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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呼吸…”夜叉右手掐脖，左手伸出，像中箭求饶的伤员。

　　“砰！”队长用开枪代替回复。

　　“不了了……”夜叉又像中枪的海豹，躺在墙根，痛苦不堪，又难以动弹。

　　“砰！”队长依然毫不留情的开枪。

　　“口罩…”夜叉再次伸手。

　　“砰！”

　　“帮帮我…”她几乎快哭了。

　　“砰！”

　　“真的好…”无数血丝在她苍白的脸上自下而上的浮现。

　　“砰！”

　　“痛苦啊……”这似乎耗尽了她最后一口气，满脸绝望。

　　“砰！”

　　夜叉似乎真的苦不堪言，“面目狰狞”和“泫然欲泣”两种表情都出现在了她脸上。

　　但突击队员们都没有管，队长毫不留情的开枪，一枪又把她打回了先前那种半生半死、苏醒不了都无法死去的状态。

　　队长的压制也即将结束，低头看了眼，枪栓尾部的小全息屏实时显示着剩余弹量。他打出倒数第三发子弹，夜叉的后脑撞回墙根，并且口鼻里飘出了几缕浓郁可见的白烟。子弹打穿她脑袋的效果居然就像她在抽香烟。

　　队长皱眉，觉得奇怪，但没有多想，继续开枪。

　　这次，夜叉是睁着眼被击毙的。看着有点像是恐怖片里的女僵尸，怪吓人的。

　　盯着夜叉脑门上的伤口自愈，队长紧接着把最后一发子弹也打出去。

　　“四号。”队长轻呼，低下头，行云流水的换弹。

　　“队长……”从耳边传来却是四号战战兢兢的回应。

　　“怎么了？”队长扭头，看着四号一脸惊慌失措，不仅枪也不开了，还连连后退。

　　不止是他，其他队员也差不多是这个反应。

　　“你们在干什么？”队长有点恼火，“为什么不开枪？”

　　“我说过…”夜叉幽幽的声音在侧方响起，“帮我把口罩…戴回脸上……”

　　她不再楚楚可怜，话里有几分幽怨和愤怒。

　　队长震惊的扭头，只见夜叉左脸上的弹孔还未愈合，她却在徐徐的迎面走来。

　　队长能拿到话语权不是没原因的。经验和技巧，他一样不缺。而他的惊疑也只持续了一秒，下一秒，他直接抄枪开扫。

　　弹幕接连贯穿夜叉的身体，打在她背后的墙上，溅起道道沙尘，留下密集弹孔。

　　夜叉的身体也被打得左摇右晃，千疮百孔，重心失衡的向后退了一两步，却没有倒下。

　　“嘶——”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孔洞，痛得直长嘶。

　　肉丝和新生的肌肤开始缝补她的身体，这个过程略恶心，但总比血腥的躯体要好。

　　而上一轮弹孔还未愈合，更加凶猛的弹幕直接从侧方袭来，汇集的强力惯性把她整个人都压在了地上，这回不止是上身了，浑身上下无不是看着心惊肉跳的枪伤。

　　按理来说，这种程度的伤，放之前她得昏迷好一会才能恢复如初。可她却缓缓站了起来，卡在突击队换弹的时候。明明她腰部剩下的皮肉都快支不住上半身了。

　　前排的盾兵下意识的挪步，挡在步枪手的面前。这是好心之举。可这也导致队长已经换好弹了，却一时间没有角度开枪。

　　而夜叉已经点燃了燃烧瓶的瓶塞，从地上爬起时，她顺带从沿地横向展开的背包栏里取出了这件投掷物。

　　“哈…哈……”她轻轻喘气，脸色苍白的像具僵尸，但她始终是存活状态。可想而知方才一分钟她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据说分娩是最痛苦的事，而这大概比分娩要痛十几倍，“你们不会以为…我还会中这招吧？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啊……”

　　说着，她虚弱的冷笑，同时高举燃烧瓶，往地上一砸。

　　火势瞬间沿地铺开，蔓延周围十米，自然也波及到了她。

　　夜叉毫不犹豫的脱下外衣和长裤，身上只剩下露脐的紧身衣和只长到膝盖的紧身裤，再蹲身刷开背包栏，看着像是从地板下拔出的手枪。

　　前排的盾兵倒如雕像般一动不动，任凭大火灼烧自身，直至整个人都烤熟。反正他们也感受不到疼痛，而坚守岗位是死规矩。后排的步枪手本来还打算开枪还击，可步枪在高温下也直接融化了，枪管软化，扳机收缩。受到大火影响的也不止有武器。突击队员们的食指还未攀上扳机，就已经被活生生烧死了，尸体像烧完的蚊香一样一段段的落地。而大火也直接剥夺了他们留下遗言的机会。

