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为了让他承认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他不信顾兮不想嫁。最后迟剑声冷冷的哼了声:"是景曜让你受委屈了么?"
"没有!"顾兮慌忙说:"他对我很好……对我很好……"
好的令她想到他精心设计的场景,就感觉到心口钝痛。
一场五年时光的交错,却没有换来最完美的结局。
迟剑声没吭声了,把手里的报纸翻了翻,"吃过饭了么?"
"我不饿。"
"那去洗个澡换件衣服,这样子不冷么?"
顾兮抱着茶,总觉着又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迟剑声以前怎么会对她这么和善,他彻底的接受了自己,才会像个父亲一样的关心她。
她从小就没有父爱,父亲母亲离婚早,哪怕是现在复婚了,她也联系的不多,反倒是在迟剑声这里,她慢慢体会到了何为父亲的关爱。
而且迟剑声相比较和迟景曜,反倒对顾兮更和蔼,可能也是这个家里比较缺少女性的关系,所以他对迟景曜不苟言笑,但对顾兮会温柔许多。
男人不爱八卦的性格,会让迟剑声更少的关注他们生活上的琐碎,就比如现下,明明感觉到顾兮和迟景曜今天的求婚不大顺利,但是毕竟是年轻人的事情,顾兮不想说的话,反而不会去追问太多,只是淡淡的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体。
顾兮接过钟管家给她送来的外套,自己披上后,才说:"爸,我问个问题可以么?"
"你说。"迟剑声见顾兮似乎有事情找自己,这才收了手里头的报纸。
顾兮沉思了下,问:"虽然我知道家里的事情我不该多说,但是……家业有没有机会转移到国外……"
只要能转移出去,即便是出了问题,最后也会有个底线。
迟剑声愣了下,"有。其实以前这件事是让林梅去做的,但是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目前国外是有合作的地方。"
顾兮说到这里也明白迟剑声应该是有在铺后路,这让她略微安心了点,随后又问了个问题,"爸,陆家是什么背景?"
突然间提到陆家,让迟剑声有点糊涂,毕竟陆家和陆宛这些事情已经很久没在迟家出现了。当初没少因为陆宛给顾兮难堪,所以自从他接受了顾兮后,更不会在她面前提陆宛的事情。
顾兮露出一副很关心的神情,这让迟剑声揣测了下顾兮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其实顾兮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她只是好奇而已,好奇为什么一个这样的女人真的可以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况迟剑声在这个地方,并不是没有权利。
迟剑声把茶杯扣在桌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响,他瞥了眼钟管家,那边立刻闪身离开现场,只留下迟剑声和顾兮两个人在大厅的沙发上。
"其实我们这个国度并不像国外那么自由,说到底,只有七个人管理着这个地方。"
"七个人?也就是说,相当于古代的六部?什么兵部、礼部、刑部?"
"差不多。原来是九个,后来一些内部的斗争,最后变成了七个。陆宛的父亲就在新一届里,成了这七个人中间的一员。"
顾兮倒吸了口冷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的确是权势极大。
迟剑声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很多人都想挤到这七个人的位置上,甚至在每一次的选举中,都会经历很多的波折和争斗,因为一旦成为这七个人中的一员,就相当于拥有了免死金牌,这个是你看不到的,当然,你也不需要看到。"
顾兮恍惚了下,她还以为自己在听故事,但的的确确,这是现实。
按照迟剑声的说法,那么陆家的确已经有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耐,她真的想扳倒迟家,还真的很容易。
一个拥有了免死金牌的职位,这真的很让人难以想象。
顾兮迷茫了很久,最后才小心翼翼的问迟剑声,"那……那迟家的家业,真的会是把柄么……"
今天顾兮这丫头怎么问题都在这些事情上饶。
迟剑声奇怪的看了眼顾兮,但还是回答了她。
军人虽然有权利,但是古往今来都最忌讳的是军人干政。迟剑声唯一的败笔大概就是对地方的一些事务的干涉,以及军工业和国外的那些交流。
这些往小里看,是没什么问题。
但如果真的被有心人抓住,那的确是个大麻烦。
全看这些事情,会不会成为他人手中的话柄。
顾兮听的一知半解,但是迟剑声也不会说太多,见她脸上露出的是思考的表情,迟剑声微微笑了下,"放心,爸爸还能撑一段时间。"
顾兮听到这里又露出了点难为的笑容,陆宛的那些事情便历历在目起来,看来她的确没有诓自己。
和迟剑声说了声晚安后,顾兮猜到迟景曜今晚上不会回来了,她默默的爬上了楼,先是推开了宝宝的房间,两个孩子正躺在摇篮里,兀自玩着自己的小手。
顾兮蹲在旁边,伸手去勾了下儿子的小手,立刻就被那很有力量的小宝贝握住。
儿子上一回就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过自己的妹妹,这一次他的小拳头也勾住了自己的手指,顾兮低身下来,把言成抱在了怀里,亲吻了下他的额头,"宝宝,妈妈爱你们。"
她还有五天的时间是么?
