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回:鲜为人知迷
且说自“樊家地府”逃出来以后,到徐墨卿彻底苏醒回来,好几天的时间里,燕归晚都没有与他独处过。连徐墨卿在昏迷之际,燕归晚都没有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幸好是这位吴小夫人闯来了,他们妻郎才能得眼下这个空档。
徐墨卿被燕归晚拉回床榻上,扒开他的衣衫,仔仔细细地查看一遍他的伤口。的确如杨厦所说,虽然被砍了数刀,好在伤口都不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他之前在千落山所受的伤还未痊愈,现下又添了新伤,燕归晚未免更加担心。
徐墨卿见她那副心疼要死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晚儿,我无事,你别这么紧张我。”
“你当时怎么那么傻啊?”燕归晚回想起“樊家地府”里的惨状,埋怨起他。
徐墨卿风轻云淡道:“恰巧我在你身后罢了,若你我换了位置,我想你也会这么做。”
“我真的怕……我以为……”
燕归晚把“死了”这样的字眼咽回来,感觉这段时间,自己说了太多次,好像是说的太多,真变得不吉利一样。
“终于是闯过去了,我再也不想让你受伤,一点点都不想。”她红润了眼眶,“以后我得好好保护你。”
徐墨卿宠溺道:“好,我的妻主大人最厉害。”
忽然间,妻郎俩就沉默起来。有些问题没法子逃避,迟早都得面对。
“他……杨厦……”燕归晚的声音开始颤抖,“我……”
徐墨卿苦涩地笑道:“若很难说,晚儿,那就别说了。”他口是心非,但也不能真的逼迫她吧?
燕归晚望着他,几年前那段回忆,又已慢慢爬上心头。
“在樊家村,当我看见杨厦那么慌张地来救你,我就知道,你有救了。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是放心的。”他哽咽半晌,“虽然我心里有点酸。”
燕归晚长长的睫毛上已挂满水珠,“他,他只是救命恩人,别的什么都不是,若真的要还债的话,我自去抵命。哥哥你放心,我……”
“说什么傻话!晚儿,你说话从不吞吐,几年前你被俘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么?”
墨卿还是想知道,这个坎儿是跨不过了,燕归晚心想。她紧紧地抱住他,在他怀中低声陈述:“当年,的确是逾矩过了。”
徐墨卿的双手一沉,继而也紧紧搂住她,“对不起,是我不该问。晚儿,对不起。”
燕归晚将他推开,满脸狐疑地问:“哥哥,你在说什么?你想什么呢?”
“难道不是?”徐墨卿僵持在原处,不知所措。
“我是觉得,你好歹是东梁的皇裔么,敌国的男子亲了我,你多没面子啊!再……辱没你们皇室的尊严。”
“杨厦他……只是亲了你而已?”
“不然呢?不还能怎么样?”燕归晚惊诧不已,“啊~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我是女子,真的把我吊起来打,还有那葛华和葛娇,他们都打过我的。那个样子实在太窘了,我堂堂东梁女君,教敌国小儿凑成那副德行,简直是奇耻大辱。我那时候一心求死,活着有什么意思!”
徐墨卿尴尬地笑了,“然后呢?”
“然后?”燕归晚回忆道,“然后被杨厦发现我是女子啦,他就好奇,想逼迫我穿他们的衣服。我跟你说过的,我为了逃命么,就答应了。谁知又被他抓回去,然后他就亲了我,说了一些混账话。当然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他对我应该是有些心思的,不然我不可能活着回去。”
“所以,你那是才让仙然将军放他们一条生路?”
“没有的事!我公私分明的,当时他们杨部已经穷途末路,若真死咬着他们不放,他们肯定要反扑我们。那时正值除夕,两国士兵谁愿意打仗呢?”
原来如此,徐墨卿只觉是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
“哥哥你想,那时候我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呢,我怎么跟你坦白啊,所以我就隐瞒了一些细节。再说被敌人放水才捡条命回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不想再提嘛!”
燕归晚句句诚恳,反倒显得徐墨卿有些小肚鸡肠。
她又把杨厦此次来救他们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总之,若在战场,他仍是敌人。但私下,我应该感谢他。葛娇刺我那一刀,也是替他刺的,是我技不如人才被俘,过去这么久,应该一笑泯恩仇吧!”
其实徐墨卿还有好多话想问,他想知道,当时杨厦趴在她的耳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这几日里,杨厦就一直待在她的房间里吗?这一次他们俩又经历些什么?他更想知道杨厦对燕归晚究竟是何居心?
