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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简亦凡轻描淡写地把六年前的冲|动、六年间的离弃和六年后的虐待,言简意赅地归结成一句为我好。
我暂且忽略了他的言辞闪烁、欲语还休,避重就轻地淡声问:“你确定只是对我动过几次手而已?”
简亦凡犹豫几秒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又问:“几次?”
简亦凡眼神晦暗地反问:“几次重要么?你还想打回来?”
我笑:“该打的,我自然会打回来。该绿的……我也自然会绿回来。”
捕捉到我字里行间隐含的质疑,简亦凡Xiong口一窒,破釜沉舟般咬紧了牙关:“我从来没在那事儿上对不起你。实话跟你说,我这六年得的是忄生功能障碍,到现在都没好利索,只对你有反|应。别的女人就是用嘴嘬、用手Lu,我也石更不起来。”
编出这种怪病,有点过了吧?
不过,我本来就是想知道,他除了打我,有没有更深地背叛伤害过我。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装的。
我唇角溢开淡淡的笑花:“好,为了康康,我信你一次,也原谅你一次。过去的事情,既然我记不起来,也没必要进行毫无意义地追究,咱俩来日方长。但你记住,从这一秒开始,如果你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离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明白!往后我再弄疼你一下,你就抽我,往死抽我!”
简亦凡信誓旦旦地嚷着,张臂给了我一记浓烈而窒|息的拥抱,把脸深埋在我肩头。
他炽列的心跳,紧压在我Xiong口,猛如擂鼓的搏动,震得我一阵绞痛。
我轻轻挣|扎:“你现在就弄疼我了!”
“我错了,你好好歇着。”简亦凡松开我,连连后退,表情简单直白,诚恳得一塌糊涂。
我傲娇地重重冷哼一声:“知道要让我歇着,还不赶快出去?看你下次还敢再弄疼我!”
哼完,我固执地闭起眼睛,却没听到简亦凡离开的响动。
高超地偷偷把掀开一条细缝,我看见简亦凡垂着头,委屈得像个四岁小孩一样靠墙站着。
显然察觉出我充满抵触的偷窥,简亦凡叹口气,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等再睡醒,每天都有人来看我,一个接一个。
先是那个年迈尼姑来,跟我说她是简亦凡的奶奶,尹爸爸的妈妈,在我小时候也照顾过我啥啥的。
好在我没失去六年前的记忆,隐约记得,当年简亦凡和简瞳回尹家那会儿,的确有这么一号人物。
年迈尼姑告诉我,康康的白血病,是遗传癫痫并发症。刚住院的时候,我要每天在医院陪护,简亦凡又要忙着拓展公司业务,没人稳定后方。所以,简亦凡才打电话去庙里,请来了最疼他的奶奶,帮忙在家给康康做饭。
“起先小凡不敢让你知道他找了我,怕你觉得我和他妈是一伙的,对康康不好,一直让我躲着你,说请的是保姆。你看,小凡这孩子多在意你阿,连我这个奶奶都舍得委屈,连他自己的亲妈都敢得罪。”
叙够了旧,年迈尼姑开始抓着我的手,像所有慈蔼的奶奶婆一样,放低姿态和我套近乎。
“当然,奶奶也知道小凡有时候脾气不好。以后他要真惹你不高兴,你就找奶奶。他妈管不了他,奶奶在他那说话还算好使。总之千万别总吵架、总把离婚挂在嘴边。我们老人不指望你们大富大贵,就盼你们一家三口能把日子过好。”
即使根本不明白简瞳做了什么,可奶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当不懂事的晚辈阿。
于是,我说:“奶奶,您放心。我比谁都愿意看在康康的份上,跟小凡好好过下去。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他偶尔脾气差一点,我完全是可以包容体谅的。”
尼姑奶奶安下心,见窗外天色擦黑,嘱咐我好好休息,让我别太惦记康康,说康康有她照顾,就走了。
然后,第二天来看我的,是简亦凡的姥姥,简瞳的妈。
当时别提多尴尬了。
我和简亦凡刚在康康的病房吃完晚餐,回到我的病房,简亦凡就脱下西装外套,大喇喇地躺到了我身旁。
窄小的单人病床,来自异性的独有气息,在耳鬓轻轻厮磨,一双手臂已经毫无预警地环住了我的腰。
我的脸,正对着他白T恤敞开的深V领口。
他露出的小半部分胸肌,在我眼眶里狂跳。
整个人生还停留在初吻阶段的我,浑身僵然,颦了眉头:“你干嘛?”
