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雪里红也跟着站了起来,执拗的把话讲完说,“潘将军有所不知,爱情是分不得时间、地点的,而且不受年龄、民族、国籍、肤色等的限制,凡是有男人女人的地方,都会有爱情。”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从来没人教我说爱情是什么东西。”小太监的摇手又加上摇头,他说,“同我也不想和你争论这些问题,好了,陪你磨了半天牙,我该走了!”
小太监说完便转身要走,雪里红一把从后面拽住,大声嚷嚷道:“将军,马上切入正题!”
夏维奇听老番婆说是两女已允和他当夜成婚配,立时喜上眉稍,乐开心怀。当即命令众番兵杀牛宰羊,整备酒席,大操大办娶小妾。
这边俩新娘子均已梳妆完备,果然是头插雉鸡翅,脖围狐狸尾,内穿羊羔皮小坎肩,外罩老羊绸面皮大衣。上身是紫貂夹袄,下身是鹿皮裤,足蹬长马靴,一色的番家富贵娘子打扮。不过只是可惜了,俩新人的手和脚都被绑着。番婆说了,将军有话,一旦圆了房,立刻就松绑。并一人给选一匹宝马良驹,草原之么大,任凭她们去哪里驰骋。
上官雪性儿直,脑子不会拐弯,她不知尹天雪耍的什么鬼把戏。反正她是想好了,一旦不幸失身,遭到玷污,就宁死不屈,决不偷生苟活于世,让潘郎戴顶绿帽子。不是尹天雪一个劲地在她旁边撺弄解劝,别说吃饭咽菜,就是一口水她都喝不下去。也真怪呀,天雪儿这个鬼丫头,她倒是能想得开?虽说和潘郎仅有一夜情,一夜夫妻都百日恩哩!
这么快说变就变了?不会吧,潘郎待她不薄,又是明媒正娶,好女人是不会事二夫的。奈何人各有志,不能强免,随她去吧!尹天雪本就生在边塞之地,不似中原大国,贞洁事上不是看得很认真,她也许另有想法吧!
番兵大帅夏维奇衣帽一新,在众将的簇拥下,活像是一只混在人群中的大猩猩。他骑在马上还好看些,因为有马撑着,下了马纯粹就成了安装了胳膊腿的圆木桶了。夏维奇自己还把自己当成个人物,罗圈着腿,挺胸兜肚见人就面带笑容、打拱作揖打招呼,仿佛大家都和他一样双喜临门、要进洞房似的。
一切的繁文缛节、旧式俗套全免了,两新娘虽然美丽不怕见人,但由于是为防万一,绳捆索绑,手脚禁锢,如若抛头露面,参拜天地等露了真相实是不雅,索性就新事新办、直接送入洞房算了。
尽管有许多人都想亲眼目睹新人一面,夏维奇说了,待生米煮成熟饭,明日便将俩美人安置于帅帐之前,摆个座位,令全军将士观瞻一番,统统过个眼瘾,不怪他夏维奇小气、金帐藏娇了。
晚饭之后,上官、尹天两雪儿被几个强悍的番婆番女笑脸照应着先送入新房,强行安排就寝。不管俩人愿意不愿意,先扒去了衣服,一件小裤头都不留,赤条条塞进被窝筒里,专等夏维奇来享受这顿丰盛的夜宵。
夏维奇维奇之所以这样嚣张,原来他这一支队伍并非右贤王大单于的直系部队,而是他右贤王从邻邦借来的。邻邦老毛子女王叶里金娜殿下和右贤王签了一纸合同,一旦打败南朝之后,将南朝小皇帝赶到长江以南,他们两家再坐下来划分疆土。
山海关以北整个辽东半岛统统归老毛子,其余则全部让于右贤王大单于。统兵大帅夏维奇素有野心,女王对此人既用又疑,临行前把自己的侄女雪里红安排到军中,一是做个帮手,二是做个监军。谁知雪里红郡主觊觎南朝小太监的美色,妄图一战而胜将其俘获,带回沙国做个郡马。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她虽然设计捉了南朝两员女将,未料到自己也成了人家刀俎下的鱼肉。夏维奇并不在乎雪里红小姐的生命安危,在他看来死了反而会更好,少了一个暗探、一块心病、一颗眼中钉。走马换将的事他想都未曾想过,别说两个换一个,就是一换一他都不肯。
雪里红虽是沙国大美女,他也曾垂涎日久,不过因为人家是皇亲贵族,岂能看上他这个武夫丑鬼?夏维奇早就盘算好了,这次一旦事成,他就再也不回沙国去了,盘据辽东称王,另立一个旗号,就是一片国土。左拥右抱,美女如云,前呼后拥,妻妾成群,人生有此美事足矣!所以他早就有所准备,妻儿老小均已带到军中,已无后顾之忧了。
至于老父老母,六七十岁的人了,还有几天的蹦达?女王要杀就杀了吧!免得还要他牵肠挂肚,赡养天年,料理后事什么的,多烦人!
