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逸寒沉浸在太后带给她的悲伤里,无法自拔,萧临风将一块鱼肉剔刺了以后拨给她,微笑着,“易寒,多吃点吧……”
凤逸寒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没有丝毫胃口,她脸色苍白的看着萧临风,“皇上,我身边,不需要那么多暗卫保护,你是在监视我吗?”
“不是监视,易寒,我害怕你离开我……”萧临风苦笑,放下筷子,握住凤逸寒的手。
“哼,这皇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他们不放我离开,我走的了吗?皇上你太高看我了!”凤逸寒冷然讽刺,拾起筷子,开始布菜。
“易寒,不要怪我,我只是,离不开你!”萧临风蹙眉,唇间逸出一丝叹息。
“我不怪你,皇上,外面是棵什么树?这冬天所有树都落叶了,为何就它枝叶繁茂?”凤逸寒放下筷子,看着外面一棵苍翠的大树。
“好像叫菩提树,已经在那里很多年了,从不落叶,也从不开花结果……”萧临风淡淡的解释着。
凤逸寒心脏倏然一紧,想起了太后的那句佛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她抬首看着乾华宫的牌匾,撰金小楷写着“至圣至明”四个大字,开口问道,“皇上,那四个字,是谁写的?”
萧临风抬头看了一眼,轻声道,“先帝。”
“是你和萧临楚的父皇么?”凤逸寒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嗯,是的!”萧临风微笑着回答。
凤逸寒点头,看着夕阳的余晖将菩提树的影子拉的老长,树梢正好对着“明”字的下方,她垂首,思索片刻,站起身来道,“皇上,今晚我想留在乾华宫,可以吗?”
萧临风笑着露出牙齿,乾华宫是他的寝宫,他求之不得,点头道,“我还有一些奏折没有处理,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凤逸寒站起身,目送着他离去,片刻后,有宫女过来收拾饭羹,她走出去,围着菩提树转了几圈,眸光扫视了眼在暗处盯着她的暗卫,然后信步走上台阶,仰头正是“明”字,坐在台阶上的方砖上,对着一个路过的宫女道,“你,过来!”
宫女躬身走过,凤逸寒从手腕上取下一个手镯,递给宫女,“这是送给独孤皇后的,帮我交给她……”
宫女迟疑了一下,看了眼暗卫所在的位置,然后恭敬的接下手镯,诺了声后退下。
凤逸寒的手在身下拨动着方砖,感觉微微的有些松动,手再往下探时,竟然摸到一个突出的石头,轻轻的按下去,似乎感觉到了菩提树的异样,她压抑住心中的兴奋,站起身来,往屋内走去。
察觉到室外幽鬽的眼神,凤逸寒冷笑着开始脱衣服,脱完了外衣脱中衣,脱完了中衣再脱肚兜,终于眼神惊恐着离开她,嘴角勾出一抹胜利的冷笑……
在萧临风处理完了奏折以后,看着空无一人的乾华宫,勃然大怒,跪地在地上的暗卫冷汗涔涔,明明,他们看见凤逸寒进内室脱衣服后再也没有出来,现在却凭空消失,着实太诡异了。
随即想起当时凤逸寒托一名宫女交给皇后独孤荣的一枚手镯,恐怕事由蹊跷,暗卫抹把冷汗,将此事说了出来,萧临风狠眯了下眼眸,咬牙,“来人,削去独孤荣皇后头衔,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冷宫一步!”
众人唏嘘一口气,总算有个替死鬼。
凤逸寒从乾华宫床底的密道出来以后,居然是京城的护城河,河面已经结冰,大片的白雪覆盖在秋海棠上,银装素裹,她深呼一口气,恍若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她依旧是孑然一身,不知何去何从。
远远的,有一个影子,玄色的衣衫,挺直的脊背,削瘦,淡然,在洁白的世界中,如一株空谷的幽兰,遗世而独立,凤逸寒上前,对着背影喊了句,“冰墨……”
人影转过身,苍白的脸,几乎与雪色融为一体,似乎是没有意料到遇见她,勾唇微微一笑,眼眸如天上的月牙般,令人心醉,“易寒,你,怎么会来?”
“我是经过这里。”凤逸寒上前几步,察觉到阮冰墨有些不对劲,他似乎很虚弱,虚弱的像河面的薄雾,缥缈绝美。
“那太巧了……”阮冰墨抬头,看着苍穹中的残月,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眸中一泓秋波。
“易寒,”他幽幽开口,“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阮冰墨低下头,单薄的衣衫,衬托出少年的孤寂落寞。
“冰墨,你怎么了?”凤逸寒一瞬不瞬的盯着阮冰墨,心没来由的觉得一痛,仿佛这个孤寂的少年,就要永远离开她了。
“我没事,易寒,我要走了,再也不会看到河边大片的秋海棠,也不会在看见这里的残月……”
“你要去哪里?你真的决定放下一切了吗?”凤逸寒有瞬间的困惑。
“嗯,是的,放下一切!”阮冰墨点头,再抬首看着凤逸寒时,已经面带微笑,笑容绚烂,只是眼神带着些许的迷你,“易寒,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瞬间……”阮冰墨凝神注视着凤逸寒的双眸,唇角的笑意淡雅如兰。
凤逸寒垂首,然后点头,“冰墨,对不起,是命运错过了我们!”
“傻瓜。”阮冰墨突然笑了起来,清澈的星眸中氤氲着雾气,盈盈若水,似乎是凝聚着晶莹的眼泪。
他转过身,笑着眼泪流出,“怎么办?我发现,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冰墨……”凤逸寒轻语,一时间,竟然无法开口。
王爷的失宠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