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我嫌你脏
冷子晴从昏沉中转醒时,一眼便看到一个精瘦的男人正坐在床边,背对着她,缕缕白色烟雾从他身侧升起,卧室内充满了淡淡的烟草气息,有些迷眼睛。
“醒了?”
韶逸掸掸烟灰,闷着声音问她,并没有回头看。
“嗯。”
冷子晴艰难地撑起身子,抱着被子靠坐在床上,双腿酸麻。
他两指夹着烟,不抽,就是点燃来闻味道的,沉默好半天才又开口说:“现在什么时候了?”
冷子晴怔了一下,从床上缓慢爬过去,在散落一地的衣服中翻找出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划开看了一眼,说:“下午四点。”
“嗯。”他思索片刻,将烟头随手丢到地上,然后用脚尖碾碎,“我昨晚是不是很失态?”
“还……还好。”
她忽然有些不敢回答他的话,因为他语气中透着一丝清晰可觉的阴悸,这让她特别害怕,就好像他下一秒会扑上来杀了她似的。
韶逸低低地笑了一下,一只手略有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修长的五指穿过柔软凌乱的发丝,显得有些慵懒与疲倦,“我好像记不得昨晚自己都做了什么,你呢?”
她喉咙紧了一下,说:“我也不记得了。”
“那就好。”
韶逸撑着床边站起来,他已经穿了西装裤子,随手捡起地上的衬衣套在了身上,一边扣扣子,一边打量着她,嘴角淬了抹凉薄的笑。
冷子晴踟蹰着开口问他:“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些吃的好吗?这里有鸡肉,我可以做咖喱饭……”
“不必了。”他扣好最后一粒扣子,单手插兜望着她,表情很耐人寻味似的,“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了,我不记得昨晚做过些什么,所以不要用那种好像已经是韶太太般的口气与我说话。我这人从来不会因为同情而爱上一个人,你这样只会更让我厌恶,不如就此好聚好散,我或许还会念在一夜露水之缘的份上,记你一段时间。”
“不,我不会让你走的。”冷子晴自嘲一笑,别过脸不去看他,手指曲起来攥住被子,逐渐用力,把纯白的被单捏得皱巴巴的,“既然如此,我宁愿你把我一辈子当成是她,我不介意。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太会装了,把自己折腾得都快没了人样,所以就更不能放你走。我为你改变自己,自然要得到些什么才能罢休,我和我哥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不达目的不放手的人,他能困着黎曼让她爱上他,我自然也能让你爱我。韶逸,你为何不试着和我相处相处呢?说不定……”
“够了。”他嗤笑一声,脚尖似是有意无意地蹭着地面,一下下,漫不经心,“你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吗?现在如你所愿,你还想怎么样?”
“和我结婚。”
“我嫌你脏。”
冷子晴一愣,眼圈红了一些,哽咽着说:“我是初夜。”
“初夜我也嫌脏。”韶逸冷笑起来,随手掀开被子,却并没有看到床单上应有的东西。他眯了眯眼睛,笑得更讥诮,“我现在不光嫌你的身体脏,还嫌你的心脏。谎话说得挺溜的,都不带打草稿。”
冷子晴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发现床单洁白如新,独独少了那抹应有的殷红。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居然是罕见的不落红的女人!
“韶逸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初夜!”她急了,四肢并用着朝他爬了过去,狼狈的样子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冷家的大小姐,“也许是你昨晚太轻柔了,没有见红也是正常现象!韶逸,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和别的男人乱来过!我真的是初夜!”
他被她抱住腰,使劲摇晃起来,烦躁之感愈发的重。
“滚开!”
韶逸拎着她的脖子将她甩回床上,她的身体跌进柔软的床垫,弹了一下,而后又重重摔回去。
她被丢得七荤八素,等抬起头来时,看到他已经走到了卧室的门口。
冷子晴大叫着他的名字,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抱住他,哭着说:“韶逸,你可以不爱我,可以讨厌我,但是我求求你,不要误会我好吗?尤其是这种事情,我拜托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初夜!”
在她看来,能把初夜留给最爱的男人,是一件非常值得铭记的事情,可以让她为之付出一辈子的时光来捍卫。
这是绝对不能被碾碎的梦想。
韶逸已经烦躁到了极点,她越是这么说,他就越觉得她假,简直假得令人发指!
“你是不是初夜对我来说重要吗?有意义吗?我才不在乎你到底和哪些男人睡过,反正你们这圈子里的人也都风流惯了,谁还会在意这些?我告诉你冷子晴,就算是今天你见了红,我也会认为是你补了不知多少次的!脏就是脏,跟初夜没有半分钱关系!”
啪--
冷子晴的眼睛红得仿若一只兔子,她的手顿在半空中,手掌心火辣辣的疼。男人被打得侧过脸去,嘴角淌下一缕殷红的鲜血,配着他白皙温润的脸,莫名显得魅惑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冷子晴哆嗦一下,蜷了蜷僵硬的手指,耳边嗡嗡作响。
韶逸轻笑一声,左手背擦了擦嘴角,低头一看有血,笑得更潋滟了,对她说:“本性暴露了是吗?打人打得这么顺手,是不是经常这么干?你都打过谁?家里的佣人?保姆?司机?我看这世上除了冷子烈你不敢打,其他人你都敢。今天的脾气挺见长,不错啊,以后继续保持,我觉得你这样比低声下气要好得多,最起码在我对你下狠手的时候不至于有一丝愧疚。”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出去,背影冷漠极了。
冷子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一巴掌打得真的特别重,她用了所有的力气。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动手打他,可那些话真的太难听了,她实在是气昏了头。
他怎么能那样说呢?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替他蒙上那条遮眼睛的腰带!要有多痛,才能任凭他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把自己交给他! 霸情暖爱:冷少宠妻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