她真的只剩五天的时间了么?
没有……
顾兮的心里头从来不会有这种短促的时间概念,人的年龄可以老去,但是感情不会。
顾兮把小言成抱在怀里片刻,又匆匆的将他放下,转身回到房间里打了个电话,她是和陆宛打的。
即便是迟景曜误解了她,即便是她最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她还是要冷静下来,问清楚陆宛几个问题。
她凭什么就相信对方,如果她离开五年,陆宛就会放过迟家。
这就是个基本的问题,总不能立字据为证,未免太好笑。
陆宛的回答只有这几个字:怎么,你连这样的决心都没有,还谈什么爱他?
顾兮握紧了手机,沉声说:"我有,我只是不相信你而已。"
"可以,你可以不相信我。"陆宛轻笑了声,"我一样有把握去整迟家而已。"
顾兮心中微微发凉,陆宛是在用一个小概率的事件来威胁自己,相不相信,这又是个选择题。
"如果……这五年里我和他见面了呢?"
"诶呦,这个问题问的我心里头酸酸的,搞得我好像个老巫婆,实际上这个事情不就把握在你的手里么?我还是比较相信你的是不是。"
呵呵。
顾兮很想冷笑回去,但她忍耐了下来,手微微紧了下,最后默然的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她多想见见迟景曜,然后告诉他自己的苦衷,可是说了之后就有解决办法么?连迟剑声都说,那是有免死金牌的职位,更是万人挣破头可能都想坐到的位置,能达到那个高度,怕是陆家自己的造化,但原本迟家是不该受到现在的这种威胁。
他们原本和陆家是要联姻的。
陆宛原本应该是要嫁给迟景曜。
顾兮只是横生在这其中的枝节,最后让这些事情尽都成了泡影。
她抚着自己额头,不知所措的抬头看向墙上的照片,林雪的笑颜依旧,她失魂落魄的问:"妈妈,我要怎么办。"
离开,的确是可以。
但她怎么舍得自己的两个孩子,让顾兮自己带着孩子去闯娱乐圈,原本就不靠谱。
顾兮手头没有多少存款,能保证自己的温饱已经很不错,离开迟家她可就什么都不是,要从零开始。
从零开始,面临的就是两年前她的东奔西走和繁重工作,这样的前提下,她要养好两个宝宝本来就是不易。
顾兮不怕辛苦,但怕苦了孩子。
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着,连两点钟房间里走进来一个微醺的男人她都没有注意。
迟景曜站在桌子旁,看着顾兮趴在那里,手旁放着手机,手指始终按着的电话正显示的是自己的号码,但他今天没有接。
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接顾兮的电话,因为实在是有点生气。
对顾兮,他知道她一定有什么苦衷。
可是他痛恨她有了苦衷却不和自己说。
这种失去了被依靠和信任的感觉,令迟景曜恼火到一定的程度。
只是当他看见顾兮眼角的泪痕,还有瑟瑟发抖的上身,却还是站定,俯身将她抱到了床上,低身拉上了被子。
做好这一切后,他低头看了眼这个女人,这才发现她的左手掌心里,还攥着那枚钻戒。
迟景曜沉默了好一会,只是他晚上喝了点酒,实在是不太清醒,抚着额头轻轻的捏了下眉心,他转身走了出去,把门轻轻的碰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顾兮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在床上,只是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就听保姆说,迟景曜夜里是在别的房间休息的,他一大早就已经赶去公司了。
顾兮的手扶在栏杆上,心口滑过一丝凉意,他果然是在避着自己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这是她自己造成的,就算想享受一点温情直到她真的决定离开,似乎都不大可能。
但是无论如何,除了眼下这个僵滞,还有末日之战的试镜会,正等着她去发光发热。 惹火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