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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沈浩上完下午第一节课,在餐厅伤人的事儿已在班里传开,很多人,尤其女生,以一种惋惜怜悯的眼神瞧他。
打架,伤人,被开除的份儿大。
寒窗苦读十几年,考入复旦读研,太不容易,因一时冲动被开除,属实可惜,命运得随之改变。
人们或惋惜或感慨之际,在皇冠假日酒店,撞见过白亮向沈浩卑微低头的王燕,偷眼打量沈浩。
全班这么多人,唯独她认为沈浩不会出事。
“多可惜呀。”坐王燕身边的女生小声嘟囔,沈浩这样的气质型俊男,总能获得女生的好感与同情。
“放心,咱们的校草不会有事。”王燕漫不经心笑了下,班里女生私下给沈浩起了个绰号,校草。
“为什么?”为沈浩担忧的女生诧异问。
“我的直觉告诉我的。”王燕以直觉为由,敷衍对方。
忧心忡忡的女生听了王燕的话,不以为然撇嘴。
“你说你,怎么能打架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这道理你不懂?这下好了,自毁前程。”肖笠凑到沈浩身边大声嚷嚷,偌大阶梯教室,回荡着他的声音,貌似痛心疾首,实则硬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沈浩笑而不语,屁大点事儿,哪能毁掉他的前程,真被开除,也没什么,何况军方秘密部门肯定监控着复旦这边,一有风吹草动,必然有所反应,是走是留,最终的决定权由他掌握。
上课铃响。
肖笠拍了拍沈浩肩膀,装模作样叹口气,正要回到座位上,几个警察赶在讲课教授之前,步入教室。
“沈志泽,在吗?”带队的警察不怒自威环顾在座的男女。
“这儿呢!”沈浩在上百双眼睛注视下起身站直,坦然自若,类似情形,他遭遇多次,几近麻木。
“你涉嫌伤人,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带队的警察道出来意,肖笠掩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沈浩微微一笑,点头,收拾书本,跟着警察离开教室,在座的男女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说挨打那人肋骨骨折,这已经属于轻伤害,对方不和解的话,最多能判刑一年,最少拘留半个月,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人生难以抹去的污点。”有人小声分析沈浩接下来面临的严峻情况。
无论判刑,还是拘留,对于老老实实啃书本积累出人头地资本的学生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灾难。
在一块儿上课的三个班,百余人,仅王燕一人觉得沈浩不会有事儿。
教学楼外,沈浩钻入警用面包车,按照要求,坐在最后一排座椅上,哐一声……车门关闭。
坐在沈浩身边的警察,瞥了眼车窗外的气派教学楼,对沈浩道:“在复旦王牌专业读研,多好的前途,一冲动,十几年的努力白费了,我都替你可惜,我们尽量去调解,若你能和受害人达成赔偿和解,我们省事,你也还有一丁点挽回的希望。”
沈浩没吱声。
好意为沈浩着想的警察,瞅着沈浩貌似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彻底无语。
警车驶出复旦,很快返回五角场派出所,沈浩被带入一间办公室,先做笔录,然后跟受害人家属协商。
所谓的受害者家属,是挨打那青年的叔叔,一个秃顶中年人。
“我可以赔偿十万,只想知道,谁指使你侄儿针对我。”沈浩一开口惊呆受害人的叔叔,负责调解的警察亦面露惊容。
打断一根肋骨,赔十万,不是一般的大方。
“你后半句说啥,我,我不懂。”
“二十万。”
对方话音刚落,沈浩直接加价十万,不带眨眼,仿佛加的钱,不是十万,是十块,受害人的叔叔兴奋搓手。
“还觉得少?人不可以太贪心。”沈浩冷眼凝视犹豫不决的秃顶中年人,有些事,拿钱能解决最好,大家都方便,可这不意味沈浩愿意当冤大头,他有的是手段,获取想要知道的信息。
今天发生的事很蹊跷,沈浩用屁股都能想到,绝非表面呈现的这么简单,八成有人针对他,说难听点,就是想害他。
“我,我得问问我侄儿什么意思。”秃顶男人说着话摆弄手机拨号,之后走出房间,跟他那在医院里躺着的侄儿通话。
“二十万……你小子太……”负责调解的警察摇头苦笑,不知该怎么说沈浩,太败家?太大方?太没脑子?