夏维奇心中高兴,在众将的劝酒声中,他多喝了几杯。酒席宴上,喝的是清一色的伏特加。这可是从老家带来的名酒,由于路途遥远,存货不多。
夏维奇本就是个色鬼加酒鬼,只是由于惦念着帐中裸睡的美人儿,最终他还是借机逃席,中途溜了出来。夏维奇步履蹒跚,在亲兵的护卫下,跌跌撞撞回到他的新房。到了大帐门口时,夏维奇神志尚清,怕年轻人好奇听了他和俩新人悄悄私房话,遂叮嘱卫士道:“妈的,都给我滚远点!没有我的命令,随便靠近帐篷,当心老子统统砍了你们的狗头!”
上官雪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床上盖上被子之后,她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心如刀割,万念俱毁,心想这下好了,两手两腿都被绑得紧紧的,想寻死都办不到。还不如当初不听尹天雪那个鬼丫头的话,那时找机会自杀的可能还是有的,现在动都动不了,莫成想坐等那个番将老贼来玷辱她不成?这样一想,她一筹莫展,不觉眼泪花儿扑簌簌往下淌,止不住小声嘤嘤啜泣。
“姐姐,你哭了?”声音是从同一张床上的另一个被筒里传来的。
“死丫头,都是听了你的话,才落到这步田地。如今是要死不成要活无门,等会老贼来了我们如何对付?”上官雪止住悲声埋怨道。
“姐姐不要慌,死了再说死了的话,不是还没死吗?你往我跟前凑一凑,看看能不能咱俩互相帮着把绳子解开?”尹天雪小声说。
“这能行吗?”上官雪犹豫道。
“行不行也得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嘛!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尹天雪说着话已经开始挪动身子。
“咱们两个光身子,多不好意思呀!”上官雪还是拿不定主意。
“姐姐,当断则断,免受其患!你我都是女人,况且大家一个丈夫,谁笑话谁呀?你再使点劲,我都快够着你了。”尹天雪又往前蹭了一段。
上官雪受到鼓励,跟着一用劲,两个光屁股女人顺势滚进一个被窝筒里。俩人背对着身子,对好位置开始摸绳头儿。
番人大概是打猎、捆牛、拴羊等多年养成的习惯,绳子全是蛇扣结,俗话说是猪蹄扣儿。所用绳子又是一色的皮绳,俩人背靠背使不上劲,费了好长一段功夫,先是尹天雪得手。上官雪此时也顾不得羞赧,转过身来,稍一活动手脚,立马就解开了尹天雪的绳扣儿。
两雪儿借着牛油灯光互相瞅了一眼对方的裸体,立时就绯红了脸颊。上官雪顺手扯过一条巾捂住下身,询问道:
“妹妹,下一步该咋办?”
“寻死呀!找找这屋里看有没有趁手的家什?”尹天雪也寻了块布头遮住要紧部位。
“死丫头,拿我开心呀?我才不死呢!我死了潘郎后半生就苦了。”
“潘郎除了咱俩不是还有八位夫人吗?”尹天雪戏笑说。
“都啥时候了,妹妹还有心情逗乐?别开玩笑了,你说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开的办法我还没想好,眼前的问题是怎样让老贼度过一个销魂的夜晚?”尹天雪挤眉弄眼的说。
“你想得还周到,你还顾得了那些?”上官雪嘟嚷道。
“怎么不呢?人家费心费力地折腾了半天,咱不能扫了人家的兴啊!”说罢,尹天雪俯在上官雪的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上官雪大喜,两人重新又钻进被筒里,然后放大声音一齐高喊道:
“来人哪!有人吗?”
随着声音进来两番婆,一个是曾经给她俩做媒的,一个是给她们梳妆打扮的,两人的年龄大约都在四五十岁上下。
“夫人有事吗?”说媒的先问。
“我要喝水!”尹天雪从被角伸出半拉脑袋。
“我也喝水!”上官雪掀起被子喊道。
“好好,有水有水,我这就给你们倒茶去。”梳头的番婆说。
尹天雪一个眼色,两人腾身而起。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对付两个使女番婆,真正是犹如老鹰拿小鸡一般。两番婆还没搞清是怎么一回事儿,已经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她们的口中各塞着一块曾经被用来遮羞的破布头。
张发存、黄仁两个,早早预备停当就绪了。一身黑衣黑裤,扎绑腿,着软底布鞋,脸上涂抹些锅灰等物,各执一把牛耳尖刀等藏在怀中,以备万一。其余物品是须臾不可离身的,不再赘述。饮食了一顿夜餐,这才匆匆连夜上路。
打豺沟距番营扎寨之处约有二十里地,这对于身怀绝顶轻功的人来说,尤如是张翼德长坂桥头拒曹瞒,只不过一嗓子的功夫。
不消片刻,俩人看看便到了番军的营地。他们不敢贸然轻入,远远在四周悄悄巡视了一番,此时刚交子时,月朗星密,万籁俱寂。只有番兵营里隐隐灯火闪烁,不时传来饮酒喧哗的声音。番营之大,有十万大军隐于其间,还有不少骡马羊牛之类,大帐、牙帐、布帐等等,鳞次栉比,星罗棋布,绵延开去至少不下十数里,几乎相当于一座小城。在偌大的地盘寻找两个被俘女子,其难度可想而知。
张发存和黄仁略一合计,便迅速逾越栅栏鹿砦而过。
二将知道,兵营里密布明岗暗哨,稍有不慎,被人发觉,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破坏整个计划。 大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