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诺想挣扎,想拨开那些浓厚的雾气,但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心脏在痛,肺在痛,呼吸道在痛,头痛得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那些如雪花一样纯白的雾气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黑色,渐渐的越来越浓,越来越浓,从无知的地方快速的蔓延到她的眼前!身体突然很轻,像棉絮飞在空中一样的轻柔,倒下的那一刻,她的身子被一双手接住,很温暖,像春天里的太阳一样——
三年后——
城郊的墓地——
一束鲜艳欲滴的百合静静的躺在地上,花瓣上滚动的水珠流淌着落入泥土,消失不见,还带着淡黄色花粉的花心映衬着墓碑上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小麦色的脸。他抿着唇,眼神如鹰一般犀利的注视着墓碑前站着的女人,胖胖的身子,梳理的很整齐的头发。
炙热的太阳光冲淡了墓地里阴冷的气息,明晃晃地照在大理石的墓碑上,虽然是炎热的夏季,周围的树上却没有一点鸟叫虫鸣,这里,安静的只听得到她呼吸的声音——
黑色的长卷发泛着淡淡的光泽,用皮筋扎成简单的马尾,茶色的墨镜挡住了女人一半的脸,粉色的唇瓣微微抿着,尖瘦的下巴,一身白色的吊带小礼裙,黑色的高跟鞋!
“我回来了!”女人扬手,取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略施粉黛的脸,两颊虽然打了少许的腮红,但还是看起来有些苍白,“爸爸,走了三年,我终于回来了!”
来履行我曾经的诺言——
只是,这句承诺我会等到实现的时候再说出来,我已不再是曾经不明世事的富家千金了,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包括曾经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些年,我见多了尔虞我诈、人情冷暖,也终于看到了我与楼亦淳之间的差距,那样一个商业帝国,不是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可以抗衡的,我已经没有后盾了,所以,我能拿到您面前的,只有楼亦淳的命!
爸爸,对不起,我可能拿不回莫氏,原谅我像陀螺一样卑微,下次再来见您的时候,我会带着楼亦淳一起下去陪您——
风吹过树叶的‘莎莎’声,像是情人间的低喃,那么婉转悲哀的乐曲,仿佛在告诉每个来扫墓的人,这里面的冤屈和不甘。
刚刚还鲜艳欲滴的百合,如今已经被猛烈的太阳晒的奄奄一息了,干煸的花瓣耷拉着,失去了生气!
爸爸,再给我一点时间报恩,我就带着楼亦淳来陪您。
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墓碑上的人,转身离开,飘飞的裙摆被风吹的扬起,在空气里划出浅浅的弧度。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遗忘很多事,可以改变很多人,连当初那张黑白的照片,经过岁月的洗礼,都也已经泛黄!
墓地外,一辆黑色的车静静的停在路边,偶尔会有一两只鸟儿停在车顶上,转动着黑黑的小眼睛,四处张望,然后又不安地叫嚷着向着对面的树上飞去! 冷酷首席霸道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