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透的感觉非常不好,就像自己赤身裸体站在人群里一样,要说还有一点安慰的地方,那就是将自己脱光的是皇后。
“娘娘,您老真是慧眼识珠,小子的这点心思也没能瞒住您,实不相瞒,我想用这东西换一条命。”
“咦,谁的命这么值钱啊?”
“左武卫行军司马范思道。”
“范思道本宫也听过,听说他最近犯了错,朝廷给的罪名是私分财物,蛊惑军心,这样的人你救他做甚?”
“娘娘,这都是刑部那群人胡说八道,要论精忠报国之心,整个左武卫都没人比的上,这事您可以问问太子。”
“如果他真是忠臣良将,不用你说本宫和陛下也会保他周全,要是奸邪小人,你就是说破大天也没用,好了,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话说到这步已经好了,老范本来就是一个替罪羊,只要皇帝能够想起他寒门出身就够了,替罪羊么?找谁不是找,又不是什么谋反的大罪?
杨凡告别独孤皇后,哼着小曲跑去了东宫,听说杨勇被禁足了,可怜的孩子,青楼不但没去成,还挨了一顿臭骂,太子确实不是人干的差事,再加上皇家的变态教育,导致多少好青年折在了太子之位上。
来到东宫,杨凡怒发冲冠,一个死人脸的老太监竟然将杨勇捆在椅子上,杨勇只要稍微一动,老太监的鞭子便抽了下去。杨凡上去一脚踹到老太监,将杨勇从椅子上解救出来,怒吼道:“岂有此理,一国太子怎可辱于阴人之手?这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老太监淡定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打了几下身上的泥土皮笑肉不笑说道:“杨侯爷,好大的官威啊,太子马上就要大婚,却还想着出去胡闹,奴婢奉陛下娘娘之命,特意过来指教太子殿下礼仪之事,侯爷,有种的去找陛下娘娘说去啊?奴婢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最烦这种人了,不怕坏蛋做错事,就怕好人流着泪做错事。看来无论什么年代都有这种烂好人存在?老太监有恃无恐的样子彻底激起了杨凡的怒火,杨凡拉过杨勇说道:“阿勇,走,跟我去找陛下。”
杨勇感激的说道:“小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找父皇还是算了吧,省的把你也牵扯进去,这次却是我做的不好,受惩罚也是应该的。”
看着杨勇的神情杨凡怒道:“既然你自己愿意接受惩罚,那这次我陪你,不就是三天么?三天禁闭咱哥几个都熬过来了,还怕这个,让他们把我也绑上,本侯爷也不太懂礼仪,皇后娘娘最近忙,也没空管我,正好在东宫好好补习一下。”
老太监知道杨凡是皇后的弟子,也不客气,将杨勇和杨凡两人绑在了凳子上。
“小凡,你不必如此,这很苦的,以你的性子,你受不了的。”
“别说屁话,这次是兄弟连累的你,那就一起受罚吧,反正我最近也很闲。”
兄弟俩一起说着这些屁话,一边用世上最恶毒的话诅咒老太监。老太监丝毫不在意,悠闲的说道:“您两位都是贵人,所以那些世上最恶心最低贱的话,您们还说不出口,对于您现在说的话,对我是一点作用都不起。”
对于这种不怕打不怕骂的人物,杨凡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认命,兄弟俩每天都被绑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半小时,比军训站军姿都累,整整三天,兄弟俩都是从被绑,然后松开暴打老太监,最后又被绑这么一个死循环里度过。
每次回到家,月娘都会帮着按摩好久才能缓过来,看着月娘一边掉眼泪一边说道:“老爷,虽然很苦,但您再坚持坚持,这可是好事,师门的好多学问是很好,但一些礼仪妾身认为很不妥,谁家的侯爷会跟下人一块吃饭啊。”
对于这么一个被封建礼教洗脑的女人,杨凡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家里现在被她管的滴水不漏,陈二贵和张俊都不敢跟杨凡一个桌吃饭了,下人们一口一个老爷叫着,之前丫鬟们还敢往杨凡面前凑,现在丫鬟们见到杨凡就像一个个受惊的兔子一般,还有盛彦师和宇文静训竟然知道晨昏省定了。
对于大肚婆杨凡现在不好发脾气,只能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去树屋里玩,最近师徒三人迷上了做沙盘游戏,这几天张俊和陈二贵满京城乱跑就是为了这件事,现在师徒之间的关系很融洽,杨凡也很享受这种受人尊敬的感觉。
杨凡对两个徒弟说道:“彦师、静训明天就该回家了,喜欢吃什么东西,就去厨房要,不要拘束,还有记住咱们的秘密,谁都不要说?”
宇文静训笑嘻嘻的说道:“知道了,师父,拼音的事我和小师都不会说出去的,还有师父我能不能带咱家的厨娘回去啊,我跟厨娘学了好久那个水煮肉片,现在都没学会。”
“没问题,可以带回去,但想着送回来,咱可不能学你们大舅舅,小师,你用不用?”
“师父,我不用,这几天我都学会三道菜了。”
杨凡夸奖了两个徒弟一番,便打发他们回屋收拾行李了。
东宫,杨勇乖乖的站在杨坚和独孤皇后身后,两个世上最尊贵的人,正在研究马蹄子。
杨坚招招手说道:“太子,这匹马真是你从兰州骑过来的?”
“父皇,真的,踏雪跟着我从兰州到京城走了一千多里路,马蹄子一点都没事。”
杨坚扶着独孤皇后站起来笑着说道:“皇后,你说格物学真的有这么厉害?”
“这个臣妾就不知道了,但广儿自从读了杨凡给的书后,变化很大,整日足不出户,听说跟他走的很近的几位大臣都开始有怨言了。”
“这样也好,太子,杨凡教给你们的那些东西你也教练你的弟弟妹妹,还有范思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杨凡下这么大本钱。”
“父皇有所不知,范思道是左武卫的行军司马,做事公允,在兰州,即使儿臣没完成任务,也受过他的处罚,而且深受将士们的爱戴,儿臣也认为范思道是大大的忠臣,范思道出身寒门,多亏父皇提拔,他才有了今天,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父皇令左武卫全体人员自杀,儿臣敢保证范思道是第一个抹脖子的,这些混账竟然糟蹋这样一个大忠臣,儿臣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哼,有你这么比喻你父皇的么?朕还没有昏庸到那种地步,既然是忠臣,朕就得保护,太子去告诉杨凡,朝廷上的圣旨已经下了,哪怕是错了,但朕也必须维护法律的尊严,所以范思道的官是当不成了,剩下的他自己看着办吧。” 大隋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