　　但这只是四三二号。

　　“你…为什么…”队长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再起不能，但还是固执的想弄清楚原因，“能无视死亡……？”

　　“你们不该打掉我的口罩。”夜叉轻蔑的俯视，“那对我来说是一种封印，也是一种慰藉，至少能…降低我感受到的疼痛。而现在，我的自愈能力让我精力充沛，我不会再因为超过承受范围的重伤而倒下或昏迷。全力发动的自愈能力会让我变得无异于人间厉鬼，但也会把我受伤时的痛觉放大数十倍或百倍。”

　　“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比起你现在任务失败的心情，我的痛苦在你之上，是你的几十倍甚至百倍。”

　　五楼的狙击手并未撤去，他的任务本就是打夜叉个措不及防，再提防突击队压制失误时，帮他们补枪。

　　因此，他目睹了全程，震惊无比。他没有开枪就是因为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夜叉的异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这不足以成为退缩的理由，他把填满红色弹壳、银色弹头的弹匣自下而上的拍进狙击枪里：“既然扫射已经杀不死你了，那直接打断你的腿呢？你会怎么样？”他边说边挪动枪口，瞄具准心悄悄锁定夜叉的右膝。

　　瞄具的视野有限，这也令他没有注意到，夜叉其实已经发现了自己，如撞面的仇人般一直盯过来。

　　因此，就在他食指微收，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夜叉也举枪开火了。大厅与五楼相距七八十米，可她却愣是用手枪打出了狙杀的效果，只一枪，准确无误的爆了他的头。

　　夜叉从背包栏里抽出新的连帽外套和长裤，第一时间穿上。唯独没有取出新的口罩。

　　双手往前一拎，戴上兜帽后，夜叉寸步不移，默默回头。

　　只见背后的电梯又快要下降至大厅了。不过这次，夜叉没再躲到一边，而是伸手按墙，再从在墙上展开的背包栏里抽出一支支持连射的霰弹枪，接着又从地上随便拎起一具还未化沙消散的焦黑尸体。

　　燃烧瓶的杀伤力不亚于手雷，但也不会一直烧个没完。

　　电梯里，八位执法人围绕着背靠内墙的保险库，严阵以待。

　　“做好准备。”护送队的话事人头也不回的提醒，“把夜叉塞进箱子里时，她可能会反抗。”

　　“嘀嘟。”

　　可电梯门敞开，他们第一时间只看到了烧焦的同伴，目标却安然无恙。

　　夜叉向前一甩，先是把尸体横着扔到最前面的三人脸上，再端枪连喷，短短几秒，直接把整整五发弹药全部打空。

　　她放下手，枪口飘烟的霰弹枪在腿边消散；再低下头，默默看了会全数失去脑颅且全身千疮百孔的尸体，她快步上前，经过门框时顺带一拍，圆盘炸药自动浮出。

　　夜叉边前进边接过炸药，先把炸药按在保险库面朝电梯门的那面上，再从外套内侧掏出一支红外线激光笔，一把插在炸弹旁，随后雷厉风行的调头退出去。

　　电梯门自动关闭，从轿厢内向外看去，整个大厅的情景都随着关门而被压缩，在闭门时彻底消失。

　　夜叉看着电梯关门再重新上升。她没有按楼层，因为这是场漫无目的的随性爆破。看了会不断变化的楼层表，她慢慢扭过头，一眼就注意到了离电梯厅不远的消防通道。

　　*

　　一支人手一挺重机枪或榴弹炮的爆破队正在十七楼等电梯，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有点不安。

　　“都带好家伙了么？”秃顶队长原地转身，环视了眼队员们，“刚才收到的消息。压制战术对夜叉不再有效，因此，任务重心才会全部转移到‘毁尸灭迹’这件事上。”他轻轻耸肩，“不然我们这支成立初衷是针对‘屠夫’的小队也不会登场。”

　　队员们深知任重而道远，齐齐点头。

　　“嘀嘟。”

　　提示声响起。

　　电梯抵达，铁门自动敞开。

　　四个人等了挺久，也就下意识的向轿厢走去。

　　但他们没走两三步就顿住了，因为每个人都注意到了保险库上的圆盘。

　　红外线装置当场报销，像断裂的树枝一样掉落。而盘顶的圆盖也紧接着向上探出，升出的还有一截正在加速自旋的铁柱。

　　队长先是微怔，然后意识到了什么，眼透惊恐，紧接着他边盯着炸弹边侧过脸，唇齿欲张……

　　下一秒，火柱和碎片像海浪撞在岩石上时高升的水花一样从轿厢里横向涌出，只一瞬间就剥夺了四位执法人廉价的性命。连拿盾的时间都不给，每个人都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 虚拟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