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恒之先是错愕,转而嘴边便忍不住笑意,轻笑出声,上前轻轻拍了拍苏璃的肩膀,柔声唤道:“苏姑娘?苏姑娘?”
“嗯?”苏璃身上一激灵,因为脸上还蒙着大红盖头,此时竟是以为天黑了,还恍惚地喃喃着,“天黑了呀,那我先睡了!”
娄恒之的眸光中竟是宠溺,从花轿中出来,还对那些吹奏喜乐的人吩咐安静。
喜婆都快哭了,在一旁祈求地看着娄恒之,“娄少爷,现在……是怎么个意思呢?咱……不能把新娘唤起来赶紧拜堂成亲吗?耽误了吉时可不好!”
“让她先睡饱了再说!”娄恒之半点不理解喜婆的为难,况且他与她成亲的吉时……只要她顺心,时时都是吉时!
于是,原本热热闹闹的成亲仪式,变成了众人安安静静等着大红花轿里面的新娘睡觉!
哦,不对,因为新郎官也进去了,并且好久没有出来,说不定也睡了!
众人无聊,也有些意兴阑珊地托着各自的下巴,困意袭来~
娄恒之坐在苏璃身边,将她的头轻轻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给她一个舒服的睡觉姿势。
屏着呼吸做完这一切,待成功之后苏璃也没被自己惊醒,娄恒之唇边的笑意便不由得扩大了。
苏璃睡得很死,原因无他,昨晚没睡好!
苏璃原本以为一次假成亲,根本无需紧张焦虑,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但却没想到,成亲前一晚,苏璃翻来覆去,愣是没睡着,刚睡着了就又被文嬷嬷和喜梅喜兰拉起来妆扮,越不能睡就越困,一上花轿安稳下来,苏璃便彻底成了这副德行。
远在半途中的嫁妆也运回来了,苏璃可算是醒了,嘤咛着在娄恒之肩窝里拱了拱,片刻后察觉到自己如今的现状,忙略惊恐地坐正了身体。
“我,你你,我……”苏璃慌张地解释,大红花轿外安安静静的,想也是她长睡不醒,造成了尴尬大错。
娄恒之只笑意温柔地轻声安抚她,“无妨!”
……
总算在波折中,两人“拜堂成亲”了,娄府没什么宾客,亲事也办得迅速,来不及发帖请外省的亲朋,便将整个奉山村和榆山村的村民都清了来,就在娄府外院,大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而娄恒之也只浅酌着陪了一杯,便以身体不好为由,早些回了新房陪着新娘了。
喜秤在手,娄恒之调整着呼吸,压下心像要跳出来似的紧张,将苏璃头上的大红盖头满满挑开……
喜婆唱念,“新郎官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娄恒之耳中自动将这些喧闹吵杂的声音摒除掉,只双目灼灼地看着苏璃……现下应该是清醒了,那双眸子水汪汪的,灵动地转动着,观察着这间新房的布置,当视线终于触及到他时,微微一笑,带着几分俏皮,露出一颗奶里奶气的小虎牙。
喜婆让娄恒之与苏璃并排坐好,又拿着红枣桂圆开始往床榻上撒,又一边唱着曲调婉转,听不清词意的撒帐歌。
末了,再两杯合卺酒奉上来……
“这个就不用了吧!”苏璃靠近娄恒之,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娄恒之眼眸狡黠一转,便对那喜婆道:“你们先下去吧,待会儿我们自己喝!”
喜婆嘴角抽了抽……这个是这娄少爷特别安排的,像是很了解这位新娘子会说些什么,提前就与她达成了默契。
无奈,喜婆只好笑嘻嘻按着剧本道:“这可不行,两位尽快喝了这合卺酒,我们这些闹洞房的人才能退下去!大家总要有个见证不是!”
苏璃也不是很懂这古代成亲闹洞房的规矩,不过现在大家都礼貌地站在一旁观望着,不像现代多有传的那些低俗婚闹,就是多喝一杯酒的事……想到这里,苏璃便端起其中一杯酒,朝娄恒之示意。
娄恒之嘴角带着一贯的笑意,端起另一杯,与苏璃同饮了这合卺酒……
这次,喜婆带着大家伙儿“功成身退”,留下新人一对在房中。
只待众人一走,苏璃僵持的停止的腰背瞬间垮下来,再向门口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人偷看,苏璃这才松懈地弯了腰,拿小拳头来回捣着,“呼,真是紧张死了,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僵直坐着腰都快酸了!”
娄恒之在一旁,目光追随着她脸上鲜活的表情,含笑道:“应是这凤冠太重,要不现在摘下来吧!”
苏璃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午后的温暖阳光,迟疑道:“现在天还没黑,可以摘掉吗?”
“无妨!”娄恒之主动伸手替苏璃摘下来,额前的流珠如水纹摇曳,娄恒之将这顶凤冠放到手中掂量了掂量,“确实有些沉了!”
将凤冠放到妆台上,娄恒之又引着苏璃坐到餐桌前,“想必你定是极饿了,用些饭食吧!”
苏璃忙不迭地点头,嫣红的小嘴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桌上的饭菜,显然是饿极了。
娄恒之在一旁陪着吃饭,被苏璃的食量感染,竟也多吃了些。
用过饭,娄恒之便留在屋内陪苏璃说话,苏璃迟疑道:“那个……不是应该出去陪宾客吗?”
娄恒之便又委屈上了,“你知道的,我现在虽然能正常生活,身体却不算顶好,应酬宾客免不了喝酒,因此便交给了乐书他们……我应是个没用的废物吧,叫你嫁我着实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的!”苏璃被这病弱美少年说得心软得一塌糊涂,不过好在反应得快,“况且咱们这也只是假成亲,你不必这般介意费心的!”
娄恒之心说不急,总得一步一步来,是故对苏璃所说的“假成亲”,也暂时认同地点点头。
外院宾客流水席,方寸院里扰不了苏璃与娄恒之的清净,不知是不是特意安排了,院子里下人好像都不见了,需要的东西也都一早摆放好了,自取即可。
苏璃与娄恒之闲聊着,不知不觉间,便已是夜幕时分……苏璃困了!
哈欠一个接一个,但奈何娄恒之就像视而不见似的,一直赖在这里就是不说告辞离开。 神医女配种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