钱是人家的,爱怎么花,怎么花。
警察心里唏嘘。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叔侄俩接受沈浩的提议,赔偿二十万,就不再追究,并将实情相告。
沈浩当即取二十万现金,交给秃顶男人,他不怕被骗,叔侄俩敢骗他,他会让他们连本带利一块儿吐出来。
轻伤害案件,以调解为主,俗称私了,调解成功,意味着警察的职责尽到,不会过问事情背后有什么隐情。
拿了钱的秃顶中年人乐呵呵带沈浩去医院,毕竟派出所不是畅所欲言的地儿。
同一时间,复旦对沈浩在旦苑食府打架伤人事件作出处理,开除学籍,通报全校,以正校风校纪。
傍晚,沈浩回到学校,看到宿舍楼前报栏上贴着的处罚通告,冷冷一笑,心说:“赵明哲做的够绝。”
经过对受伤青年的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弄清楚,那个青年确实骨折了,但不是他打的,是为方便碰瓷,自己弄断的,作为职业碰瓷人员,这么做不稀奇,就在昨晚,通过中间人,接了今天这单活。
得到二十万人民币的叔侄俩,出卖了中间人,沈浩顺藤摸瓜,从中间人那逼问出幕后黑手。
赵明哲。
海归博士,教授。
校团委的一把手。
如此下作卑鄙,沈浩并不意外,爱情,能把坏女人变得温柔体贴,也能使正人君子无恶不作。
进出宿舍楼的人,大多以异样眼神瞅沈浩,个别几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沈浩是复旦近几年第一个因打架被开除的研究生,必然引发全校震动。
“那就是沈志泽。”
“挺好一小伙,篮球打的超棒,可惜喽。”
“冲动是魔鬼,咱得引以为鉴。”
人们的议论声,逃不过沈浩的耳朵,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他,压根不在意旁人怎么说、怎么看。
站在阳台上给家里打电话的肖笠,瞥见沈浩驻足楼下报栏前,不禁皱眉,沈浩安然无恙回来,巴望沈浩被判刑或被拘留的肖笠,难免失望。
“妈,我有事儿,先不说了。”肖笠匆忙挂断电话,奔出宿舍,往楼下跑,刚出楼门,就遇上迎面而来的沈浩。
“这几天跟你住习惯了,你要是离开,哥这心里肯定空落落的,哎。”肖笠装腔作势悲叹一声。
沈浩笑意深沉道:“看在你这么牵挂我的份儿上,我一定留在复旦。”
“能不离开,最好。”肖笠嘴上这么说,心里笑沈浩无知,开除学籍,还想留在复旦,做梦呢?
其他人也认为沈浩在自我安慰。
沈浩走入宿舍楼。
肖笠洋洋得意,哼着歌,去体育馆打篮球,偶遇白亮,受过刺激的白亮虽然照旧翘课,但大多数时候乖乖呆在学校,玩网游、打篮球、游泳、健身忙的不亦乐乎,最近又看上个妹子,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
“白少,牛逼!”
肖笠见白亮投中个三分球,扯开嗓子喝彩,生怕白亮听不出是他的声音,即使这样,白亮还是没正眼瞧他。
一些观战的人暗笑肖笠自作多情。
肖笠对此视而不见,继续充当白亮忠实拥趸,时不时喝彩叫好,甚至旁若无人鼓掌,铁了心将拍马屁进行到底。
中场休息时,肖笠为白亮递上擦汗的毛巾,谄笑道:“这是我刚才让熟人带过来的,超市新买的,白少放心用。”
白亮不温不火嗯一声,接过毛巾搽脸。
“白少,知道吗,那个对你不敬的沈志泽,已经被学校开除。”肖笠冲白亮挤眉弄眼,像在报喜。
“开除?”好几天不上课也不关心学校大事小情的白亮诧异问肖笠。
“那小子,一冲动,在餐厅把人打伤了,那人伤的挺严重,肋骨都断了,学校能不开除他吗。”肖笠说到最后,阴测测一笑。
“挨打那人,只断了根肋骨?”白亮更为诧异。
“是,断了根肋骨。”肖笠被白亮问的有些迷茫,不懂白亮什么意思。
“那小子太他妈幸运了。”白亮呢喃,近乎自言自语,得罪沈浩,只断一根肋骨,他难以置信。
他心目中的沈浩,视人命如草芥,谁招惹那牲口,谁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小子确实幸运,要是一脚把人踹死,判不了死刑,也起码是无期徒刑,现在只是开除学籍,他妈的。”肖笠长吁短叹,流露着遗憾与不甘,殊不知误解了白亮的意思。
“以后离我远点,别搞得好像跟我有多熟,不然后果很严重,现在给我滚!”白亮突然翻脸,肖笠懵了。 近身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