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5我会杀了你
“小曼,捡枪。”韶逸不冷不热地说道,负手而立,脸色很淡漠,“看来冷少并不打算和解,那就不必多虑,只管开枪就是了。我记得曾教过你开枪的,只不过当时你打的是易拉罐,今天就试着对他开枪吧,记得是一条胳膊。”
“不,照我身上打,随便哪里都可以,任你挑。”冷子烈笑着说道,目光一刻不离黎曼的脸,灼烧得她无处可逃,“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否则韶逸就没命,听懂了吗?”
他依旧张着双臂,潇洒极了。
她缓缓摇头,似乎在做一场极其艰难的抉择的,终于下定决心。她俯下身,双手颤抖着握住手枪,哭出声音来。
“冷子烈,你这个魔鬼。疯子。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如果有可能,我会选择从来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爱到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感到不可思议,竟然会原谅你做过的所有事,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在我身边活着。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刚认识的时候了?你是不是……真的不会爱我?我真傻。傻得可怜……”
她喃喃自语,发抖的声音伴着一下下抽泣,让冷子烈莫名慌起来。他好像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就在黎曼将枪口扭转对准自己的瞬间,他一个箭步冲过去,硬是将枪口又掰了回来,用胸膛顶住。
“谁允许你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他怒吼着她,后怕之感一路从脚底板冲到头顶,舌尖发麻,“你今天要是敢这么做,就算你真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包括霍醇!”
她放声大哭,松开手,却又被他的手握紧,那把枪就这样横在两人中间,划出一条深不可见的沟壑。
黎曼觉得,他们似乎一辈子都没办法跨越这道鸿沟。
她拼命摇头,头发甩得乱糟糟的,看上去特别狼狈。
“放过我好吗?算我求你,放过我。冷子烈,我不爱你还不行吗?我不爱你好不好!你放了我吧,放我走,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眼前,就算是死,都不会让你得到消息,好吗?我下不去手。我真的下不去手!”
“白灼,开枪!”
“不要!”
她惊声尖叫,握着手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浑身仿佛痉挛一样发抖,哽咽了好几下才终于直视他。
枪口缓缓举起来,对准了他的眉心。
“冷子烈,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的!”
“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无所谓地笑着,云淡风轻,“所以动手吧,别让我等得太久,死在你手里,我觉得挺开心。”
没错,的确挺开心的。
黎曼狠狠咬住下唇,咬到发白,然后忽然出了血。她拼命克制,却怎么也没办法从巨大的痛楚中走出来。时间一分一秒流走,三分钟很快就到。
她就这么举着枪,浑身发抖。
“对准了打,别走火没把我打死,那样我还会把你带回去的。”
她忽然凄凉地笑了起来。
一辈子,就这么狠狠爱过一回,却爱得遍体鳞伤,痛彻心扉。
越是想要安宁,偏偏越是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将她打入无底的深渊。无法呼吸,每一秒都是煎熬。
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为了尝遍世间的痛苦?为了亲手杀掉自己深爱的人?她看不懂,也想不通,更不想懂不想想通!她受够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逼疯!
她耳边,他说过的话不断在交替着响起,一会儿是孩子,一会儿是她,乱糟糟的,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
忽然,一声惊叫伴着枪声在屋内炸响,她的食指扣着扳机,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她的耳朵蜂鸣,仿佛有千万只飞虫,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带着劫后余生的悲凉,她看着前方,缓缓松下一口气。
幸好她的瞄准能力很好,不至于打偏。
冷子烈的左臂已然布满鲜血,染红了白色衬衣袖子。
他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说:“现在,孩子的痛应该轻些了吧?只可惜你没能杀了我,看来以后还会恨着我。”
她一言不发,巨大的痛楚排山倒海地席卷过来,他的话就像遥远的天外来音,根本听不清楚。她丢开手中的枪,蜷缩着身子就势蹲下去,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白灼将枪收了回去,冷冷地望着她的背影,似乎非常厌恶。
冷子烈垂眸一会儿,对韶逸说:“我的全部身家现在都归你。”
“不必。”韶逸温和地笑了笑,“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给我并没有什么意义,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冷少能将海瑞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还给霍总,毕竟遇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虽然很让人头疼,但我知道你很喜欢这种有挑战的事情,如果海瑞就此垮掉,想必你也一定觉得无趣。”
“你倒挺了解我的。”冷子烈轻哼一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一份东西要让你看看,希望你看过之后不要太过激动。”
韶逸一愣,心里涌上些不好的感觉,谨慎起来,“什么东西?”
冷子烈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来,一下下展开,虽然疼痛让他大汗淋漓,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就是这个,看看吧。”
韶逸狐疑地接过去,只一眼,立刻让他眼前黑了一下。
“不可能!冷子烈,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企图打击我!”
他愤然地将那张纸甩在地上,面色很冷很冷。
那张纸正好飘定在黎曼脚下,她恍惚间揉了揉眼睛,模糊地看到四个字:血缘关系。她诧异一下,捡起来细看:经鉴定,韶逸与黎曼二人确定有血缘关系,为兄妹的概率是99%。
她脑子里“嗡”的一下,震惊中抬起头来,与韶逸的目光相接。
“小曼,不可能的,你别信!”他忽然间慌了,冲过来将她紧紧抱住,“绝对不是这样的,是冷子烈做的手脚,他根本没为我抽过血,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想到了那次在医院,冷子烈借做婚前体检为由抽过他的血,还抽了两次。
他双手抖得控制不住,一种荒诞又可笑的感觉占据他的内心,让他忽然间觉得活着很没意思。他起身与冷子烈对视,企图找到他的破绽,却发现他丝毫没有慌乱,任由他看到心底,然后幽幽开口:“韶逸,我没有骗你,这份鉴定书绝对是真的,若你不信,可以再去医院验证,我不拦着。你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这一点毋庸置疑。” 霸情暖爱:冷少宠妻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