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再不断的柳暗花明,所以我觉着……我们还是有希望的。”顾兮握住迟景曜的手,“等回来,我们就去找舅舅。”
“好。”
飞机绝尘而去,天际之上滑下轻烟袅袅,别了国内,就是别了那些纷扰的事情。哪怕你只手遮天也好,哪怕你素有权势也罢,总有能逃脱你五指山的地方。
说起瑞士,翩翩的联想便是一幅明媚秀丽的山水画卷:湍急见底的溪流,湛蓝如镜的湖面,挺拔幽深的杉林,雄伟峻峭的雪峰……在这片沁人心肺的大自然中,点缀着一个个玲珑别致的城廓。上天造就的自然美与人工修饰的建筑美和谐地融为一体,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处如此美的地方了,这里便渐渐形成了令人心荡神驰的旅游胜地。
尤其瑞士的田园风光,更是令人心旷神怡。格劳宾登、恩加丁、圣莫里茨……瑞士像一首诗,山川、湖泊、城市串成的韵律舒缓而幽雅,回味无穷。
这就是童话里的绿野仙踪。
卢塞恩,湖光山色两相印的城市,顾兮和迟景曜是选在瑞士的这座城市,只是因为当时顾兮看着介绍,说很喜欢这个湖。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琉森湖,就仿佛城市间的一篇诗歌,把这个城市一分为二,日暮朝夕都会在这个湖水旁看见湖水上的白天鹅,如白瓷一般的羽毛,不染一分杂质。
作曲家瓦格纳在琉森湖畔的恋曲、贝多芬那微醺的月光曲、都离不开这汪湖水,哪怕是奥黛丽赫本,那么美丽的影星,都是选在这个湖水边终老。
当时顾兮就说,自己想在瑞士的卢塞恩生下孩子,或者会给他们染上更多的艺术细胞吧。这个世外.桃源、绿野仙踪,便是孩子和自己的童话世界。
离桥头不远有圣彼得教堂,红砖墙的老楼、高空密集的电压线都彰显着厚重的历史感,遥遥的桥两侧的栏杆上挂满了红色的鲜花,所以这里也被称作是水塔花桥。
顾兮早上起来就会在湖边散步,慢慢的走到水塔花桥旁边,站在桥上沐浴着清风,时而逗弄下不怕人的天鹅。有时候会遇见一些街头艺人,他们对艺术的执着令人倾佩,顾兮还和迟景曜说:“要是哪天真的没办法演戏,我看我不如来做个街头艺人,哈哈,满有意思的。”
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的时候,顾兮觉着很舒服,也很自在,虽然她怀念国内的饭菜,也想念川渝老家的清新空气,但是她作为个公众人物,走到街头大概也会被围观,何况迟景曜也不算是个能清净的主,被路人认出来围堵又或者是随时会有狗仔队的追踪,这些都是常事,所以在卢塞恩的这些日子,顾兮觉着真的很舒服。
她可以在旧街广场静静地看街头艺人拉小提琴拉几十分钟,也可以去附近的面包店买上吃的,坐在外面的铁椅上坐好久。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绿树成荫的木椅上留下了一对对恋人们的足迹,她和迟景曜也会到湖边坐着,看看那些游过来的天鹅,粉红色的鹅掌划着湖水向前,静谧的画面与湖面的波纹,恰似一幅中世纪的古画。
瑞士的东方人自然不会太多,所以看见这样一对情侣似乎是长住在这里一样,但很多人都非常的友好。顾兮的英语水平其实不太行的,为了能在国外好好的生存,迟景曜每天都要陪着她复习丢掉的英语口语。
从某个层面上说,顾兮觉着自己在瑞士,就是个废柴。但好在哪怕是不太会沟通,这里的人们的笑容也会令她觉着温暖。
他们住的地方是通过已经取得瑞士绿卡的朋友帮忙定的,半年的租期又给了不小的租赁款,湖边的这个二层小楼的房子就让给了他们。
迟景曜还得顾着国内的工作,所以经常会远程传真、视频一些会议,顾兮在外面散步回来,就看见他正对着电脑说着工作的指示,遥遥就听见席少抱怨,“你一下就支到了瑞士度假,你个人渣!”