但徐墨卿已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燕归晚已坦白到这个份儿上,再这么细致的“交代”下去,的确显得他太没有风度了。
杨厦对他几次言语挑衅,加上那小幺童最后说的那句话,足以证明,妻郎俩的性命是无忧了,但想从这揽月阁里顺顺当当的走出去,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此时离酉时初还有一个时辰,但杨厦已来到揽月阁的顶层。从这里向下望去,确有“一览众山小”之感。屠苏城的全景,逐一收在眼底,他瞭望的有些心旷神怡。
杨厦其实不大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对“燕归晚”这个名字念念不忘,当知道她来到西洲境内,知道她有生命危险,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他从来不想她死,几年前他不忍将她手刃,几年后他更不想她丧了命。可到底是不是爱她,他自己还没有搞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当年他就想要了她,这几日里这个想法更加强烈。
他抱着她整整一天一夜,其中滋味不言而喻。
起初,他无比心疼她的伤势,看着她那么痛苦,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她的身子不够柔软,没有吴寒依一半讨男人欢心。可是他不知着了什么魔,抱着她,心就“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长得比几年前更好看了,原先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现在成熟了许多,连带着……身体也一并成熟起来。
不施胭脂水粉的脸庞,自带一股子冲劲儿,不够柔媚却很坚毅。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她,连衣衫都被他退去大半,可最终还是没有进行下去。
她身体上的伤疤触目惊心,他本以为只会有胸前那一道被葛娇刺下的,却未曾想到那不过是其中一处。按照他们西洲的思想,不应该要一个女子承受这些伤痛。
他猜想她到底打了多少次仗,受了多少次伤,一定很不容易吧?是伤够了心,才选择退去那一身铠甲?还是其中有着更大的秘密?
解开她衣衫的手终于停下来,任凭小腹下起了多少涟漪,他杨厦绝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就算是非常非常想要她,也要让她醒着,看着自己才行!
到后来便成了赤条条的嫉妒,她在梦魇里所唤的每一声,都是徐墨卿的名字。
他妒忌的都快要疯了!
可以保护她的男人,不止徐墨卿一个,他也可以护她性命。他甚至还能做得更好,他坚信这一点!
这世上还有他杨厦得不到的女人么?
他想要征服她!
吴寒依那样的女子够泼辣,够美艳,尝过了也就忘了;家中的那一妻一妾又是年幼时父亲给定的,都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在边塞这么多年,遇见最烈性的马,他势必要征服;这个东梁女子越是得不到,就勾起他的征服欲望。
几年前在他的营帐里,他就想把她带回杨部去。只不过那时候,他上头有父亲和哥哥,谁也不会允许他那么做。而且那时候两国敌对剑拔弩张,燕归晚还时时刻刻把“杀了我”挂在嘴边。
可这一次情况却不同了,就算他们身为东梁皇裔,却连个能证明身份的物件都没有携带,更是道明他们二人只是布衣而已。也就是说杀了这个徐墨卿,东梁女皇也不会为他寻仇。天赐的良机,他要不要行动?
杨厦扶着阑干向下望去,葛华已不知不觉来到身后。
“主家,主家……”
葛华唤了他几声,他才从思绪里抽回来。
“酒席都备的差不多了。”
“嗯。”
“葛娇在吴小夫人房里劝了一阵儿。”
“她又砸了多少东西?我们赔便是。”
“这个主家不用担心,小的已经安排下去。”
“好。”杨厦似乎想起什么,“本部那边怎么样?”
“都挺正常的,那几位军师老臣坐镇,主家就放心吧。”葛华顿了顿,“主家,您……”
谁人都看得明白,杨厦对燕归晚的心思。葛华也不例外,但是质问主家,他没有这个胆子。
“燕归晚她好看么?”杨厦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葛华憨憨一笑,“那得看跟谁比了,照比平日里咱们见到的那些东梁女将士们,这位姑娘确实好看些。可若跟咱们吴小夫人比,还是咱家夫人好看。”
杨厦“噗嗤”笑了出来,“哦?”
“主家,小的可没有别的意思。”葛华急忙解释道。
杨厦摆摆手,“那你说,那小白脸儿有什么好?”
小白脸所指无疑就是徐墨卿了。葛华挠挠头,明显不知该怎么回答。
“今晚先灌死他!”杨厦负气道,模样却像个少年。
葛华无奈道:“主家,人家才刚刚苏醒,疗伤治伤费了不少的劲儿,您这又要给人灌晕过去!”
“酒要最好的酒,药也备上最好的药!”杨厦将拳头握紧,“早知道就该让他多睡几天,妈的,醒的这么早干什么,坏老子的好事!”
酉时初,夕阳西下,揽月阁外红霞一片,美的令人沉醉。
燕归晚和徐墨卿重新整理好衣衫,共同走了上来。吴小夫人也被葛娇一起送了上来。
四人同坐春台之上,却各有不同的心思。
杨厦与徐墨卿已呈现出谁也看不上谁的模样,吴寒依也跟燕归晚暗暗地较劲儿。
唯独燕归晚,见他三人如此,实在头疼的很。她不解,怎么自己的宠妾都来到身边,杨厦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况且她明明是有夫郎的人,杨厦何故如此呢? 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