眼中骇然之色彰然,狞笑面容早已扭曲成古怪模样
壮汉可不会等他们回过神来,手持木刺迅速抖动、刺出,灰影处处,如破布撕裂声,轰鸣作响
待得壮汉再次正直身体,剩下四人脸上表情早已凝固
“嗤”一声轻响,轰入几人耳内,四人胸前衣物乍破,身体如银瓶迸裂,鲜血不要命的喷溅出去,溅得满天满地、壮汉满身都是
壮汉此时立身不动,看着几丈远处的宦官和他带着的几个手下,脸上突然露出些笑容,一口牙齿白得渗人,如地狱爬出的魔头,欲噬人心
宦者看着不断走近的恶鬼,本来就白净的面目,竟印出几丝殷红,更衬得脸色白煞
他突然张大嘴巴,放声厉叫,“你别过来、别过来”满脸惊慌骇然,显然早已被吓破了胆。
“我是太子侍从,”寺人慌张之下,连忙将自己的身份露了出来。一声呼出,好似心底也安定了几分一般、有了半分底气,“我是当今太子的侍从,你只要跟我回去,待我禀明,以壮士之英武,定然少不了好处”脸上面前露出几分平日里的气势,但身体兀自颤抖。
壮汉听着寺人的话,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正当寺人脸上露出些面前笑容、嘴巴张开,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却发现,张开的嘴巴,再也合不拢
瞪大眼睛,他眼珠突圆了往外看,正看到一根长木棍从他胸口延伸出去,被一只大手抓着,大手的主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胀痛,浑身湿漉漉、黏糊糊已经被血色覆盖的眼睛,模糊的看得胸口长枪已经被拔了出来这时,他只觉喉咙一鼓胀,噗,口中喷出一阵泼天血雾
几声少女惊叫,此事却已落定,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数具尸体,这些尸体胸门出都有一个大洞,温热的血,还咕噜噜流出
在这片地狱般画面上,一个大汉手持沾血木刺,面目平静;不远处还站着两个少年,捏着鼻子,皱着眉头,竟没有几分不适。在几具尸体旁,两个窈窕少女衣裙上几滴鲜血,极为分明;她们面色难看,捂着胸口,干呕不止偶尔小心的拿眼睛瞟过那个壮汉和他旁边的两个少年,眼中流出几丝惊慌、畏惧地上,鲜血聚成水泊,几个人被捆住丢在里面,动也不敢动,什么惊动了什么似的。
“早知道你会弄得这么血腥,就不让你去了,杀人也是艺术啊,懂不懂”一个少年若无其事的看着溅满鲜血的壮汉,口中还调侃道。又不知从哪里找出一袋衣服,丢给壮汉,“随便找个水坑洗个澡,换过衣服,免得进城被当成强盗抓起来了~”
大汉接过李行之丢过去的衣物,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一路行来,早就知道李行之喜欢时不时抽筋的怪脾气,再加之眼前少年颇有能耐,更算得上他半个师傅,所以,大都听着去做。
少年看着壮汉走远,才往那两只受惊的小白兔走去。
“哎呀,原来这里还有两个小美人,看来李大仙我几日要大开杀戒了不然,愧对我少女杀手的威名啊”少女凑了过去,脸上露出些坏坏的笑容,“咦你是江夏王的女儿那就是皇室贵女啦今日是准备跟我春风一度、还是春风两度、还是春风三度呢”
趁着说话的功夫,李行之拿出一个瓷白小瓶,手一抖,无数黄色粉末撒在地上,嗤啦声响起,满地的血迹、碎肉和尸体如雪遇大日,顿时消融,不到片刻,便已经没有了踪迹。
两个少女虽然背对着李行之,不过,听着少年清亮还带着些许未去的青涩之气的口音,话虽轻佻,却偏偏让人生不起气,好似少年只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儿一般。
“扑哧”粉衣侍女最先忍受不住,嘴角一松,笑声便泄了出来,本来恐惧的气氛,顿时一消而散
听着侍女的笑声,湖衣少女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少女这时转过身来,却看见地上干净一片,丝毫没有刚才人间地狱的场景,脸上表情一凝,眼中一丝茫然闪过:难道刚才是一场怪梦
转而,眼中清明一片,仔细一看,顿时发现地上一件件湿漉漉的衣物和兵器,还有被捆在地上,眼中尽是惊恐,如见妖魅鬼魄的几人,一股凉气嗖嗖的从心底冒出,全身发寒
李行之可没想到,他一番毁尸灭迹、未免再吓着两女的一番好意,却真将两人吓住了
这时,薛仁贵已经换好衣物回来,身上血腥气息仍旧浓厚,但却已经不如先前吓煞人模样。他看到路中消失不见的尸体,微微一愣,便站在一旁,也不好奇发问。
数人之间开始了诡异的沉默。
风声飒飒,虽是夏日炎炎,却吹得人心寒一滴滴的汗,在几人后背聚集、滑落。
“这马车里面,你们还有什么要拿的吗”李行之指着那辆侧翻在地的马车。此时,死去的牛马尸体早已经在化尸粉的作用下,化成了一滩黄水。
绿衣女子看了那辆已经不成形的马车一眼,又见李行之好似没甚么恶意,这才道:“没有什么东西了”少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更显清冷。
李行之也不顾及其他,走到侧翻倒地的马车旁,看了一眼,脚一动数百斤中的车厢,竟然被带飞起,直到数丈外的大道之侧,才重重落下
砰
一声巨响,震撼人心灰尘弥散,遮蔽了车身。
众人听得巨响,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眼睛瞟着少年单薄的身体,古怪、惊骇、慌张、恐惧,不一而足
连站在少年旁边的壮汉,愣愣看着身旁瘦削的身影,良久无言。他若是功力进入第三层,或许也能做到,但绝没有少年这般轻松自如。
以前,只道自己已经有些明白的少年根底,到这时看去,却发现,其实眼前之人一直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雾瘴之中,只偶尔才显露一角罢了。
“张伯,又麻烦你了”李行之对着驾车的老者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老者看着少年,如见异类妖怪,声音发颤,口齿不清,不过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
李行之看着驶向前来的马车,又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少女
马车继续上路。
车不古怪,古怪的是,车前坐着两个俊秀少年,而车后面,跟着一群数十人,一路扬起灰尘无数,跟着马车,往前奔去
此时,长安城,宫内,早已经乱套了
站在皇城中间的那位,听得太子腿受伤的事,面露惊容痛色、焦急不已,再不复先前深沉、威严深重。同时,一个面色微白的美妇人,听得此事,脸上更白了几分
“怎么样,我的皇儿怎么样了”一个中年人满脸焦色,对着一个胡须长白、面现难色的老者问道。
老者稍一犹豫,这才说道:“圣人莫急,不过腿脚受伤,不碍性命不过”
“不过怎么样”中年人脸色有些难看,他隐约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不过伤及腿骨,虽还能接上,但以后可能会”老者小心的看了中年人一眼,“会有些行动不便。”
中年人脸色勃然大变
行动不便他的继位人怎么能是一个瘸子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中年人带着一丝奢望的问道。
“即便老神仙再此处,怕也无能为力。”
中年人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华丽屋舍,那里躺着他最心爱的孩儿、一直被他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孩儿他深思有些恍惚,脸上微白,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终究没进那间屋舍
没多久,长安城中便传出,太子偷牛摔伤了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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