迟景曜毫不动摇,对着电脑说:“你也可以过来,只要你能逃得过你那秘书的追杀。”
“啧,碰见个工作狂的秘书,这真是没辙。”席谨然这声音都能让顾兮想象出一张怨妇脸来,她笑笑的倒了杯蒲公英咖啡茶,虽然味道不太好,但也能解她不能喝咖啡的苦闷,捧着茶走到电脑后头,就看见席少面前那一大堆合同。
看来星月的业务非常不错嘛,连那个纨绔子弟席谨然都能够安安稳稳的发展事业。
“星光奖马上就要开始,瑞士这边的联系人我已经见过,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星光奖能转移到国内开奖,那估计会对国内的演艺事业做个大促进。”迟景曜说起了正经事。
“你家媳妇不是就要参加星光奖的红毯。”
“对,就是和你说这件事,记得找林佩设计礼服,她现在肚子大了,别做的太收身。”
席少正好看见顾兮露在了视频里,看着她已经隆起的肚子,“几个月了阿。”
迟景曜回头看了眼,摸了摸顾兮的肚子,“七个月了。再两个月就该生了。”
“算了,看在我干女儿的份上,我就多担着点了。”席谨然啧啧称奇,“你说七个月的肚子怎么能那么大。”
旁边传来个清冷的声音,显然是席谨然口中的工作狂秘书,“席总,那是因为她肚子里的是双胞胎。”
“宝贝,你想生么?想生的话我们赶紧也生一个。”
顾兮听见席谨然又习惯性的开始调戏人了,但是紧接着她就又听见一声拍桌,清脆入耳,但是那秘书很正经的回答对方,“席总,擦干净嘴巴。”
“噗。”顾兮险些要喷出口中的茶,转头去看席谨然的表情,就见他唉声叹气,“你别说,我看见你那种生活状态,我突然间有点想结婚生孩子了。”
迟景曜勾唇浅笑,“我赞成。”
“我擦。你现在这表情,是在秀甜蜜么?受不了了阿,迟景曜你笑起来简直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你快收成你那没表情的死人脸……”
席谨然还没有说完,迟景曜就关了视频通话,转头看着顾兮,“今天怎么散步挺快?”
“因为你不能陪我嘛。”顾兮傻笑着,自从来了瑞士后,她每天都像在过节,就是因为能每天都和迟景曜在一起,感觉人生都丰满起来。
她现在走路比以前都要累不少,以前可以直接走到那个水塔花桥,现在要走一路歇一路,这里的人很安静,走到哪里也都能随便坐下,休息会再走。
回来后,迟景曜会自己做饭,他们两个人没有找保姆什么的,可能鉴于之前在国内的那些烦躁的事情,现在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迟景曜的工作台是挨着窗户的,可以看见窗户外面的琉森湖,这种近乎度假的生活方式也让精神得到了最大的放松,迟景曜招手让顾兮到自己身边来。
顾兮挺着肚子走过去,还笑眯眯的说:“你知道我今天散步看见什么了嘛?”
“什么?”
“星光奖的宣传呀。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奖了,所以很多地方都张起了海报,很多国际巨星都要来参加,我好兴奋的。”
“嗯。这次就是要带你去见几个制片人。”
顾兮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问:“你准许我生完孩子复工么?万一那些制片人不喜欢我怎么办。”
脑门被轻轻的弹了下,顾兮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被抱坐在了他腿上,他贴着她的耳垂说:“你自己都说了,你人生就这么点爱好,我能阻拦么。”
顾兮傻傻的笑了,她想起一开始自己被迟景曜当作个花瓶摆在角落里,他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看,那时候她每天的心愿就是能有一天被他正视,希望他能够看见自己的发光点。她曾经最羡慕的就是云禾、迟绍杰身边那个安全的一隅,无论怎么动荡他永远都是个很坚实的后盾。
想不到今时今日,她终于可以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他给她提供的坚实臂膀和足以避风的港湾,她将要和他共度一生。
迟景曜忽然间皱了下眉,用手比了下她现在的身形,说:“以前抱你,还没有觉着重,现在么……”
顾兮的自尊心受挫了,她觉着自己现在就是个球!不过话虽如此,她非常笃定的坐在他腿上,软绵绵的说:“现在重的你接不住了么?”
“那倒没有。”迟景曜又是笑了笑。
顾兮忽然间靠过去,把额头抵在他的额上,声音也柔了下来,“我发现你最近经常笑。”
以前迟景曜从来不笑的,哪怕是笑可能也是个冷笑,后来相处的久了,他对她卸去了所有的心防,渐渐的也会在她的面前,淡淡的笑了。
刚开始来瑞士的那些日子,迟景曜其实是不太高兴的,可能是想起国内的那烂摊子,大概就没什么心情。有时候他会拿着自己母亲的日记,在湖边坐很久,顾兮远远的,能看见他翻一页就有十分钟。
缅怀也好、思念也罢,故去的人了,你只能在回忆里不断的让她复活而已。 惹火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