“你说呢?”简亦凡缠我在怀里,支着胳膊对我笑,挑豆意味极浓地用脚蹭了蹭我的小腿。
我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却还要竭力佯装镇定地伸手推他:“别这样。我连为什么会跟你结婚,为什么会生下康康都不记得了……”
“可你记得自己六年前就很爱我,不是么?”简亦凡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副教人气结的轻|佻,“我知道,你觉着我不希望你恢复记忆。现在,我从帮你温习咱俩的关系开始,让你相信我有多爱你。”
话落,他反掌扣住我的后脑勺,不遗余力地狠狠封住我的嘴,辗|转在唇|齿间,尽情纠|缠。
直到几乎掠去我的全部呼吸,他才离开我的唇。
那句伴随着仓皇喘|息的:“我不需要这样证明自己的爱情!”
简亦凡失聪般没听进去。
全然不顾我的推|拒扑打,他按住我的双手,用无数个细碎如雨点的浅吻,从温柔到激|狂地渐次落在我的额心、眉头、眼角、鼻尖、脸颊、下巴、脖颈……
平静的心湖,逐渐掀起了惊涛骇浪。
顽固的理智,很快被汹涌情潮淹没。
就在他的吻蛰伏在我受伤的Xiong口,手忙脚乱地准备为我宽衣时,门口忽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地滚动的声响。
像被一颗陨石当头砸醒,箭在弦上的简亦凡顿时僵住:“姥、姥姥,您怎么来了?”
意乱情迷地平复着悸动的急喘,我顺着简亦凡微微恼怒又不敢发作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了门口穿着一身复古牛仔装的简姥姥,和满地散落的苹果。
简姥姥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用推墨镜的动作掩饰尴尬,故作波澜不惊地笑说:“我能来干什么?当然是听我外孙子的话,替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跟我外孙媳妇负荆请罪。谁知道你们在这没羞没臊地直播爱情动|作|片,我还来得不是时候了。”
换作别的老太太,这身打扮,这副口气,绝对是个老精神病。可简姥姥不一样,人家年轻时是服装设计师,有自己的时尚潮牌。
别人家老太太的晚年生活,是凑到一块扯闲篇、搓麻将;人家的晚年生活,是全球飞着去看秀、跟年轻人玩极限运动。
等我和简亦凡狼狈不堪地理着衣服爬起来,准备迎接简姥姥的时候,简姥姥已经走了。
除了琳琅满目、价格不菲的慰问品,简姥姥还撂下了一串霸气十足的话:“有你妈的妈在,谁也祸害不了你们小两口。消停把你们的日子过好,照顾好我重外孙。还有,你媳妇的伤还没好呢,你给我轻点折腾,我可不想康康变成没妈的孩子。”
耳朵里不断回荡着简姥姥那句很有深度的“轻点折腾”,我当场脸颊滚烫,也顾不得去想,简瞳六年前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需要简亦凡惊动简姥姥来给我赔罪?
不知是忌惮简姥姥,还是良心发现,简亦凡没有继续先前的攻势,只是抱着我,在我耳根呼着低沉的热气:“不好意思阿,我太急了。你别怕,我就抱着你睡觉。”
从小就隔三差五地跟简亦凡抱在一块睡,我没什么戒心,也确实困,就没再拒绝他,像小时候一样,窝在他怀里睡了。
生活开始慢慢向美好平静的方向滑去,我开始渐渐释怀了中间空白的六年,忽略了简瞳的存在有多危险,遗忘了先前顾忌的重重疑点。
我不知道,有些深爱,是对彼此最深刻、最长久、最恶毒的诅咒。
之后第三天来的是肖勇旭。
当时我刚换完药。碍于十九岁思|春少女的薄面皮,无法让简亦凡轻易目睹自己果露带伤的身体,我把他轰去陪康康了。
于是,来跟简亦凡谈工作的肖勇旭,跟我打了个照面。
我真怀疑他是我的异性情敌,一来就问:“你确实是真失忆了,不是装失忆想报复小凡吧?”
我失笑:“报复他什么?家暴?抛弃了我六年?”
肖勇旭突然变得异常紧张,皱着眉头追问:“你到底记得多少以前的事情?”
我无奈地实话实说:“几乎全都不记得,只能通过一些零散的片段,和我俩结婚的时间,推测着拼凑出个大概……”
“那你还记得烟儿么?”肖勇旭呼吸发紧地打断了我。
我好奇,又更像发现了了不起的秘密:“什么烟儿?你不会吸|毒吧?”
肖勇旭松了口气似地连声说:“没事。”
我猛地又记起了一件大事:“对了,康康……是和我一起被抛弃的么?”
康康五岁,简亦凡抛弃过我六年,我先前漏算了这点。
肖勇旭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苦笑着替简亦凡辩解:“不是抛弃。小凡这六年过得不比你轻松,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
话说到一半,病房的门淬不及防地被推开。
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顺势踉跄扑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匍匐到肖勇旭脚边,歇斯底里地哭嚎:“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连哭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